筆趣閣 > 主宰江山 >第一百四十五章 許州的八里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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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思哈的好心情只持續了三個半時辰,就在他懷着高興了些的心情享用晚餐的時候,從許州送到的緊急軍情讓他一瞬間裏胃口全無。

    陳家軍在這天的下午正式渡過了潁橋鎮,也就是渡過了潁河。盧氏營之前面對的只是陳家賊兵的試探性進攻,現在四五千陳家軍氣勢洶洶的殺到,他們玩真的了,盧氏營自然就不行了。

    只有寥寥十幾個殘兵灰頭土臉的逃回了許州城,至於盧氏營餘下的人,就一個也見不着了。

    就在阿思哈接到秦光遠急報的第二天下午,數以百計的騾馬犍牛拖拉着數十門大炮和一車車的軍需物資,在數以千計的陳家軍的拱護下開到了城垛有些破爛的許州城外。

    秦光遠從望遠鏡裏看到那一門門大炮和幾千陳家軍將士鐵甲閃閃放出的光亮後,臉色要多苦澀有多苦澀,他剛剛進到許州城,連破損的城防修補都還沒做出成果。在西北很敲了陝西綠營一棍子的陳家軍就已經出現在自己眼前了。秦光遠都要哭了,這讓他怎麼打?

    秦光遠打過最苦的一仗就是在巴里坤當參將時,隨軍平定大小和卓之亂。那一仗清軍打的很不錯。就是陷入敵衆我寡之境的時候,也每每能奮戰破敵。

    可是河北鎮是西北的綠營精銳嗎,人人敢戰?開封城守營是北京的火器營嗎,不但人人披甲,還有全大清製作最精良的槍炮?阿思哈的撫標又比得上西山健銳營麼?那是皇帝從整個八旗裏挑選出來的精銳。不管那些兵丁願不願意拼命,他們被選進了健銳營,成爲了乾隆皇帝口中‘滿洲舊藝’的承襲者,打起仗來就只能拿出敢死隊的架勢來拼命!

    比如大小和卓那一戰,健銳營表現就甚是突出。不管他們是不是真的能打,被清廷宣揚了這麼些年,在一般官員軍將心中,西山健銳營也成爲了在京八旗的精銳了。

    秦光遠很難想象自己這支來源複雜,人數還並不佔多少優勢的部隊,與城外那支怎麼看都武備強出不止一籌的隊伍拼殺,究竟能有多大的獲勝的希望?這根當年有太大的不同了。

    八里橋,雙邊兵馬很有默契的向這裏移動。八里橋,許州的八里橋,而不是北京城外的八里橋,在後世這個地方被改名爲灞陵橋,旁邊立起了一座關帝廟,因爲這裏相傳是關公挑袍之處。

    橋高於水面丈許,爲三孔青石橋。河面寬十四五丈,並不怎麼寬的河面,現在攔堵在陳家軍面前。

    陳家軍抵到八里橋對岸後,一個勁的就在修築陣地——炮兵陣地。

    陳鳴的算盤很清楚,他就是要用優勢炮火把對面的清兵轟的肝膽俱裂,然後一個衝鋒就能拿下對面的陣地。陳家軍陣地裏豎起了一個高高的瞭望塔,陳鳴站在上頭舉着望遠鏡,大致估計了一下對面的清兵數量,應該都不到2000人。而他們的大炮如果沒有隱藏的話,那就只有15門了。

    別問陳鳴爲什麼知道的這麼精確,誰讓清兵炮位修築的那麼明顯呢?

    騎兵營撒馬跑開,嚴密監視着青泥河左右。他

    不怕對面的清兵過河搞偷襲,只要給陳家軍一點點時間,披甲上陣的陳家軍甲兵就能在肉搏中教綠營兵怎麼做兒孫。在真正的實力面前,搞詭計不能說沒用,可先決條件是擁有優勢戰力那方的將帥腦子不清楚了。

    陳鳴現在頭腦很清醒,很清楚自己軍事才能不足的他對手下部隊的要求就是——儘可能的打笨仗打呆仗。就像原時空的曾剃頭要手下部隊‘結硬寨,打呆仗’。陳鳴也是這麼教育手下的。

    只要是戰爭中,偵察兵要時刻撒在外頭,宿營地要儘可能的穩固。執勤部隊必須第一等的警惕性,誰要是敢在值夜的時候偷懶耍滑,軍法處置。那是很容易就夠得上殺頭的罪過。

    營地外設立明哨暗哨,要有溝壕,儘可能的設有拒馬鹿角。同時值夜部隊要不定時的向外圍發射照明燈,實際上就是大號的煙花。至於如何讓夜間的大號煙花爆開的聲音儘可能的小一些,那就是煙花師傅們的工作了。

    新鄭的阿思哈接到秦光遠的急報後,真的是焦急的一夜沒睡。下午的時候陳家賊兵到了八里橋西面,要說到了晚上陳鳴就攻進許州城裏了,阿思哈是丁點都不懷疑。陳家賊兵先擊敗了陝西綠營,然後靠着北汝河,以遠超陸路行軍的速度帶着所有的炮火趕到了襄縣,繼而越過潁橋鎮,殺來許州。這擺明了就要先一步擊潰河南綠營。

    阿思哈現在算是看明白了乾隆皇帝四省圍剿的一個大問題:聖明的萬歲爺肯定把汝州這一代的水道便利亡了。

    四省圍剿看起來聲勢浩大,兵力衆多,實際上是真真的多路單獨作戰的大軍。洛陽這一路有了危險根本就得不到許州這路河南綠營的支援;而河南綠營陷入困境的時候,能夠指望的只有同屬東面序列的陳州府安徽綠營,那南面的汝寧一路人馬和南陽府反攻部隊,他們自身本就被大山分割成了互不相連的兩支部隊。反倒是兵力趨於弱勢的陳家軍,他們人數雖少,卻可以防守先,然後主力部隊利用境內便捷的河道可以迅速攻略北路、東面乃至南面的每一路清兵。

    汝河、沙河、蔡河,乃至發源於南陽盆地北境山區的一系列河流,給陳家賊兵的轉動帶來太多的便利了。

    阿思哈想到了汝州一代的便捷水運,卻是沒個卵用,他甚至連對上頭說一聲都不能,他現在只能火速派人把消息通報給陳州府的安徽綠營,通知帶領這支軍隊的安徽按察使陳輝祖。但陳輝祖會不會接到消息後立刻帶領安徽綠營北上救援許州,或是趁機進攻郾城,這就不是阿思哈能夠料定的了。人家也是有後臺的,官二代。

    就在阿思哈憂心忡忡,無法入睡的時候,許州八里橋戰場響起了喊殺聲。

    由秦光遠以重金厚賞招募來的上百敢死隊清兵,悄悄浮水渡過了青泥河,然後從側翼向陳家軍陣地突進,企圖能一舉毀掉陳家軍的炮隊。

    他們的行蹤當然躲不過陳家軍的明哨和暗哨。兜了好大一個圈子,悄悄摸到陳家軍陣地外圍的這支敢死隊,剛剛向陳家軍側翼防禦圈滲透不到兩百米,就被側方向一個躲在地洞裏的暗哨,一槍暴露了目標。

    八里橋對面的秦光遠痛惜的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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