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主宰江山 >第四百一十五章 朝鮮來使
    漢王宮大殿上,陳漢一班文武齊聚。

    所有人的目光都憐憫的看着殿上跪着痛哭流涕的金基種,此人是剛剛登基繼位的朝鮮王李祘的二舅子,當初的世孫嬪,現在的朝鮮王后金氏的庶兄。李祘把他的官位從五品的漢城府判官,提升爲正三品的承政院副承政,然後作爲正使派來了中國,派來了陳漢。目的就只有一個——求援。

    李祘三月初在晉州【南朝鮮臨海位置,快挨着釜山了】草草登基,就立刻派金基種打釜山港出發前往濟州島,然後乘坐復漢軍戰船經長江行漢江,抵到襄陽,再換馬一路疾行到魯山。

    就現在看金基種也一臉的風塵僕僕。

    當然,金基種現在要乾的事情是‘哭秦庭’,把自己形象搞的越悽慘越能在陳漢君臣面前賣的可憐。

    陳鳴一邊看着痛哭流涕的金基種用很是標準的漢語聲討着滿清的卑劣、野蠻,訴說着滿清出兵朝鮮,給朝鮮帶來的深重的苦難,一邊心裏再一次感嘆——計劃不如變化。

    陳鳴真真沒有想到乾隆皇帝是要一口吞吃了朝鮮。他在接到清軍攻擊朝鮮的時候,還以爲乾隆是要勒索朝鮮一二呢,或是要強迫朝鮮出兵,哪裏想到他是要一口吞吃了朝鮮。在李昑自盡,李祘南朝鮮稱王后,他們自己也推出了一個李朝宗室,在北朝鮮的平壤登基稱王。

    與此同時滿清步騎水軍在朝鮮的土地上還大肆的燒殺搶掠,並且持續的擄掠人口。要知道,往年滿清對於朝鮮越境的民人都是持堅決驅除態度的。現在他們要開發東北了,又不好擄掠漢民,就只能把百多年前的手段施加到朝鮮頭上了。

    “前明萬曆年間,倭兵侵朝,一月之間朝鮮‘三都守失,八道瓦解’,朝鮮王不得不流亡至兩國邊境的義州,國勢危如累卵,不得不火速派出使臣去朱明求救。惜時朝鮮的使臣們除了向萬曆皇帝遞交正式的國書外,還分別去遊說明朝的閣臣、尚書、侍郎、御史、宦官,甚至表示願意內附於明朝,力圖促使明朝儘快出兵援朝。”

    “而如今之朝鮮王,雖然落魄至晉州等地,可清軍入朝兵少,大軍屯於朝鮮京畿,鮮有逾過忠清道,南下全羅道和慶尚道的。彼尚不至山窮水盡。”也就是說這金基種別看說的可憐,很多事情也是實情,但內中還是有很大區別的。至少眼下的李祘就沒有請求內附麼。

    “朝鮮此局即像兩宋之交時候,金兵雖利,卻困於兵少,未能一舉吞喫中華。如今清軍也是困於兵少,不能將朝鮮整個一口吞喫下。”

    “而我軍雖勢領南國,可根基未聞。此時無論大舉北上,還是跨海遠赴朝鮮,皆非首要。”

    陳聰第一個站出來反對出兵朝鮮,很鮮明的表明了自己的態度。而自他以下,魯山朝堂裏不贊同往朝鮮派遣兵力的親貴重臣還大有人在。包括不贊同立刻對北方發起進攻,吸引下滿清朝廷的注意力。

    對於滿清在朝鮮土地上搞出的那些暴行,不少人認爲只要刊登到報紙上,公佈出去,打擊一下滿清的聲望就足以了。

    當然在場人羣中也有支持朝鮮的。因爲李祘雖然沒有叫嚷着內附,可他明確表示要認陳漢作爲自己的宗主國了。陳漢現下的高層很多人出身都一般,對於這種漲面子的‘美’事,總有那麼幾個被虛榮迷了眼睛的。

    而已陳鳴的看法是,無論派出大隊陸軍登陸朝鮮還是立刻北伐,都是瞎扯淡的。派出大批水師前去,先不說行不行,只說戰船維修和彈藥補給啥的全部要依靠陳漢這邊輸送,朝鮮方面根本無法供給,這就相當的扯淡了。

    時間已經進入四月了。

    過不多久夏季風吹到,歐洲和東南亞過來的商船就會抵到東南沿海一帶,今年抵到的商船肯定會比往年更多,復漢軍的水師部隊可肩負着‘拱護’海疆和港口的重任啊。雖然它們性能方面落後於西方帆船,戰鬥力上也甚是脆弱【不加火龍彈】,可到底是飄在海上的。陳漢要拿它們來壯壯麪子。

    進入到五月後,陳鳴都打算把活躍在山東、渤海與遼南部分的復漢軍船隊撤回來一部分呢。朝鮮人卻想拿一個‘宗主國’的虛名就來引誘陳漢攻擊滿清,解他們自己之圍。陳鳴是絕對不認同的。

    一定程度上陳聰的看法,就代表着陳鳴的看法。

    再說退下去的金基種。從漢王宮回到國賓館後,立刻就被隨同前來的朝鮮人給圍上了。

    “副承旨大人,上國陛下怎麼回說?”副使丁載遠迎着金基種回到房間裏坐下,不等金基種喘上一口氣,就匆忙着問道,兩眼中滿是希翼和期待。

    金基種神態低沉的搖了搖頭,丁載遠等人內心立刻涼了半截。它們來到魯山已經四天了,作爲正使的金基種今天才真正見到陳漢太子陳鳴的真面目,見到了漢王的真面目。後者並不怎麼稀奇,面容和威儀上,都遠不能與腦海中想象的上國開國君王的氣度儀態比擬。

    也怪不得連陳漢自己的軍民都認爲陳漢能有今日的氣度,完全是因爲他們的太子殿下;漢王能從一卑賤的皁戶搖身一變蒞臨九五之尊,也完全是因爲他生下了一個好兒子。

    金基種來到魯山的第二天就跑到太子府邸去求見,只是陳鳴沒見他。

    而今天他在‘哭秦庭’的時候,固然他真的是在痛哭流涕,但擡頭的時候也撲捉到了右手第一列陳鳴那張毫無表情的臉。【左文右武】

    “上國太子殿下絲毫沒有爲我言辭哀求所動……”金基種很清楚朝鮮國現在的情形,沒有中國給他們撐腰,真的是毫無收復舊土,驅除清虜的希望。

    想到李祘眼下的處境,還有朝鮮已經承受的損失,金基種悲從心來,禁不住又落下了淚水。他紅紅的眼泡還沒消下,這一哭,一種悲哀的氣氛瞬間席捲了整個房間。

    丁載遠跟戳破了的氣球一樣癟了下去。早在九年前,他就做到了正三品的晉州牧使。在他的四兒子丁若鏞出生的那一年,朝鮮王朝發生了李氏王室史上最大慘劇之一的“壬午事件”,相傳是李昑認爲自己世子無能,就將自己的二兒子【長子已死,立二子爲士子,李祘的爹】困於米櫃中殺死。丁載遠對於這一事件十分氣憤,一怒之下辭去官職回鄉休養。結果這一休就休到了去年。

    清軍入朝,丁載遠在家鄉——朝鮮京畿道馬峴拉起了一支義兵。結果如驅兔喂虎,義兵不堪清軍一擊。丁載遠兵不能戰,勢不如人,在南漢山城被破後,就帶着所剩無幾的隊伍逃到了忠清道,轉而又回到了晉州。李祘在晉州繼位,封丁載遠爲弘文館副提學,爲金基種副手,火速前往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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