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主宰江山 >第三百七十七章 關稅——我的地盤我做主
    揚州的鹽商大會終於召開了。一個個本來感覺被‘割肉’的鹽商,出來的時候卻是一個個喜笑顏開的。

    “沒有那麼多稅。拿到鹽票在稅務上交了稅,你們手中就有了稅單。沿途碰到稽查的,只需要亮出稅單,即可以了。”敢知法犯法,勒索敲詐的公員,一經查除,一律嚴懲不貸。火船在內河關口停泊,頂多出一個雜物費,停泊費用也包裹在其中。

    “接下來在地方買賣上,你們交的就不是貨稅了,而是商稅。”

    ……

    鹽業總公司的承諾聲聲在耳。

    何宗祥還第一次意識到,天底下的規矩是真的變了。貨稅只繳一次,那怕鹽貨是從揚州拉到荊州呢,一路上一個不少的按次停泊在南京、安慶、九江和武漢,也不需要被南京、安慶、九江、武漢的稅監一次次的收稅了。

    之前不管是鹽貨還是各類商貨,逢關納稅這是必須的。以福建的武夷茶爲例,從武夷山運到溫州,那些鮮嫩的茶樹葉子要換七次船,交四次稅。一擔(100斤)武夷茶到溫州的代價大約在3.8兩銀子左右,差不多佔去了最終交易價的三分之一多。

    這還是因爲那時沒有厘金,在原時空的清末,中國的商人販運商貨,那就是要逢關納稅,遇卡抽釐,而洋大人的洋貨卻只需要繳納一次子口稅即可。子口稅是指進口洋貨運銷中國內地或出口土貨從內地運銷國外,除在口岸海關完納進出口稅外,另繳百分之二點五的內地過境稅,以代替沿途所經各內地關卡應徵的稅。

    當時以海關口岸爲“母口”,內地常關、釐卡所在地爲“子口”,因此把這種一次繳納的過境稅稱爲子口稅。又因其稅率是進出口稅稅率的一半,故又稱“子口半稅”。

    再說了,過去的逢關納稅手續繁多,其間關口官吏卡拿勒索,商人的實際損失比明面更大,更浪費寶貴的時間。現在卻是一路通暢。無了那些貪官污吏絆腳,對於商人那就是天大的幸事。

    “爹,這大漢豈不是把到手的錢往外推?”何繼忠百思不得其解,依照前清的稅制,每一道關口少的二三釐【一釐是百分之一】,多的四五釐,何況除了朝廷設立的常關還有地方官府設立的小關呢?就比如前文所說的赤水市,或是魯山縣的魯陽關,陳鳴大舅家乾的事情。巡檢司那裏收到的銀子全落在了地方手中,當官的即使貪墨的再多,也總要拿出一些落到錢庫裏的。

    復漢軍這麼一定規矩,逢關納稅成了一稅到底,那不是捨出去潑天的銀錢了嗎?

    “或許就跟咱們做買賣裏的薄利多銷一樣。”

    “他們在上海跟寧波開港,日後這長江兩岸啊,會比運河兩岸更繁華。”往來船隻多了,稅率再低也有大錢,何宗祥如此的說着,可這話連他自己心裏都不信。他怎麼能想到如此政策乃是陳鳴爲了刺激商業呢。這項政策在魯山倒是沒有引起什麼反對的聲浪來,因爲復漢軍現下的很多大商號背後本就有魯山大佬們的身影存在。

    這場時間並不算長的言商大會上,鹽業總公司明確向所有到會者宣講了自己的職能,同時講述了今後鹽業問題上的一系列政策革新和改動。

    單純的來說,復漢軍就是把所有的地方鹽商變成了比較初級的賣鹽販——從省級的區域經銷商變成了縣級的代銷商,而這全天下的鹽商就只他們一家。

    新成立的各家報紙都向揚州派出了記者,一片片稿子也紛紛登上了各家報紙的頭版頭條。

    復漢軍放出豪言要把天下鹽價降低到‘10文錢一斤’以下,並且還要持續下降,不知道惹來多少熱議和期待呢,

    連上海的羅伯特、佩裏埃等人都注意到了這一點。

    中國的鹽業政策非常明顯——國家專賣。只要控制得當,再低的利潤,放在中國這個龐大無匹的國度裏,也會獲得一筆天文數字般的財富。

    可歐洲人並不怎麼關注這點,他們來中國不是爲了買鹽和賣鹽的,他們現在正跟韓騰在反覆爭論着海關關稅稅率。

    陳漢方面的各類貨物海關關稅並不是一概而論的。滿清都知道給東南亞過來的糧船減稅或是全免,復漢軍又怎麼會丟掉前頭的優良傳統呢。

    陳漢先給西方人了一點甜頭喫,宣佈他們的海關今後會放棄船鈔這個規定,還有常貢、行用等不合理之稅收。惹來佩裏埃和羅伯特等人滿口的稱讚,一聲聲誇獎,幾近諂媚的吹捧,都要把韓騰一行人給埋葬了。這嘴皮子上下一碰就能蹦出來的話,真的是用不着錢的。

    但接着進入到整體,歐洲人立刻就不高興了。在進口貿易上,陳漢對於糧食、銅鉛和棉紗、棉花全都給予比較低的稅率,這讓羅伯特高興地都要飛到天上了,棉花、棉紗,這是銀元之後英國東印度公司對中國最大宗的出口貨。而陳漢對成品的布匹、鐘錶、皮貨、羽絨、胡椒、香料等等,則全都徵以高稅。這又等若當頭給了羅伯特一棒!

    布匹,布匹。這一直都是英國人渴望在中國打開局面的商品,靠着布匹他們在印度掠奪了海量的財富,中國這個巨無霸級的大國,當然是他們夢寐以求的市場了。可惜這麼些年了,這個市場一直跟死水一樣,沒有被攪起一絲兒的波痕。

    出口上,對於生絲、茶葉則徵收重稅,對於成品的絲綢、布匹、瓷器則完全是輕稅率。

    如此換算,以一艘海船裝載十五萬兩白銀的貨物價值來兌算,歐洲人的納稅不僅沒有降低,反而是被擡高了。

    這可不是說笑的,以乾隆三十年爲例,英國人運來的毛嗶嘰平均每匹之收稅銀二分六釐,而中國出口的生絲平均每斤收稅銀二分;上等茶葉平均每斤六釐;白糖稅銀近乎均每斤一釐。【查找的資料,不敢確定真假。感覺也太低了】

    陳鳴覺得這稅率這他麼的真的很少很少。加上船鈔、貨稅、雜稅、常貢、行用等等之費用,歐洲人拿出來的金錢估計也不會超出本身貨物總價值的10%去。暗營拿到的粵海關稅銀記錄,在復漢軍起兵前粵海關全年的收稅只五十餘萬兩【不止廣州大關一處,是整個粵海關】,可見粵海關上上下下貪污之風有多麼的嚴重,也可見滿清對於粵海關的管理有多麼的放縱和鬆散。

    一年五十萬兩銀子,說出去就讓人笑話,那真的是連一半的實處都沒落到。乾隆中葉每年來華的歐洲商船可都不下六七十艘,保守估計也有千萬兩白銀的對外貿易額,而粵海關的稅銀徵收是裏頭吃了喫外頭。所以如之來看,這實際關稅真的是很低很低的。

    這陳鳴怎麼能答應呢?他纔不降低關稅呢,降低關稅不利於本國工農業生產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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