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主宰江山 >第二百五十四章 閩粵洋匪【求訂閱】
    東方不亮西方亮,復漢軍在江北陷入窮困,大軍主力又拖在了蘇州,讓陳鳴先前掃蕩江南的無敵氣勢都爲之一暗。沒有人會想到幾千裏之外的福建,一場劇烈的狂風暴雨正在醞釀。

    福州是東南沿海僅次於廣州的第二重鎮。打唐宋時期,這裏就是中國對外貿易的重要窗口,千年間數之不盡的國內船隻從這裏起航,載着瓷器、絲綢、茶葉、布匹等等,將精美的中國製造推向世界;也同樣有數之不盡的國外船隻,裝載着滿滿的金銀,踏過萬里波濤,克服千難萬阻,駛向中國,駛向他們夢中的財富之地。

    滿清在康麻子末期開始實行禁教政策。雍正年間又明確規定外國商船隻能到廣東的虎門和福建的廈門兩處,浙江寧波等地就此喪失了對外貿易的途徑。乾隆二十二年則正式實行閉關政策,乾隆皇帝宣佈西洋商船隻準在廣東的虎門一處停泊貿易,下令除廣州一地外(又稱廣州十三行)停止廈門、寧波等港口的對外貿易。

    滿清的閉關鎖國給了福州城沉重的打擊,但即使如此,現在的福州城人口也超過了四十萬。作爲整個八閩之地的軍事、政治和經濟中心,福州城內衙門重重,閩浙總督、福州將軍,福建巡撫,這三座大山壓的福州府和侯官、閩縣【又是一城兩縣】縣衙苦逼至極,何況福州城裏還有布政使衙門、按察使衙門等等。

    如今閩浙總督崔應階趕赴杭州,福州城裏就是巡撫鄂寧和福州將軍明福二人做主,臺灣黃教的起義打的兩人頗有些措手不及,但對比二人對黃教起義的震驚,臺灣鎮總兵王巍的作爲才更讓兩個八旗大員氣的吐血。擁兵五千餘,卻坐看兩三千青壯老弱皆有的黃教軍從容退入山林之中,臺灣兵備道孫孝瑜聯名臺灣知府鄒應元上書福州,痛罵王巍無能至極。

    鄂寧與明福當然也恨王巍的無能膽怯,一邊上表北京彈劾王巍怯戰縱敵,另一邊明福也急忙籌措起數千福建練勇,再拿出了福州城守營的兵馬來渡海赴臺增援,可是援兵剛剛發出不幾日,臺灣再傳惡訊——天地會造反了。嚴煙這個被福建通緝了多年的大反賊,在臺灣彰化首先起兵,然後新竹、嘉義、淡水和鳳山等地相繼有天地會起兵,明福剛剛往臺灣送去了七千援軍,起義軍就又多出了數萬人。

    “報,報將軍,海壇告急,海壇告急……”

    雖然臺灣的狀況一下子麻煩大了,但鄂寧與明福還能維持鎮定。福建與臺灣中間隔着一道海峽呢,清軍即使在臺灣島內一時平定不了叛逆,義軍也不可能渡過海峽來進攻福建本土。

    東南清軍陸勇兵力或許不足,可海面上還是大大佔據優勢的。福建、廣東、浙江,綠營水師鎮頭足足有十個之衆,縱然閩浙外洋水師被漕運拖累,廣東水師北上吳淞的戰力可僅僅是其自身實力的很小一部分。

    明福與鄂寧這些日子就在權利的招募丁勇,壓榨地方錢糧。他們很清楚現在大清朝的模樣,乾隆皇帝無論如何也沒法子火速調集大軍平定臺灣,他倆眼下能靠的只有自己,能靠的只有福建本身錢糧。

    “海壇告急?”與鄂寧商議中的明福愕然擡頭。

    “大帥,海壇發來軍情急報,洋匪,彰化洋匪張球與廣東新安巨匪鄭連福、鄭連昌,合併一處進攻海壇。海壇鎮主力已經皆隨漕船北上,餘兵不過五六百人,實難以招架。已經盡丟水寨、退守內陸了……”

    這個前來報信的戈什哈顯然清楚這一‘消息’對眼下的福建而言有多麼的惡劣。張球竟然跟新安的鄭家人攪到一塊去了,如果福建跟廣東的洋匪合流,那麼以福建現有的水師力量,可絕對難以招架的。

    那新安鄭家,相傳祖上是鄭成功的部將。康熙朝鄭明滅亡,其後人就下海爲盜,勾結廣東瓊州沿海的疍民、漁民,人力物質皆有,廣東水師多次圍剿不成,如今鄭家的鄭連福、鄭連昌兄弟,都是廣東海面上出了名的巨寇。

    倒不是說鄭家兄弟手下有幾千幾萬海盜,有幾百艘大船,而是名氣很大。

    鄭家七八十年,傳承了好幾代人的招牌,很被東南沿海一帶的海盜洋匪認同,這兩人有很強大的號召力。

    但是東南沿海的洋匪也有很深的地域之分,廣東的洋匪竟然殺到了福建海面,如果不是已被福建的洋匪認同了,他們自己就先會在海面上殺個高低勝負出來。

    “啪嗒……”一旁的鄂寧碰掉了手邊的茶盞,“這,這……”這個雍正帝三大心腹之一鄂爾泰的四兒子,絕對沒他爹的本事。驟然聽到這般的噩耗,人都已經慌了。

    海壇島

    那可是海壇鎮的大本營,總兵衙門所在地。若是被一幫洋匪給攻陷了,大清朝的顏面何在?東南海上的洋匪不要更加的猖獗猖狂了?

    “福建大事敗矣。”明福繃緊的身子一軟,頹然的倒在椅子裏,海壇如果都能被洋匪攻滅,福建漫長的海岸線上又有幾座城池敢說自家的防禦比海壇還要更厲害?

    到時候,各地的鄉勇團練保家都還來不及,哪裏還會有時間衛國啊。這樣一來他還談何抑制臺灣的‘匪情’?且要是臺灣‘匪寇’與洋匪再勾連一塊了,那福建還有的好麼?

    福建水師提督麾下總共有三鎮水師,海壇、南澳兩鎮都是純粹的水師營頭,陸地兵勇很少,而臺灣鎮作爲鎮壓臺灣的直接力量,其兵力比海壇、南澳兩鎮相加還要多的多。因爲臺灣鎮的兵勇主力是陸軍,水師全看澎湖水師協。

    現在臺灣鎮的陸路力量已經完全被臺灣義軍給壓制,澎湖水師遊弋在臺灣沿海,時不時的用大炮轟一轟彰化的鹿仔港、鳳山的打狗港、淡水的中港,還有北頭的基隆,也牽制着臺灣義軍一定的力量。而南澳鎮呢?這則是一個很特殊的兵鎮,它接受的是雙重領導,除了福建水師提督,還有廣東水師提督,看看它的總兵府招牌——閩粵南澳總鎮府。對於南澳鎮,福建能夠調動的實際上只有一個右營,也早早爲運漕糧的海船護航去了。

    巧婦也難爲無米之炊。當福建、廣東的洋匪合流一處之後,明福手中就再沒有可剋制之法,要解決此事,必須要有廣東水師的增援。但福建與浙江是一個體系,與廣東就不是說調兵就能調兵的了。大兵出省,走正規程序的話,這事兒要先報到軍機處,報給皇上。

    “大帥,海壇呢?還要趕快救援海壇啊……”明福的長隨看着明福先後給北京和廣東寫好了奏摺、公文,然後就要下令地方州府縣儘可能的召集丁勇,匯聚福州,似乎忘了如何去就海壇,遂提醒着說道。

    “救海壇?本將軍也想救,可我拿什麼去救?船呢?兵呢?都招齊了,時間可還夠麼?”

    海壇鎮剩下的兵丁總共才五六百人,張球與鄭家兄弟合兵一處,三五千人都是少的,海壇是沒救的。

    明福現在要考慮的是如何善後,這事兒瞞是瞞不下的,一旦在福建民間擴散開,呃,明福突然覺得頭好疼好亂啊。

    ……

    太湖。

    一羣水鳥劃過湖面,天氣晴朗,微微清風,水況良好,湖面出現一支龐大的艦隊正在往北疾駛,值更官走到船首大聲報告:“營座,我軍方纔已通過漫山島,距離無錫還有六十里水路,預計傍晚時分能夠抵到望虞河。”無錫地界通往大運河的諸多水道之一。

    “抵到大貢山的時候,派出快船前往望虞河口,讓陸上的隊伍做好防備。”復漢軍水面大部隊通過瓜涇口進入太湖後,清軍的太湖水師連一艘戰船也看不到蹤影了,現在船隊從太湖南行到太湖中部,十分順利。

    楊世金胸有成竹,向值更官吩咐完畢之後,他繼續站在船首上,躊躇滿志的環視四周。湖面上浩浩蕩蕩行駛着復漢軍水師營四十餘艘戰艦,前後拱衛着幾百艘的漕船,而在南面肉眼看不到的地方,復漢軍水師營的剩餘兵力正在掃蕩着東山、西山。

    從吳淞江那條小溝溝裏鑽出來,看着太湖着廣闊的水面,那就是心胸闊達啊。

    蘇州城外,復漢軍的大營並沒有動,陳鳴要等着南下浙江的隊伍回來後,再大軍北上。如果杭州來的清軍咬着南下部隊的尾巴一直跟到蘇州來,陳鳴也不介意教訓他們一頓。

    嚴煙已經在臺灣起義了,福建本土的天地會也進入到了臨戰狀態,因爲地方官府大肆組建丁勇民團,這讓天地會的準備工作變得更加自如。陳亮也已經到了廣州,由福建的天地會牽頭,暗營跟廣東的天地會也不陌生,這給了他們工作很大方便。

    現在唯一讓陳鳴操心的就是江北的第三旅,黃捷來報說,南通之戰裏,清軍的大炮突然間變的犀利了許多,炮擊也精準了許多。其炮彈足足有十二斤之中,泰州的城防根本抵擋不住,且一個個炮子大小相似,相差彷彿,與之前所經歷清軍炮火迥然不同。

    陳鳴看了也起嘀咕,造黃捷這麼說,泰州清軍炮兵的水準比清軍往昔炮兵的水準和大炮的質量可提高的太多了。泰州城估計是守不住了,陳鳴把南京城的新兵營調了兩個去揚州。泰州守不住了也沒啥大不了的,它後頭還有條山陽河,還有一個宜陵鎮。可泰興就必須守住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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