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主宰江山 >第三百零八章 皇上,皇上啊……
    荊州何家後院,何家的大少爺何繼忠急匆匆的奔過來。“老爺可在書房?”他抓過一個掃地的小廝就問。

    “在,在書房。小的剛纔還看到周管事從書房裏出來……”

    小廝的話音才落下,何繼忠就已經快步向着書房奔去。

    “大少爺,大少爺……”等到何母得了信兒讓跟前的婆子過來喊人,何繼忠早已經進書房了。婆子只好轉頭回去,書房那裏頭,可不是隨隨便便的人就能進的。

    “氣喘吁吁,慌里慌張的,成何體統。”書房裏的何老爺子不滿的衝着何繼忠訓道。

    何繼忠沒有了往日面對自己老爹的懼怕,急道:“爹,您怎麼讓人把……,那個東西,掛出去了啊?那可是禍害。”復漢軍殺進了湖北,官府到處都在捉拿復漢軍的探子,現在把那個東西掛出去,萬一泄了密,這不是死全家麼。

    今天何繼忠巡視鹽鋪的時候,看到自家幌子中間突然多出了一塊灰色的畢月烏,心臟在那一刻都是停止的。在鹽鋪只簡單的問了兩句,就急忙忙的回家來。

    “哼,禍害?那是咱們家的保命符。有了這塊牌子,老何家才能在這一劫難中平平安安。”何老爺子瞄了大兒子一眼,心中生出了無盡頭緒,卻又如那亂繭,整也整不出來。是自己當初逼他讀書讀的太木訥了?總覺得少了一絲靈性。

    “老子當初跟鄖陽做那筆交易,你就嚷嚷着不行,害怕給官府逮到了。可要不是那筆交易賺了幾千兩銀子補貼家用,官府勸捐的時候,咱何家都要典賣田產、店面了。”

    何宗祥語氣裏就帶着一股‘瞧不起’的對兒子說。他當然知道那批近千石的食鹽從鄖陽送到了哪裏,可只要有銀子,他管那批鹽走到哪兒呢?這買賣他就樂意做。而且除了銀子,何家還多了一塊畢月烏,這可是有銀子都難賣的東西。

    “爹,陳家纔打到漢陽,離咱們這兒還遠着呢。”何繼忠急的想蹦。他覺得自己跟自己爹的思維都不在一條線上,荊州距離漢陽還遠着呢,鬼知道復漢軍什麼時候能打到荊州?或者說他們根本就打不到荊州來。那黃陂一戰,只是一座小縣城,官軍就抵擋數萬復漢軍半個月時間,從黃陂往東,一座座堅城大城還多着呢!

    “遠嗎?不遠。從漢陽到荊州,一溜煙兒就到了。老大啊,你要是真害怕,就帶着銀子去四川,復漢軍一時半會兒還不會打四川。順帶再進一批鹽過來。”

    湖北如果被複漢軍佔據了,那川鹽肯定就進不來了,就跟之前的復漢軍老巢一樣,別管當初儲備的物質再多,時間也會讓滿倉滿囤的東西化爲須有。趁着機會從四川再進一批鹽來,即使復漢軍的規矩不讓擡高價了來賣,兩倍價錢也足夠何家賺翻了。

    何繼忠要崩潰了,有一種有理說不清的感覺,自己老爹是中邪了嗎?他怎麼對復漢軍那麼的有信心?

    “哼。不是你爹我一個對復漢軍有信心,是很多人都對復漢軍有信心啊。你知道麼?川鹽的價格已經貶了三成了。”

    復漢軍佔據了江南,淮鹽就成了一笑話,湖廣、河南等地皆缺鹽,滿清官府被迫撤消了“川鹽入境以私論”的禁令,川鹽抓緊這個機會,瘋狂的向湖廣銷入。

    雖然滿清也同時規定:川鹽出峽,直接運抵宜昌城,繳納鹽稅換船過載,不準四川鹽船直接駛越過境。可川鹽解禁後,去年一年就有小四千艘四川運船運鹽抵宜,明面上過的川鹽重量就達四五十萬擔,其爆發出的能力之大,不知道驚訝了多少人。宜昌紫雲宮河岸、西壩江河兩岸至二馬路,沿江十二個碼頭,帆檣如林,賈船客舫延綿數裏,船戶船民萬人以上。蓋因川鹽口味純正,又白又細,價格還低,利潤十分可觀。

    當初川鹽不得向東的禁令還在的時候,湖廣商人就與四川鹽商相互勾結,走私川鹽進入湘鄂境地。宜昌地處鄂西,與川東相鄰,首當其衝的就成爲封堵川鹽的前沿陣地。以至於宜昌府在宜昌長江水域及其支流口岸上設置了大小十多處哨卡,與走私鹽商鹽販展開了況時百十年的反走私川鹽的“貓鼠之戰”。

    現在川鹽濟楚是光明正大的貿易了,那膨脹的銷售額令人目瞪口呆也是可以理解的了。宜昌鹽關,每斤川鹽按一釐五毫紋銀收取鹽稅【0.015兩,一兩銀子1000個銅子算,就是15個銅錢,挺高的】,月收鹽稅白銀就達四五萬兩之多。去年一年就解了四十萬兩白銀送到河南,剩餘的部分也有力地支援了湖廣綠營善後、重建事宜。宜昌沿江十二個碼頭上有七八十個露天錢攤,專門恁竹籤給搬運工發放力資。自貢鹽場去年一年間增加的煎鍋也多達七八百口。

    而這些鹽也並不是完全就在湖廣銷售的,有北上河南的,有向東去江西、安徽的,有向南走的,但反正不管怎樣,川鹽是賺大了。其價格也逐漸提高。

    可復漢軍自殺入湖北以來,明明距離宜昌還有千里之遙,明面暗面的川鹽的價格都在嘩嘩的往下落。所以,不看好滿清保不住湖北的真不是何忠祥一個,而是很多很多人。

    &n

    bsp;何家鹽鋪幌子上剛剛加了一塊畢月烏,就已經被有心人看到了。還記得那個在鄖西帶人偷陳保廣地窖裏的紅薯、土豆的賊頭嗎?這人大名叫高士達,現在在荊州城裏一家叫福泰來的酒樓裏做小二,他的老闆當然不是陳保廣了,陳保廣眼下依舊在鄖陽窩着呢。高士達被陳保廣扔進童子營之後,很快就‘脫穎而出’,一股子異於常人的機靈勁讓他進入了暗營的視線,去年開春後就正式的成爲了暗營戰線中的一員。

    “掌櫃的,何家掛牌了。”

    酒樓後院的房間裏,高士達眼睛閃亮的對他的上線報告。復漢軍纔打到漢陽,距離荊州隔着好幾百裏呢,何家都主動地掛起牌來,這是對復漢軍席捲湖北有絕對的信心啊。“掌櫃的,咱們復漢軍這是不是衆望所歸?”

    酒樓的掌櫃是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之前就是做生意的出身,一身的市井味道是他打入荊州最好的遮掩。如今與高士達對面相望,一雙市儈的眼睛中放出的則全是充滿期望的光芒。

    就如高士達所說的一樣,復漢軍這算是‘衆望所歸’了。何忠祥這種老油子都對滿清保住湖北不抱希望了,可見滿清現下在湖北的商賈大戶眼中是多麼的‘弱勢’。這就更突出復漢軍眼下的聲勢高隆了。他們爲復漢軍效力,自然希望看着復漢軍越走越高,直到天下最巔峯……

    “士達,你晚會兒使人送封信給何忠祥。”掌櫃的眼睛眨啊眨的,他覺得趁着現在的機會,他應該讓何忠祥使勁的囤積川鹽,而不是白白坐視復漢軍一步步打到鄂西來。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