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主宰江山 >第五百三十四章 雙面間諜
    郎中收拾藥箱走了,距離王府不遠的一家客棧裏,房間裏只剩下了兩個年輕人。朱世海死活不願意到王家去住,直說如是去了,自己必會連累到王家。

    而至於他爲什麼會如此狼狽,很簡單,朱家遭大災了,所以他纔要告狀,他一定要告狀。朱世海喬裝打扮的從永靖鎮奔來蘭州,準備吃完麪後就去衙門告狀,但倒黴的是,他在準備付錢的時候發現自己的錢袋丟了。

    “濟生兄,你家不是……”王三川可是知道永靖鎮的,被複漢軍不戰而下啊,怎麼就忽遭災了?

    朱世海臉上滿滿的憤怒,眼睛能噴出火光,“永靖鎮處在兩軍前線,清軍雖敗勢已定,但其馬隊之上尤佔上風,蘭州城下之外不會出現一敵,前線之地卻常有小隊騎兵廝殺。”王三川靜靜地聽着朱世海說着。

    “永靖鎮周邊駐紮着復漢軍一個營,鎮子上駐有一個營部兩個中隊的兵力,本該固若金湯,但是守將輕敵自大,利益薰心,意欲某取一大勝,好趕在當朝太子登基之前表己戰功,以致使誘敵深入變成引狼入室,整個永靖鎮被燒了一半。我家老宅也在大火之中化作了灰燼。家父驚懼之下撒手人寰,三叔被清兵砍殺一刀,生死未卜。”

    “最不可寬恕的是,那守軍營官竟然還威脅生民,讓所有人掩口息聲……”

    整個朱家都被燒的一乾二淨,雖然收拾收拾老宅,朱家人在自己宅院裏也埋得有銀子,也不是過不下去,可整個朱家在那一夜死了五口,輕重傷三口,還要被人威脅閉嘴。朱世海心中有一百個不忿!

    “賢弟。”朱世海被收拾了收拾,雖然穿的很普通,但細細一個就知道這是一個沒喫過苦頭的人,細皮嫩肉,哪裏像普通人家的漢子。但此時他的雙眼紅紅的滿是眼淚,“悔不該不聽賢弟的勸導,致使朱家遭此大難……”如果朱家能早點聽從勸告,居家遷居蘭州,不也就躲過這一場大難了嗎?

    說着說着,他眼淚就止不住的流淌而下,一個大男人倆手捂住臉,嗚咽着。

    朱家也不是隻剩下了朱世海一個人了,還有他大哥,還有他其他倆個叔父,還有他三個弟妹。整個朱家都對鎮子上的復漢軍營官一百個不滿意,但是面對營官的威脅他們都選擇了息聲寧人,畢竟現在‘世道’不是太平的時候,軍隊的威懾力太強大了。可朱世海不願意。

    “我父雖然不是死在那狗官的手中,但那人也是罪魁禍首,殺父之仇不共戴天,豈能不報?”朱世海直接把那個營官罵做了‘狗官’。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新朝律法森嚴,只要證據確鑿,必會將之繩之於法。”王三川心理面也十分的氣憤,就爲了謀取自己的功勞,那營官就拿整個永靖鎮當誘餌。如果沒什麼損失,至少人不死三分的太多,也就罷了。可結果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朱世海說整個永靖鎮死難的絕對超過百人,傷者就更多了。而被複漢軍打死俘虜的清軍,總數還不過五十人。

    王三川和朱世海都沒有看過復漢軍的軍法軍規,永靖鎮守軍的這種做法是不是違背了軍規,違背了哪一條哪一款,他們倆都說不上。只是從感覺上認定,復漢軍的營官如此做,那一定是錯誤的。

    “新朝雖然聲名極佳,但這世上哪有不官官相護的朝廷?滿清如此,陳漢也未嘗不是如此。所以,浩容賢弟,此事你是萬勿插手。”只要王三川接濟他一點錢財,那就足夠了。朱世海可不敢保證這事兒自己一上告就能贏,名聲那麼好的復漢軍軍官都能因爲戰功而枉顧人命,事情做壞了還要威脅受苦受難的百姓們閉嘴,朱世海內心裏對於陳漢全部的好感都被沖刷的一乾二淨。

    把陳漢往壞處裏想,他進了衙門大門再也出不來都不是什麼稀罕的事。哪能再把好友一家人牽扯上呢?

    蘭州城裏,作爲復漢軍西北總指揮的陳啓這幾天臉上都在盪漾着‘幸福’的微笑,他已經從南京那兒得到確切的消息了,太子爺稱帝后大封羣臣,他陳啓乃是第二等的侯爵——還是能傳承五世之後纔開始降等的貴爵,而封號不是漢中,就是西寧。

    據南京傳來的消息,整個陳漢除了少數幾個近支的封王,餘下的重臣中封公的也沒幾個,而且就算是封公也多是二等公。現在封爵這方面的條條框框已經給規定下了,傳承三世而降等的貴爵那叫二等,一代傳出都沒得是流爵,三等公連一個二等侯都不如。傳承五世的是一等,他陳啓過不多久就是一等侯了。

    這讓陳啓如果不高興呢?

    沒人會不愛高爵愛低爵。他在陳漢整個金字塔上都是頂尖的那一撮人。

    而且封爵這樣的大事,看看迄今爲止才透出多少風聲?要不是上頭允許,這口風能傳到自己的耳朵中麼?陳啓更在爲這個高興。這證明自己在西北的努力被太子殿下看在眼裏了。

    “大帥。”

    陳啓的副官敲門走了進來,拿出一份新到的彙報遞到陳啓的面前,並不知道這上面寫着什麼的陳啓滿臉笑容的接過來,然後沒五秒鐘,然後……,所有的笑容都化作了滿臉的冰霜。

    “軍法處說,這樣的事情上軍法軍規中都沒有做出相應的規定。如果真的要上法庭,那也只能以戰爭期間致使平民傷亡慘重之由,給予起訴。最重的懲處也就是記過,三年內不能升職。”

    房間裏的氣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劇降。別看火牆地壟燒得熱熱的,但副官卻彷彿在直面西伯利亞寒流。他呼吸都不自覺地屏住了。

    直到陳啓能刮下寒霜的臉上抽搐了一下,揮手說:“讓董威立刻趕到。”副官這才發現自己憋得都要窒息了,悄無聲息的退出陳啓的辦公室,把門關上後他才如釋重負的大口喘着粗氣。

    ……

    塞外的大雪紛紛,灤河已經蒙上了厚厚一層冰雪。承德這片往日被冠以‘熱河行宮’的皇家建築羣,現在被複漢軍大批部隊,還有大批遷移進這裏的百姓們給填塞。

    武烈河與灤河交匯的地方,這裏本來是駐防清軍的一個營地,但現在這兒有了一個新的名字——馮營鎮。因爲最先率軍抵到這裏的復漢軍營官就是姓馮。現在這裏已經是北遷的漢民的聚集地之一了,不知道多少年了都沒有向塞外再邁出一步的道家隨着這些北遷漢民的到來,也在此處立下了承德第一座道觀。

    這是正一道的落腳,不是北地全真道的,那道觀的觀主更是龍虎山出身的張家子弟。

    就是在今年夏末吧,陳鳴派人走了一趟龍虎山,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給了他們一個選擇,是繼續縮在這山上半死不活的‘修仙成道’,還是光大教門,法傳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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