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主宰江山 >第九百七十九章 ‘果子’成熟了!
    時間迴轉,承天二十八年的冬天。

    已經快半夜零點了,倫敦駐歐辦的某座小院內,一間房屋內還亮着燈。

    陳瞻伸長胳膊,繃緊了身體,以釋放久坐後的身體酸漲。面前的幾張信紙上已經寫滿了字,似乎還覺得不夠,陳瞻又翻開了新一頁。

    如今已經是承天二十八年的冬天了,也就是西曆的1802年。歐洲戰雲密佈,英國和法國之間的矛盾一觸即發,再次開戰似乎已無可避免。

    而陳漢謀求了多年的大事,也到了瓜熟蒂落的時候了。

    作爲陳漢在歐洲的最高權力代表,如今陳瞻只有一個事情要做——同拿破崙商談路易斯安那。

    只要把這件事做好,陳瞻相信自己的爵位一定會更上一層樓的。

    ——陳漢王爵沒有高下之分,但兩字王普遍被認爲不如一字王。

    陳瞻沒有爭龍奪嫡的野心,但他也不想頂着‘揭陽王’的頭銜去美洲就藩。

    這時兒,一杯清茶悄然遞到了桌上,陳瞻一愣,緩緩回頭,只見董誥正捋着鬍鬚在看着自己已經寫好的內容。這份要被直接遞到陳鳴手中的書信,那內容都是陳瞻和董誥等商量好的。

    拿破崙在與英國人簽署了《亞眠條約》之後,本是要把精力放到加勒比海和北美上的,打算在海外繼續擴張法國的殖民地,因爲他很清楚,殖民地纔是法蘭西的希望。

    可是拿破崙的打算很快就破產了,亞眠條約筆跡未乾,英法間的衝突就再度變得劇烈起來。

    ——拿破崙·波拿巴任命查爾斯·勒克萊爾爲法國遠征軍司令,率領54艘戰艦組成的艦隊和3萬名士兵遠征聖多明各【海地】。

    這讓法蘭西在美洲已衰弱到極點的影響力有了不小的回升,但是沒用,海地的黑人義軍在首領杜桑·盧維圖爾被法國人誘捕,海地的黑人起義似乎陷入了低谷。英國人坐不住了,他們大力支持德薩林、克里斯托夫以及亞歷山大·佩蒂翁等義軍首領,直接讓查爾斯·勒克萊爾帶領的法國遠征軍陷入了困境。

    話說杜桑在被法國人誘捕了後,英國人還以爲海地的黑人起義要失敗了呢,連忙送出大量的軍需軍械予以支持。哪裏料到他們的韌性這麼強大,短短几個月就遏制了敗局,還打的法國人狼狽不堪。於是,現在的英國人就有擔心起了他們殖民地上的黑奴會不會受到鼓舞了。

    但不管英國人是不是自作自受,英國人這種對聖多明各義軍的支持根本就逃不脫法國人的眼球,英法之間的矛盾半點也沒有因爲《亞眠條約》而緩和下來。

    拿破崙原本的如意算盤是在歐洲與英國講和,並在加勒比海地區與北美擴張勢力版圖,可現在不僅在加勒比海,在地中海和巴爾幹,英法衝突也不斷升級,英法雙方都在破壞和約。而且俄羅斯和法國的關係也在惡化。到了1802年的冬天,法國與英國的軍事衝突幾乎不可避免,甚至在陳瞻等人的眼中,英法再次開戰只是一個時間問題。因此,陳瞻‘認爲’——拿破崙會放棄他那個在西半球建立勢力範圍的想法的,而集中精力對付英國。

    在這樣的情形下,陳瞻、董誥等都認爲,陳漢擷取路易斯安那的機會來到了。

    “哈哈,董大人怎的這麼晚了還不休息?”陳瞻放下筆,端起了茶杯。

    “老朽剛剛得到了一個消息,這不就趕忙來告知殿下了。”董誥笑呵呵的道。這幾年他同陳瞻的合作很愉快,陳瞻不是個不講道理的紈絝子弟,這對駐歐辦來說就是最大的福音。

    “巴黎剛剛傳來的消息,拿破崙決定增派一支去往印度地區的軍事代表團。”也就是說,拿破崙對於法國在印度地區的影響力恢復進度有些不滿意了,覺得幅度太慢了。

    之前的一年時間裏,法國先後同奧斯曼和英國人簽署了和平條約,然後着手在地中海東岸各國重建領事館。奧斯曼帝國爲法國開放博斯普魯斯和達達尼爾兩海峽;法國分別同的黎波里的帕夏和突尼斯的貝伊締結了條約;不久前,法國還同阿爾及利亞總督訂立了條約,法國勢力還伸向伯羅奔尼撒半島和塞爾維亞——這也是法俄關係惡化的直接原因;兩個月前,法國的塞巴斯蒂亞尼將軍訪問了的黎波里、埃及、敘利亞,並同當地帕夏、貝伊建立了聯繫。

    現在拿破崙又要派人去印度,拿破崙這是要搞事情啊。

    “拿破崙可真不是個叫人省心的人啊。”

    作爲一個新儒黨的名宿,董誥並不喜歡拿破崙這樣的人。這種人是天生的破壞者,是秩序的挑戰者。

    但他也必須承認,這種人也絕對是萬中無一的豪傑。

    法國大革命,風起雲涌的十幾年,多少英豪曾經不可一世過?但那些人都是由政治起家,也由政治倒臺,身死族滅。唯獨是拿破崙,由軍隊由戰爭由勝利而起,戰爭的勝利纔是鞏固他權勢的最可靠保障。

    “倫敦不會允許法國人繼續壯大的。拿破崙戰勝了維也納,戰勝了柏林,征服了意大利,這樣的法國在歐洲已經是一個龐然大物。它就是倫敦所擁有的歐洲霸權的最大威脅者。”

    所以,英法戰爭是一觸即發的。除非拿破崙願意臣服於英國。但這怎麼可能呢?

    拿破崙是絕不會停下自己戰爭的腳步的。因爲他清楚自己的權利來自何方。

    他的根基太淺薄了,他的政治基礎太淺薄了,在歐洲的傳統整治下,他根本就獲得不到這樣的地位,所以拿破崙的位置是搖擺中的。而想要消除這種‘動搖’,就只有戰爭,就只有勝利。

    或許有一天,拿破崙的位置徹底鞏固了,他纔會放棄戰爭。但那一天若真的到來,整個歐洲就也只剩下他一個人的聲音了。

    拿破崙的權力有賴於拿破崙的榮譽,拿破崙的榮譽又有賴於拿破崙所贏得的勝利。他的權力如果不以新的榮譽和新的勝利爲依據,就會喪失。征戰獲勝造就了現在的拿破崙——法蘭西終身執政。是的,拿破崙在戰勝了維也納之後又向前走進了一步,他不再是第一執政,而是終身執政了。

    “也只有征戰的獲勝能使拿破崙保持他現在的地位。”

    在董誥的心裏,他很不喜歡的拿破崙實際上跟某一個人是很相似的,只不過這歐羅巴的政治傳統與中國迥然有異。早就被中國拋棄的血統論,在這個地方竟然有着如此強大的影響力。

    在這裏,草莽龍蛇成了笑話。想成爲國王似乎必須要有王室的血統,拿破崙成爲終身執政還好,如果要更上一步,那必然是對歐洲傳統政治觀念的巨大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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