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主宰江山 >第三百二十五章 下鄉工作隊
    陳鳴這幾天走了好多處軍屬村,也看了不少普通村落。實話實說,軍屬村的生活質量是要強過普通村落的。而普通村落的百姓日子比之往年,也是要強出不少的。

    老根據地這邊要地主減租減息麼,而且很多地主都跑了,他們的地就成了公家地,分給地方百姓,所受的租子比之原先的地主少的太多了。但這世上總有特殊的人家。

    今天陳鳴在回城的路上,無意間看到一個八九歲大的小女孩,帶着倆五六歲大小的小男孩,在一片鹽鹼地裏刮鹽土。陳鳴知道很多窮困人家,再便宜的私鹽都喫不起,就只能刮鹽土,熬小鹽。老根據地的鹽是絕對的‘官價’,比之原先價格要便宜許多倍,但還是有喫不起鹽的。尤其是今年時候,根據地的鹽貨緊張,價格便宜卻沒貨,那還是白搭。春天和初夏時候刮鹽土熬小鹽都蔚然成風。

    春天、夏初季節,氣候乾燥麼,還少雨,鹽鹼隨水蒸氣從土壤裏帶出,結於地表。背街小巷的地面上、土院牆下邊、舊房處經常白花花一片,泛起一層鹽鹼,還有那鹽鹼地裏的鹽土。

    把鹽土運回家後先加水沉澱裏面的泥土,然後就是是淋鹽水,要支上大破鍋一口,底部要有裂紋,漏水而不漏泥。鍋底再鋪上席片、舊布之類的,然後把鹽土放入鍋內。土不要加滿,距鍋沿二三寸,加滿清水,浸透。鍋下置大盆,接緩緩淋出的水,色彩淡醬,這就是鹽水了。頭遍淋出的鹽水單放起來,再續清水。二遍淋水含鹽少了,也不要扔,再加進鍋裏淋鹽水用。淋過三遍後,纔算結束。接下的就是熬小鹽。

    陳鳴當初在土門集和小南溝周遭晃盪的時候,就見過山裏的人家這麼做。一大鍋能出三四斤小鹽產量。鹽層以上的水淡黃色,是滷水。待鹽層穩定以後,將滷水盛出,放在盆內,慢慢又有晶體析出,成坨狀,有冰紋,就是土硝了,可以做火藥。剩下的液體,還能用來點豆腐。

    復漢軍老根據地的火藥製取,硝石來源很有一部分就是從民間收上來的。而今年入春之後,根據地的很多人就喫這種粗製的小鹽。

    別看這種小鹽看起來跟砂糖一樣,實際上這種鹽不純的,其中一小部分還是硝。味道發苦,最好是用於醃製。經常喫對腸胃不好,還會鬧肚子拉稀,甚至更嚴重。當然,真喫死人的也沒聽說過有幾個。

    “現在都六月了,就是鹽鹼地裏也沒什麼鹽土啊……”李小妹也不是不知民間疾苦的人。一邊用手按着陳鳴的腦門,一邊說道。

    小陳鼎被抱下去睡覺了,陳鳴躺在牀上,腦袋枕在她的大腿上,李小妹輕輕的摁壓着陳鳴的頭部。自從回到根據地,陳鳴一邊獲得了巨大的聲望和影響力,另一邊也承受着無窮的壓力,神經崩的很緊的。被李小妹這麼一壓,感覺輕鬆了好多。

    “是啊。這個時候了,哪還有鹽土。但是刮一點是一點,不刮,她家就沒鹽了……”

    小女孩的祖父早死,父親在外跑單幫,復漢軍鬧事的時候人在外地,現在已經兩年不聞音訊了。家裏有十畝田,請個長工幫這種,也是能僱住一家喫食的。但偏偏禍不單行,她祖母和母親又是擔憂又是牽掛,去年冬天裏前後受了風,就一直生病,家裏的糧食都拿去賣了。陳鳴跟着小女孩姐弟仨到她家去坐了一會兒,真真的是家徒四壁,堂屋中連張桌子都沒有,兩個大人的病讓這個本來還不錯的家庭走到了破產的邊緣,她家的十畝地已經賣掉了七畝了,如果今年小女孩父親還不能回家,她祖母和母親繼續的病下去,等待這個家庭的只有最最悽慘的結局。雖說這中間也有根據地藥材漲價的緣故,她祖母、母親喫的藥中有幾味是價格高些的,現在就更高了。

    “這也確實可憐……”小女孩父親不在家,直接觸動了李小妹思親的一顆心。

    李秀才帶着兒子老婆跑了兩年了,結果陳家沒有滅亡,而是勢頭富貴起來了。李家那些旁支姻親就都圍了上來,李小妹只能拿他們當個寄託。現在陳鳴不是要推動工商麼,李小妹卻不過親戚的情面,也跟陳鳴說了兩遭,陳鳴一口應下了。

    給誰不是給?現在雲集魯山的那些商家,背後有幾個是乾淨的?多多少少都有復漢軍軍政官員的影子在。這都是一個公開的祕密了。李小妹聽她那些親戚說話,晚上專門學給陳鳴,她還以爲陳鳴會勃然大怒呢,結果陳鳴是哈哈一笑。

    是啊,哈哈一笑,陳鳴樂意看到這一幕發生。越來越多的官員牽扯進去,也就是有越來越多的人站到陳鳴這一邊。他就不信這些人嚐到好處後還能再吐出來。

    “天下這樣的人家多着呢。我也只能救急不救窮啊……”

    “知道你不會袖手旁觀。錢袋子都扔下了吧?”李小妹沒發現陳鳴腰下的錢袋子。

    “哈哈,還有一把手銃。”

    “看你,女孩子家,你給火器幹嘛……”

    就在這樣的說話中,心神放鬆的陳鳴不知不覺的就睡過去了,一覺醒來就是下午兩點多,小桌子上擺着一碗涼米粉,紅紅的辣椒油,青青的黃瓜絲,再用蒜汁拌着,陳鳴端起來兩個胡嚕就下去了半碗。桌子上還有涼拌的牛肉、羊肚,切開的變蛋和一盤蒸菜,都是份量不大的小碟子,被陳鳴一刻鐘裏一掃而光,又喝了兩碗冰鎮後的米酒,陳鳴上輩子就喜歡喝這東西,跟李小妹、兒子告了別,大步走出後院時,劉武就在那裏等候着呢。

    “殿下,夫人讓人去小李莊了。”

    小李莊?“就是那個小丫頭家?”

    “夫人讓人送去了一車米麪,幾匹棉布,還派去了孫大夫……”肯定還有銀子,劉武心裏加道。

     “那是你家少夫人心好。”陳鳴心理面更覺得輕快。劉武走在身後一路應說着。

    沒幾步到了前堂,汪輝祖、熊炳章等抱着滿滿的摺子等着陳鳴批覆呢。復漢軍打回了老家,隊伍又擴張了那麼多,再以營製做單位就不合時宜了。陳鳴不僅要組建旅,還要組建師。

    把遠征軍和根據地的部隊摻和在一塊,還要組建參謀部,隨軍學校和幹部學校的結業生全拉過來。再有大建制組建,不同的軍官晉升,各自軍功的兌付,這還包括十萬復漢軍戰士,或是要田畝,或是要真金白銀,就看他們自己的選擇了。

    軍隊的事情,陳惠對陳鳴完全放手,就像陳鳴對中央的政務也相對剋制一樣,都有一份不需言表的默契存在。

    許多政務,陳鳴只有建議權,而且很多建議,還是他單獨對自己老子時候的建議。然後陳惠拿到外面當做自己的意見,商討定議,然後相關部門就按照執行。這種不需要多言的事兒未必外人就不知道,但陳惠願意如此,旁人又能如何呢?陳鳴很意外又很欣喜,陳惠對權力慾望似乎沒太大的執着,至少沒親情更讓他看重,這對陳鳴是一個大大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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