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血並不是它的,而是它的獵物的血。
我看到了它面前的那些帶血的衣物,還有鞋子,並且,還有應該屬於那老爺爺花白的毛髮頭皮。
“你”我看着那頭皮和血跡,一隻手已經握成了拳。
“你們的速度太慢了,我只能是吃了一點開胃小菜。”它說完,張開嘴,吐出了一個完整的頭骨。
這個頭骨倒不像是人的頭骨,更像是它們鼠類的。
“你們這些人,是最歹毒的東西居然還讓阿紫與我反目”它說着嘬了嘬牙花,露出一臉慵懶的模樣。
看來,阿紫是因爲柳榆生說的那些話,而對這“姥姥”起了殺心,只不過術法無法與這姥姥相提並論,便成了它嘴裏的肉食。
“龍心在何處”鼠精盯着我們三人,然後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嘴角立即向上揚起:“嗯,一股上等精魄的氣味兒。”
它沉醉的閉上了眸子,緊接着再睜開時,那猩紅的眼眸就直勾勾的盯着我懷中緊抱着的龍玄凌。
“過來,給我”鼠精衝着我命令道。
我猛一擡手,手中的數十根銀針就朝着它飛了過去。
它那龐大臃腫的身軀,立刻就從牆上的圓洞之中飛竄了出來,避開那些銀針,而顧少霆手中的弓弩連連朝着它射去。
這隻鼠精的後腿上,中了兩箭,不過看着卻沒有什麼大礙。
柳榆生見我們已經動起了手來,卻果真就如之前說過的,沒有出手幫忙。
並且,還後退了兩步,走到洞口的位置,擺出一副在旁觀望的姿態,盯着我和顧少霆。
顧少霆準備繼續按箭上弩,可那鼠精已經過來了,它張開那滿是猩紅粘液的嘴,就要朝着顧少霆咬去。
我擡腳,踹在了顧少霆的膝蓋處,顧少霆的身體一傾,跪倒在了地上,避過一劫。
鼠精立即又看向了我,發出一聲咆哮,衝着我俯衝而來,這氣勢十分的驚人。
我沒有過多的思考時間,本能的將藏於袖中的金玲杵給摸了出來,用力的搖晃着。
金玲杵發出“鈴鈴鈴”的聲響,讓原本還十分兇猛的鼠精,發出了一聲哀嚎,緊接着前爪好似做出了一個抱頭的動作,緊接着“噗咚”一聲摔在了地上。
“顧少霆,快”我衝着顧少霆喊了一聲。
顧少霆立馬明白我的意思,將手中的弓弩端起,朝着那鼠精的腦門處就來了一箭。
簌的一聲,那短箭直接沒入了鼠精的頭蓋骨中。
“呃呃呃”
這鼠精再度發出一聲嚎叫,但並非完全死透,而是掙扎着,一扭身,就朝着顧少霆再一次咬了過來。
我頓時不管不顧,直接握着金玲杵就朝着它的臉上捶了過去。
金玲杵沒入了鼠精的眼球之中,它嘶吼着抖動着身體,我又擡起一腳,狠狠的從它的下顎骨處,
往上一踹,這鼠精的嘴裏立刻淌出了許多的血來。
這濃烈的血腥味兒,讓我好似瞬間被點燃了一般,渾身都帶着滾燙的氣息。
“嘰嘰嘰”
它的嘴裏突然發出了嘰嘰的聲響,柳榆生站在洞口處,數只白魁鼠直接從上方落了下來,柳榆生擡起玄鐗,就好似削肉泥,掉下來一隻就殺一隻,掉下來兩隻就殺一雙,洞穴裏被血液的腥甜味兒瀰漫了。
我費力的喘着粗氣,心跳的越來越快,等到這隻鼠精再一次朝着我撲過來的時候,我猛的張開了嘴,一口咬住了它那裹着白色絨毛的脖頸。
這一口下去,嘴裏一股暖流淌過,身體舒坦的感覺要飄起來了。
而那鼠精,則是用一隻殘眼驚恐的望着我,似乎不敢相信,而我卻茹毛飲血暢快無比。
“安之,安之”若不是顧少霆拼命的搖晃我的肩膀,我便無法清醒過來。
待我緩過神來,發現那鼠精的臉頰都凹陷了下去,好似被抽乾了血一般,而它那薄薄的肚皮之下,有一團團的東西在蠕動着。
顧少霆拽着我站了起來,而柳榆生卻走上前來,一鐗將那肚皮劃開,幾十只還未長出毛髮的白魁鼠蜷縮成一團,相互依偎着。
“走吧”看着這些幼崽,我擡起手用衣袖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嘴,目光又朝着懷中的龍玄凌看去。
心中慶幸,還好,他在昏睡,沒有看到方纔我那失控的一面。
顧少霆走到蜷縮在角落,已經被嚇壞的杜誠身旁。
“走吧”顧少霆說完,衝他伸出了手。
杜誠哆嗦着,擡起頭來,看到顧少霆便渾身一顫激動的喊道:“救命,救命”
“沒事了,那鼠精已經死了”顧少霆擡起手,指向了一旁鼠精的屍體。
此刻,柳榆生正蹲下身去,將那鼠精的內丹從丹田中取出來。
我發現,這鼠精的內丹極大。
想必應該是吞食了其他有道行的妖物,纔會修煉出如此內丹,柳榆生立刻將那內丹藏到了自己的袖中,並且,十分從容的出了這洞口。
顧少霆揹着已經腿軟不能動彈的杜誠,示意我也上去,我一手抱着龍玄凌,一腿蹬這洞壁有些喫力,不過還是上來了。
而上來之後,就發現,這上頭的白魁鼠居然死了一地。
都是被人砍去了腦袋,我看向柳榆生,以爲是他上來時動手殺的,結果發現柳榆生正擡起眼眸朝着四周看着。
“這些白魁鼠”我正想開口問他,他便開口道:“想必是扈洪天派出的暗侍,幫我們清理了,走吧。”
他淡淡的說了一句,就抓着羅盤朝前走去。
我和顧少霆在他的身後緊緊的跟着他,這一次,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幾個塊黑曜石擺出屠妖館弓弩的形狀,好似是暗號標誌一般,我們就順着這些標誌一路前行。
走了好幾個時辰,終於回到了這妖島的岸邊上,在這岸邊,我們看到四個身形挺拔,穿着黑衣的蒙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