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主宰江山 >第一千一百零三十四章 一生再無遺憾
    就在南美的陳漢軍已經拉開了大反擊序幕的時候,就在陳鳴在皇宮裏接見英法兩國特使的時候,一艘從日本長崎過來的明輪船在上海港口緩緩靠岸。三十七歲的前陳漢駐日本公使左觀瀾漫步走下船來,早已經在碼頭等候的胡達源快步迎了上去。

    “芝雲兄,一路辛苦!”

    胡達源小左觀瀾一歲,左胡兩家乃是多年的至交,又曾一同高中陳漢朝政科進士,三年前左觀瀾首任駐日本公使的時候,胡達源爲是時使館參贊。後者在當時候選人名單中可不是名列前茅的,那排名是在前五之後的角色。之所以能成爲使館參贊,離不開左觀瀾的力薦。

    當然了,胡達源之所以能成事,甚至是左觀瀾之所以能以三十四歲的年齡坐上駐日公使,這也都離不開陶澍的影響力。

    左胡兩家祖上,還有陶澍的祖父陶孝信,以及曾家的老太爺曾衍勝,當初那都是患難之交。

    那時候陳漢起兵反清,左家的左逢聖,也就是左觀瀾的祖父跟隨湖南團練大臣宮兆麟援鄂,結果他和長沙府的老鄉曾衍勝,還有陶孝信、胡多吉等多人,在武昌城中都做了復漢軍的俘虜。那時復漢軍還是招納‘賢良’的,左逢聖、曾衍勝、陶孝信和胡多吉等人身有功名【秀才】,都曾被複漢軍拉攏過。可那個時候的曾左陶胡等人都甚有骨氣,嚴詞以據,然後四個人就都被扔到了伏牛山礦場。

    曾左胡陶四人在礦上一干就是兩年時間,之後他們又被扔到南陽修路,然後又來到上海修炮臺。因爲幾個人都識文斷字,多年的勞改生涯中紛紛被勞改營提拔做了文書,等到被釋放的時候,幾個人因爲表現老實本分,都有了工作推薦,其中左逢聖和胡多吉被推薦到了江南造船廠做書記員。

    有了正式工作,薪水還不算低,還有廉價房可以購買,左胡二人就把自己的妻兒老小接到上海來了,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裏默默的生根發芽。

    而曾家的曾衍勝則回了湘南老家,陶孝信運氣最好的去了舊都魯山。

    當然,之所以這麼說更多是因爲陶家起來的最早。陶家的陶澍年紀比左觀瀾還小兩歲呢,地位卻比左觀瀾這個駐日公使高多了,人家是在太子爺身邊效力,那是皇帝老子給自己兒子找的扶國輔臣,是陳漢政壇上最鮮亮的幾顆明星之一。

    可以說左觀瀾和胡達源都受了陶澍的好處,就連遠在湘陰老家的曾家,陶澍都沒忘拉扯上一把。只是曾家這一輩的曾竹亭實在不是成大器的人,曾家能不能起來還要看下一代。

    胡達源坐上了日本公使館參贊之後的兩年在日本的優異表現,也是他年紀輕輕就能成爲陳漢外交部邊界與海洋事務司副司長最大的原因。也所以,左觀瀾與胡達源瓜葛極深,他們與陶澍在某種意義上就是一個政治小團體。

    三人的祖上全都是向南人,又都是患難之交,多好的感情基礎啊。

    當晚,上海一處小院裏,胡達源爲左觀瀾洗塵接風。這是胡達源在上海的私宅。宴席上的菜餚不多,但都很精緻,且都是味道純正的湘菜。

    倆家人雖然離開湘南多年,但喫飯的口味卻沒怎麼變,因爲他們小的時候,老一輩人都還在。

    左觀瀾一別中國三年,身邊帶去日本的那個廚子也是京城裏尋的,做清淡的淮揚菜很行家裏手,湘菜就不行了。現在嚐到了家鄉味道,這頓飯他喫的很愉快。

    用過晚飯,又奉上茶果,兩名胡達源請來的歌伎作陪,唱曲行令。左觀瀾惶然意識到,自己真的回到中國了。

    他在日本也經常與幕府的權貴飲酒聚會,可是日本歌姬白麪黑齒的妝束卻能把他嚇死。

    由旅途勞頓,左觀瀾第二天起得很晚,他起身的時候胡達源已經去市政府了。胡達源是京官,之所以人在上海,那是因爲他現在正在上海跟萬象、暹羅等國展開談判,一是徹底敲定陳漢與之各國家的彼此分界線;二是徹底敲定中南各國彼此之間的國土分界線。

    東方的力量沒必要消耗在內鬥中,有那個力氣還不如到印度和東非去‘覓食’,暹羅是陳漢這一觀點的堅定支持者。

    左觀瀾接近中午方纔起身。用過午飯,便和來伺候的管事說,想在上海城轉轉,順便再去租界拜訪一下居在上海的故舊。從駐日公使的位置上卸任後,他有一個月的時間來處理雜務,只要在期限內去到外交部報道點名,那就ok。

    管事忙不迭的叫人備車。

    這馬車的水準一點也不比公使館的配車差勁,而且因爲要到夏天了,這時候的上海已經都穿單衣了,車裏的內飾,多是清涼滑爽的竹藤和紗。

    車窗用得是玻璃鑲嵌,再罩以綠色的紗窗框,另有細竹簾供遮陽用。車內除了對坐的兩排椅子之外,還有一個可拉伸摺疊的茶几。並且車壁裝有多個暗櫃,裏面放着茶葉、果珍、咖啡、可可等多種飲品,還有水壺和冰壺,一冷一熱。雖然都不能長久保溫。

    馬車出了胡家大門,直上大路。道路開闊、平坦。人馬車流靠右行駛,寬闊的官道上,還分出了人行道和車行道。

    今天天氣很好,烈日雖炙,但做工的,行商的,上班的,或徒步推車挑擔的,來來往往,絡繹不絕。上海城市井之熱鬧,比之三年前更勝一籌。日本的江戶雖然有‘小上海’之稱,可事實上它的水平也頂多能叫上海爺爺。

    車子一直行到了上海南平訓練基地,人家上海有錢,地盤空間也比南京大,自從上頭下達了青壯軍訓的通知之後,上海就自行修建了三個大型的訓練基地。

    這南平訓練基地就是專門供學生使用的。

    左觀瀾乘坐着馬車直接進入了基地,正好看到一堆學生累癱在草坪上,而且與他幾乎是同時駛入基地的另一輛馬車上,車頭擦着的旗幟上,‘收容’兩個字正在迎風招展。

    左觀瀾看着六個學生垂頭喪氣的從馬車上走下來,然後一名軍人大聲的訓斥着這個班級的學生,應該都是高中生了。

    一通嚴厲的訓斥之後,教官宣佈了懲罰措施,這個班級的學生今天的午休取消了。

    所有的人在操場上喫晚飯後,就馬上進入懲罰階段,接受懲罰。

    草坪顯得很寬敞,現在草坪上都是徐匯一高的學生,有坐着的,有躺着的,有跪着的,就是沒有站着的。當後勤車拉着成桶的米飯和配菜、紫菜湯來到草坪的時候,這

    些個學生就像是在冒着槍林彈雨一樣,一個個艱苦之極的站了起來。他們渾身的骨頭都要散了。

    但當幾名繫着白圍裙的後勤炊事員給學生盛好飯的時候,這些個骨頭已經散了架的學生娃們卻連聲謝謝也來不及說,接過餐盤就低頭大嚼起來。看着他們如此狼吞虎嚥,一旁的左觀瀾都不由得吞了口唾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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