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是要你以命抵命,你逃不掉。”龍玄凌說完,示意那男人把護身符給他:“我爲你添上幾筆,這些屍妖,暫時可尋不到你的氣息。”
“真的”男人激動的仰起頭,看着龍玄凌。
龍玄凌只是淡漠的看這兒他,男人小心翼翼的將他女兒脖子上的兩張護身符給取了下來。
看着那兩張護身符都在小女孩兒的身上,我知道,這個父親雖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死有餘辜,可是,他是真心疼愛自己女兒的。
所以,纔會把自己的護身符也給小女孩掛上。
龍玄凌接過了那符紙,又從我包袱之中尋到了硃砂,在指尖一點,迅速的朝着那符紙上添了幾筆,之後又折成成了一個八卦的形狀,遞還給了那個男人。
“這符紙,最多可保你四十九日,在這段時間裏,把你的女兒給安頓好吧。”龍玄凌垂目,看了一眼那乖巧的孩子。
那男人用力的點了點頭,他說,自己本就是想要把孩子送回妻子的孃家,若沒有那些“人”阻攔,四十多日也夠了。
“做什麼不好,非要做匪賊你這都是咎由自取的。”明月蹙眉,看着那男人。
男人點了點頭:“姑娘你說的沒有錯,可是,這年月,我們也沒有辦法,不去搶,喫什麼喝什麼我們這些匪賊也曾被別人搶過。”
“這些不是藉口。”明月凝眉打斷了男人的話。
想必,明月也是回想起了當年京中淪陷,匪賊燒殺搶掠的畫面了。
他們要喫飽喝足,就要殺無辜的人那麼如今這些無辜的人來報仇,也是理所當然的。
“對了,之前你遇上的那個獵妖師,說過去江城是找什麼人麼”我見這男人把護身符收好了,便又想仔細詢問小舅舅他們的去向。
那男人想了想,便說:“聽那獵妖師和那個姑娘說,津城易主了,有傳聞說是那陸大帥帶着家眷往江城逃了”
“什麼”我一愣,陸靖成都已經死在了活人墓裏,居然還會有這樣的傳聞。
想必,小舅舅應該是想去江城找蘊禾。
“你什麼時候遇到他們的”我追問道。
“兩日前,就在這前頭的一個茶館裏遇到的。”男人如實相告。
兩日前我想着,我們若是現在去追,沒準還能追的到,不過如今外頭下着狂風暴雨,今夜是註定走不了的。
“待雨停了,我們馬上就出發。”龍玄凌看出我的焦急,開口說道。
我點了點頭,幾人就圍着火堆坐着。
這老天爺好似是聽到了我的心聲,半夜,這大雨就停了。
我們當即決定立刻離開這破廟,離開時,留下了一半的乾糧給那父女二人。
那男人抱着熟睡的女兒,連聲感激,我們則是揹着行囊立刻出發。
順着那男人所說的,沿大路繼續往前走,天太過漆黑,龍玄凌一手舉着火把,一手拉着我快步朝前走着。
而四周安靜的有些可怕,明月步履匆匆,緊跟在我的身旁。
“唔唔唔”
“陰氣正濃,凌晨已過,如今是中元
節了。”龍玄凌低聲說了一句,算是在提醒我和明月要小心。
她也壓低了聲音,在我的耳畔低聲的問道:“洛姑娘,你們能不能也給我一個護身符啊”
“護身符,對普通的邪祟管用,但是,大妖就”我正說着,突然,感到身後一股子妖氣襲來,於是猛的回過頭去。
可是身後卻是空落落的,並什麼都沒有。
而我這舉動,卻嚇壞了一旁的明月。
“洛姑娘怎麼了”她一邊問,一邊緊張的朝着四處看着。
“沒事,可能是我太多心了。”我喃喃自語的說了一句,繼續跟着龍玄凌往前走去。
三人在這條已經十分泥濘的道上,走了約莫一個多時辰,天邊漸漸的出現了一絲絲的魚肚白。
我尋思着,這天快亮了,應該就不會有什麼危險了。
“龍玄凌,那是不是有個茶館”我眯着眼,朝着前方看去,遠處隱約有個茶館,想必那地方應該就是那個男人說遇到我小舅舅的地方了。
“嗯。”龍玄凌點了點頭。
我們朝着那茶館走去,這天都還沒有亮,我還以爲茶館必定是沒有開門迎客的。
可結果才靠近這茶館,就看到了一個老婦人蹲在茶館的門檻前頭,她的面前擺着一個火盆,此刻正往盆裏頭丟紙錢。
“老婆婆,給我們來一壺熱茶。”龍玄凌見我和明月雙手抱在胸前,似乎有些冷,便開口要了一壺熱茶。
而那老婆婆,擡起頭來,看着我們三人有些驚訝:“今日,是中元節,不做生意。”
說完,又頓了頓:“你們就算是趕路,也不能急於這一時。”她那佈滿皺紋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警惕:“否則會招惹邪祟的。”
她說完,準備請我們進茶館坐一坐,不賣茶水但是可以請我們喝。
“多謝你了婆婆。”我連忙跟老婆婆道謝。
老婆婆卻擺了擺手:“你們這些年輕人,都是傻大膽,估摸着,都不信這世間有邪祟吧”
她說着將那燒完的一盆紙錢放到了門口一側,又點了三根香,衝着門外頭拜了三下之後,把香插在門檻前頭,這才進來,洗了洗手給我們沏了茶。
“你們幾位,這是要去江城吧”那老婆婆給我們一人沏了一杯熱茶問道。
我有些驚訝的擡起頭來,看着那老婆婆:“婆婆,您怎麼知道”
“哎,這世道,亂啊最近這過路的,打聽的都是去江城的道。”老婆婆說完,就坐到了一旁:“總之,你們等到天亮了再走別犟。”
我看了一眼門外,天應該很快就會矇矇亮了,於是衝着老婆婆點了點頭。
“如果不嫌棄,我這裏頭還有個屋子,你們喝了熱茶就去歇一歇吧。”老婆婆看着我們幾個說着。
我抿了一口茶水,很是香醇。
龍玄凌看了一眼我與明月,便說勞煩老婆婆了,還特地取出了一個大洋準備給那老婆婆,老婆婆一口回絕,拉過我的手,就要帶着我去側邊的屋子。
而她一觸碰到我的手,我便發覺,她的手無比的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