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主宰江山 >第三百三十二章 固若金湯
    “千古勳名,爭之頃刻。”

    “師不再舉,時不再來。”

    陳鳴的講話被一聲聲的傳開,自然也傳到了點兵臺上的陳建白等人耳中,這兩句話尤其的能打動他們。

    他們是陳漢最嫡系的嫡系,他們是復漢軍的高層軍官,想的當然跟圖一塊軍功田的小兵不一樣,他們盼的是榮華富貴,是公侯世代。將來陳家坐了江山,他們就是開國勳臣。或封公,或封侯,榮華富貴,光耀門楣,都是與國休慼的世代簪纓之家。等到陳鳴上了點兵臺,把對馮少華的話重新對他們說了一遍,陳建白等人激動地個個臉紅脖子粗,‘世受分茅,勳同開國’八個字讓他們的眼睛都發紅了,發誓般的對陳鳴道着自己爲陳漢效忠至死的決心和意志。

    炮聲二度響起,伴隨着激昂的號鼓聲,八個陣列,每個陣列二百五十名士兵,列隊整齊的從點兵臺下通過。

    他們身上的鐵甲,在正步行進的時候,發出嘩嘩的甲片震動聲。士兵們或是持火槍,或是持刀槍。持火槍者,刺刀雪亮;持刀槍者,刀槍光鮮;陳鳴拄劍立在點兵臺的正中間,神色肅穆的看着兩千將士從他面前一一通過。

    “驅除韃虜,恢復中華;洗盪胡塵,重整山河……”

    整個時間並不怎麼長的一次小閱,可對於北線復漢軍的影響卻是很大很大的。陳鳴帶來了一堆獎章和一堆升職加官的委任狀,帶來了許諾,帶來了希望、銀子和未來。

    當天下午,陳鳴的儀仗出現在復漢軍前線陣地上的時候,對面的清軍才知曉是有大人物到場了,怪不得復漢軍這麼嚎叫呢。復漢軍士氣澎湃,清軍這個時候要想打下復漢軍的士氣,發起一次猛烈地進攻,自然是最好的選擇。但對面的甘軍不敢,主動向臨汝鎮堅固的防線衝擊,那是在送死。

    當天晚上,陳鳴最後一次犒賞北線將士,在來的時候準備下的酒肉是徹底的消滅乾淨了。

    次日上午,陳鳴的滷薄儀仗開出臨汝鎮,沿着北汝河向襄縣而去。還是那麼多的士兵護衛,沿途經過汝州、郟縣的時候,之前消耗一空的酒肉銀元又一次豐滿了起來,只不過這次他們運輸有了船。

    襄縣與許州間隔七十里,兩者作爲一個系統的防禦戰區,黃安的位置始終是在最最危險的許州城的。去年一戰中,許州被清軍四面包圍了三次,其中最長的一次在秋冬季節,清軍從入秋開始一直將包圍圈持續到了入冬。也就是清軍蘇北大戰失利的消息傳到後,許州之圍纔算告解。

    那一場圍城戰,是黃安自從進入許州之後,所經受到的最嚴峻考驗。清軍圍而不打,天天喊話動搖守城部隊的軍心,逼的黃安都不得不放出虛假消息來穩定部隊了。但那時許州與根據地斷掉了陸路上的直接聯繫,一切消息通報只能通過飛鴿,也就是說黃安說什麼就是什麼,那難免就讓人產生一種懷疑,懷疑……

    一直到了十月,清軍直接撤圍了,陳鳴在蘇北之戰中大勝清軍的消息傳來,危機無聲無息的就自我消失了。

    黃安也是大鬆了一口氣。到了今年,半年過去了,許州一次沒有被圍。早前清軍是被陳鳴放出北伐的消息迷惑了,大批軍隊調出了戰場,集結到了東部的歸德、開封,然後大都督轉北伐爲西進,黃安就說了,這老巢還沒有完全鞏固下呢,大都督北伐個什麼啊。阿桂帶着兩萬多人南下去了湖北,大炮都沒來得及帶一門,結果被大都督帶兵輕鬆打了出來,還丟了信陽州,河南與湖北的大道徹底斷了。

    今年的這半年時光,黃安的是十分輕鬆自在,尤其在兩個月前大都督打通了根據地與湖北方面的聯繫,大批的糧米藥材、食鹽火藥和布匹棉花等等,都給源源不斷地運入許州城,讓黃安大大的鬆了一口氣。現在許州城內糧餉不缺,兵源齊備,彈藥充足,清軍就是再來圍上一年的城,他也不怕。

    黃安帶一營兵在襄縣外三十里迎上陳鳴,他這裏也是三十里。陳鳴到了襄縣的時候,一應酒宴授勳嘉獎不提,只說襄縣外面那寬敞的無人區,戰爭隊這裏的損害真的太大太大了。

    從襄縣縣城往北,往東,往東南,放眼望去,幾十里路中已經看不到一絲兒人煙香火了。

    北汝河從襄縣的西北斜着劃到東南,襄縣縣城坐落在河的右岸。陳鳴想到自己來的路上,襄縣左岸的村落雖然也少了不少,時不時的還能看到廢棄荒蕪的村落,但好歹也有人煙啊。而且北汝河左岸不遠處就是兩座對立的小山頭——令武山和首山,中間有着二三十里闊野平原,再往後就是紫雲山脈——龜山、尖山、白石山,還有紫雲山,作爲復漢軍防禦體系中的最後一城,牢牢的守護着‘大門’。過去一兩年時間裏,清軍不是沒有衝到過紫雲山後,但很快就被逐了出去,並且隨着鄖陽來的四萬新兵越來越成熟,這兒的大門就越來越牢靠,紫雲山後已經有一年不聞清兵的馬蹄聲了。

    “咱們挖溝壕,他們也挖溝壕。設立防禦陣地,還修土城,配以硬寨,直接把咱們鎖在城裏頭。”黃安指着城外清軍營壘留下的痕跡對陳鳴道,“襄縣這裏只是一般,殿下到了許州就知道什麼叫大陣仗了。”因爲清軍修城壘硬寨,許州城外的都挖了兩個好大的土坑,現在坑底積上了水,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兩個快乾涸的水泊呢。

    清軍修築的土牆、土城和硬寨,每當他們退去,城中的復漢軍就要出來將所有的工事全部搗毀,那些土木很多都運入了城中,或是堆砌在防禦陣地裏當高地,本來是一馬平川的許州城外,現在溝溝壑壑,高低不平,根本看不出一絲兒原先的影子來。

    運到城中的土木也被黃安在城池的四角各起了一座壘土高臺,比城池的高度還高,上面佈置着大炮和望樓、吊斗,整個許州城在過去的一年多裏變得太多太多了。

    雖然還沒有親眼見過許州,陳鳴卻覺得黃安的描述的丁點不會差。復漢軍北線是很簡單,東線分作許州——襄城,郾城和南陽的舞陽、葉縣三大塊,這裏頭最苦的就是黃安這裏。

    “驅除韃虜,恢復中華;洗盪胡塵,重整山河……”

    襄縣、許州,將士們的歡呼聲、雀躍聲,授勳士兵的自豪,受嘉獎軍官臉上的榮光,全軍上下建制變動,位置高升帶來的憧憬,最後全都化作了士氣,高亢高昂的士氣。

    還有人對公侯將相,與國同休的遐想:千古勳名,爭之頃刻;師不再舉,時不再來。

    簡簡單單的十六個字道盡了一切。至於民族大義,華夷大防,也只能像藤蔓一樣盤纏在功名利祿四個大大的柱子上,儘量的讓自己看起來是更加的光鮮亮眼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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