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特地將這屋內的窗都打開了,外頭刺目的陽光照在李向柔的身上,她也漸漸的甦醒了過來。
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問她在哪兒,然後又要找自己的哥哥。
那雙略帶驚懼的眸子,讓我一眼就看出,她確實是李向柔,只是那倀鬼的魂魄呢飄走了麼
“怪”龍玄凌也喃喃自語的說了一句:“爲何她醒來之後,那魂魄卻”
“是不是還得灌硃砂符水”我問道。
龍玄凌搖了搖頭:“硃砂符水尋常人哪裏受得了,她如今已經恢復正常,想必,那魂魄應該是趁我們不備,飄走了。”
“我想見我哥,我哥哥在哪兒”李向柔略帶驚恐的看着我和龍玄凌,我們對於她來說只是兩個陌生人而已,她不安的叫着。
“我去尋你哥哥過來。”我說完就到隔壁將李向易給請了過來。
李向易眼圈深重,和他同屋的雷彪也是一樣,說是昨夜李向易幾次想要過來,是雷彪給攔住的。
“我妹妹怎麼樣了”他一看到我就激動的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已經沒有大礙了。”我的話音剛落,他就已經衝到了李向柔的屋內。
我和雷彪也跟了過去,看到他心疼的抱着自己的妹妹,不住的問李向柔身體是否還有不適。
這讓我想起了在峽子莊時,蘊禾有一日發燒,渾身滾燙,我也心疼無比的抱着她,在嬤嬤那冰冷的牀上,守了她一整夜。
蘊禾燒紅了臉頰,迷迷糊糊的跟我說:“阿姐,別走,別離開蘊禾。”
“夫人,夫人”回想着過往的種種,龍玄凌何時已經到了我的身旁,我都沒有發覺:“走吧,你累了一夜,回屋歇着吧。”
他說着擡起手擁住了我的肩膀,我則是有些擔憂的看着那李向柔,不過看她的模樣應該是沒事兒了,於是就決定跟着龍玄凌一起回房。
“咚咚咚,咚咚咚”
這纔剛擡腳準備回房去,就聽到了一陣急促的敲銅鑼的聲音。
在很早之前,我們還住在京中的時候,“走水”也就是着火時,就會這麼敲鑼。
結果,沒過多久,就有幾個婢女着急忙慌的跑進了院子裏來,說是所有的人都要到琴芳閣去集合。
“琴芳閣”我一愣,想着,這琴芳閣,難道是陸靖成給那琴芳姑娘蓋的別苑麼
“我妹妹身體虛,不能去。”李向易鬆開懷中的李向柔,對那婢女說道。
那婢女一臉的爲難:“這是大帥的意思,所以”
雷彪一聽,擡起手打斷了那婢女的話,並且蹲下身要背李向柔過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如今他們也是寄人籬下,陸靖成的話,是不能違抗的。
我和龍玄凌也叫上了千歲和染澈,一同跟着那些婢女到了琴芳閣。
這琴芳閣比我之前去過的幾個別苑都要大許多,亭臺水榭,看起來就好似一幅畫一般,問了婢女才知道,這琴芳閣是幾個
月前連夜搭建好的,如今住着的就是沈姨娘。
同爲姨娘,蘊禾住的是背光的陳舊院落,前前後後也就看到一個婢女在伺候,而這沈姨娘住的卻是這樣精美絕倫的別苑,這一對比還真是殘酷。
不過,陸靖成的性格應當就是如此,愛的轟轟烈烈,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我如今倒是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姑娘,能讓陸靖成看中。
“幾位就先在這稍做休息吧。”婢女將我們引到了別苑的大廳裏頭,這裏已經聚集許多人,有穿着軍裝的,還有一些婢女和一些奴僕。
他們大都是一臉的茫然,面面相覷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
而陸靖成很快就從大廳後的內院走了出來,面色陰沉無比。
“大帥”
他的那些手下,一看到他立即俯身喊道。
我發現,李向易帶來的那羣人,也是本能的俯身,想必是已經歸順了陸靖成。
“本帥留着你們這些人有何用”陸靖成突然發難,衝着這些人大聲的呵斥道。
這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臉的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也不敢擡起頭問陸靖成。
“昨夜,有人闖入大帥府,進了這個琴芳閣,這裏的兩名婢女被殺,若不是本帥來的及時,夫人也必定要遭毒手”陸靖成的表情凝重無比,說話的聲調,也漸漸的變成了咆哮:“大帥府來來往往,一百多名守衛居然連個琴芳閣都守不住麼”
“大帥息怒,昨夜,正門側門都無外人闖入,除非”說話的人,是陸靖成的副官秦威,平日裏一直都跟在陸靖成的身旁。
不過,他說完這句話之後,視線就看向了李向易的方向。
這表情,很明顯是在懷疑昨夜是李向易的人動的手。
陸靖成也看向了我們的方向,眼神之中先是遲疑,緊接着又立即搖了搖頭。
如今,李向易這些人都靠陸靖成庇佑,還沒有理由在大帥府裏興風作浪。
“別找藉口,從今日開始,再加派人手夜巡,老夫人那,還有夫人這,你們必須時時刻刻有人守着”陸靖成說罷就準備轉身回內院。
“傷口,是咬痕麼”龍玄凌立在我的身旁,突然開了口。
陸靖成原本已經轉身,聽到龍玄凌的問話又側過臉來,看向龍玄凌。
“你爲何知曉”他盯着龍玄凌,表情之中帶着懷疑。
“傷者何在”龍玄凌並不回答他的問話。
“我夫君懂些醫術,不如讓他給夫人看看如何”我插嘴說了一句,並且,因爲這陸靖成稱呼他的這位姨娘爲夫人,我也跟着喊夫人。
陸靖成遲疑着,最終勉強答應了,示意我和龍玄凌隨他一起到內院去。
這內院裏頭,種滿了白色的茉莉花,猶如一片花海,清香無比。
順着花海中間的白玉階梯,一路朝前走,便到了一棟獨立的木樓前,這棟樓有六層之高,屋檐之上都倒掛着乾花,風一吹,這些乾花便飄搖着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