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主宰江山 >第八百九十章 醜陋的英國人
    “加爾各答是一座魔鬼的城市!”

    明亮的燈光下,朱世海一邊低聲發狠,一邊細細在紙上書寫。他的一手文字漂亮之極,每一筆都是力透紙背,恰如他此刻的決心。

    他要揭開英國人身上那層虛僞的畫皮。

    孟加拉大饑荒的慘樣觸目驚心,愚蠢的莫臥兒皇帝也在到在災荒災難來臨的時候減免稅收並給予一些援救措施援助災民。而英國人卻忽視饑荒警告,無視連綿的乾旱和糧食大幅度減產的事實,在承天前五年【1770年】大饑荒爆發,次年孟加拉的百姓開始大規模的死亡的情況下,英國人反而把稅增加到60%用以彌補徵稅人口減少給他們帶來的損失。勞動人口越少導致產量越少,意味着收越少。而那些在饑荒中倖存下來的農民反而被迫支付兩倍的稅收,以確保英國財政部的收入不減少。

    大片的農田被拋荒。田野雜草叢生,成了深不可測的叢林。

    可最有諷刺性的是,英國人在西曆1771年大饑荒災情最重的那一年的收入反而要比1768年還要高。

    “這纔是一羣魔鬼,披着人皮的魔鬼。”朱世海並不是一個記者,他也不是一個道德家,他是一個法學家,但他現在用自己的筆記載着那場可怕的災難。

    他要讓國內的人真正認清西夷的真實面目——醜陋的英國人!

    那場可怕的大饑荒從西曆的1769開始到1773年結束,造成1000萬人的死亡,讓當時人口密集的孟加拉人口銳減了三分之一。

    在莫臥兒王朝統治期間,印度人民被徵10~15%的稅。這些錢部分用於供養統治階層,也有部分用於設立安全保障金,用於預防來年收成差出現災荒。

    而英國人從莫臥兒王朝統治者接手孟加拉後,不僅沒有了安全保障金,還開始強力推行種植單一的經濟作物,這些都是爲了出口利益。原來種植水稻和蔬菜的農民現在被迫種植靛藍、罌、粟等經濟作物,後者雖然市場價值高,但卻不能解決食品短缺。饑荒之下,沒有可替代的食物。當乾旱災情接二連三的光顧,種植品種單一的農業就導致了災難性後果。可是這明明就已經有了徵召,英國人對饑荒對災害卻沒有任何積極的應對措施。

    這是天災,更是因爲商業利益而引發的人禍。

    而且這次大災難結束十年之後,孟加拉就又發生了第二次災難,餓死的人口比不得上一次,卻也不少於五十萬。

    相對於英國人殺死的印度人,那輕鬆和簡單的手段以及投入,帝國在南洋等地推行的漢化政策而‘河蟹’掉的土著,那手段真弱爆了。

    對着船艙裏的鯨油風燈,朱世海的每一筆都彷彿在負重千鈞,一種歷史感責任感讓他熱血沸騰。

    只可惜他們這支‘隊伍’裏的人並沒有幾個人對此事關心到,而朱世海出於自己內心的小九九,也沒有把自己無意中發現的事兒通報給大家。

    ‘名利’二字總是很多人無法看透的,朱世海也一樣。

    ……

    比起朱大教授每一筆都彷彿揹負着沉重的歷史感的筆記,同一時刻也正在紙上作記錄的陳瞻卻是滿臉的不耐煩,下筆又輕又快——儘管相比朱世海帶有批評和諷刺意味的文人遊記來,陳瞻筆下的數據可重要得多——他正在覈對金德訥格爾中國商貿銀行駐點的賬目!

    陳瞻之前在中國大學裏學的也是經濟金融。但這兩門功課他學的全都一瓶不滿半瓶晃盪。

    陳鳴也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在學業上有點不靠譜,所以就決定在旅途中爲他上上一堂實習課。使團行到加爾各答的時候,就去金德訥格爾的商貿銀行駐點去查一查賬目。陳瞻要親力親爲!

    在自己老婆的陪同之下,陳瞻等人最近對商貿銀行在金德訥格爾的業務情況進行了一次全面的考察,也算是一次突如其來的考覈了。

    “格式上不存在差錯。”

    “賬目上也沒有錯。可是金德訥格爾駐點的交易額一直在下滑,我們之前對英國人的讓利是不是太多了?”

    陳瞻很清楚這裏的商貿銀行駐點的成交額爲什麼會不停地下挫,英國人的加爾各答銀行在這當中起了很大的推動作用,甚至還包括東印度公司的總部。

    中國跟英國人簽訂的協議,很大程度在這件事上起到了推動作用。

    金德訥格爾駐點的運營狀況通過閱讀這些賬目就可以一目瞭然,在協議簽訂之前,金德訥格爾駐點的成交額是節節攀升,而協議簽訂之後就是不斷下落。

    但把這一切都整理妥當之前,陳瞻必須要親自一一的過目。

    “貸款業務額度提升的倒不少,但這借出去的資金都能收回嗎?這個漢普頓,還有杜拉爾、波特,你們單獨貸款給這些英國人的資金都過一千英鎊了。太多了,已經達到你們單人最大的借款金額的上限了,現在通知他們,讓他們都來見我!”

    陳瞻板起臉的時候,還是有那麼一點氣勢的。商貿銀行在金德訥格爾駐點的經理連連點頭,一句反駁的話都不敢有。

    ……

    另外一邊,金德訥格爾的某家旅館中。

    朱渥在警衛的陪同下,正跟一個滿臉滄桑的三十歲歐洲人談話。房間外的走廊裏還等着十幾個人——他們都是前英法軍人、水手、商人出身。

    這些人對國家、民族、甚至宗教之類概念都不怎麼在意——在意的就都來不到這裏來了。

    不過說實話,這年頭的大部分歐洲人還是有那麼一點國家和民主意識的。

    同時呢,這些人也都是比較安分守己的人。在金德訥格爾不是一天兩天了,受到了觀察員細緻的觀察,都是比較能遵守規矩的人。

    此外,這些人都有家人或是親戚朋友在金德訥格爾,按照觀察員的說法,有家人和親戚朋友的人顧慮總會多一些——在他們想要背叛的時候。

    “哲羅姆……前法蘭西海軍少校,聽說你還是一名法蘭西的貴族?”

    朱渥是這次赴歐艦隊的指揮官,他看着手上資料,將其與眼前這名身材高大魁梧的白人軍官對照了起來,同時等候旁邊翻譯將他的問題傳達給對方。朱渥能說幾句英語,還能說幾句瑞典語,但他不懂法語。

    在翻譯的傳達下,哲羅姆站起來行了一個禮——模仿國防軍的軍禮,但有點不倫不類。

    “是的,將軍閣下。”

    “那麼能說一說你爲什麼要加入我

    們的隊伍嗎?要知道,你可是一名貴族。”

    朱渥繼續問道,而對方的回答也很坦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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