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姐身子嬌弱,寧守誠有內丹護着,加上修術法多年,這種小傷還傷及不到他。”穿山甲說完,那黑黝黝的眸子,就直勾勾的盯着我們,似乎是揣測我們打算要把它怎麼樣。
我看着穿山甲,它說的要是真的,那麼寧守誠比它可惡多了。
出爾反爾在先,緊接着又騙了這麼多的陰陽行當裏的人來,給這穿山甲補身。
“我說的都是真的,那寧守誠的師父,就在那”穿山甲說着,擡起手指向了我右後方的一具屍體。
準確的說,那是一具乾屍,這乾屍身上,確實是披着道袍,手中還拿着拂塵。
我知道,陰陽行裏的人,大都是五弊三缺,血也自然與他人的不同,道行越是高深的人,這命中越是帶陰。
所以,寧守誠纔會廣貼告示,讓厲害的高人過來。
“可寧守誠就不怕你被獵妖師給殺了麼”柴紹狐疑的看着穿山甲。
穿山甲一聽,立刻笑了起來:“就憑這些人”
我看着穿山甲,它的妖氣確實很重,若是沒有這裏的陣法壓着,只怕我們根本就近不了它的身。
那寧守誠,表面上客客氣氣,其實,應該是覺得我們幾人根本就殺不了這穿山甲。
見我們幾人突然一言不發的看着它,穿山甲以爲我們對於它說的這些話,還帶着懷疑,於是連忙說道:“對了,你們若是不信,就看看寧守誠的脖子”
“脖子”我聽了仔細的回想了一下,寧守誠的脖頸上圍着一條圍巾。
“他的脖頸處還有縫合的痕跡。”穿山甲大聲的說着。
龍玄凌的眸子一沉,點了點頭,不過看着這穿山甲便問:“若是我們放了你,你願意按照我們說的去做麼”
“放了我不可能的,這拘妖鏈鏈堅固無比,用蠻力根本扯不斷。”穿山甲的眼神有些落寞。
想必,它已經想過了許多法子。
“若是,能出去,你願意聽話麼”龍玄凌就好似沒有聽到穿山甲說的話,直截了當的又問了一遍。
穿山甲聽了怔了怔,緊接着,就用力的點了點頭。
“玄先生,它是妖,口說無憑,它若是出去了,只怕”柴紹覺得實在是不妥。
他原是屠妖館的人,他們館中都視妖爲洪水猛獸,遇到了便只有一個殺字。
“哼當本妖與你們這些言而無信的人一般卑劣我說的出,便做的到”穿山甲說着,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龍玄凌看着他,就朝着我伸出了手,我一愣連忙將手中的縛妖鞭遞給了他。
只見龍玄凌雙腿一蹬,直接一躍而起,揮動手中的縛妖鞭,就朝着祭壇上用力的抽打了數次。
碎石紛飛,我擡手擋住臉。
“沒用的,這凹槽底下有符眼。”穿山甲的話音剛落,龍玄凌便停了下來。
“就是
這個符”龍玄凌說着,轉過頭來看向了我:“夫人,把這符取走吧。”
我伸出手將那三張妖魁符給小心翼翼的取了下來,龍玄凌讓我收好,今後以備不時之需。
而妖魁符一被取出,這個凹槽猛的就坍塌了下去,原本融入地面的拘妖鏈也瞬間就鬆動了。
只聽“嘩啦”一聲,那拘妖鏈一寸寸的碎裂開來。
“啊”穿山甲激動的發出了一聲驚叫,緊接着就邁步在這四周奔跑了起來,它跑動的速度簡直太快了,就像是一陣黑風。
柴紹看到穿山甲來回的跑,好像是失控了一般,連忙朝着身後退了兩步。
我則是朝着小舅舅和靈烏他們走了過去,伸出手掐了掐小舅舅和楚楚的人中。
小舅舅的眼皮子顫抖了好幾下,才緩緩的睜開來,看了我一眼,便露出了一抹苦笑,嘴裏喃喃自語的說了一句:“安之啊,能在夢裏再看到你,真是好啊,也算是了結我的心願了。”
“舅舅,你這不是在做夢,真的是我。”我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小舅舅的臉,可他還是昏迷了過去。
一旁的楚楚則沒有醒來,我只能讓龍玄凌幫忙,幫我將他們給扶起,先出了這個暗室再說。
“讓我來”那穿山甲倒是霸氣:“這倆人是前兩日來的,我原打算今個兒喫。”
“你要是敢吃了他們,我定不饒你”我蹙眉瞪着穿山甲。
穿山甲聽了非但不生氣,反而是咧嘴笑了,口中還說:“咱們這叫,不打不相識啊”
說完,一把將小舅舅扛到了肩上,還想來抓楚楚,我連忙示意不用,自己將楚楚給扶了起來,發現楚楚的懷中還抱着一個小包袱,裏頭露出了幾樣法器,和胖和尚的真身。
人蔘還好好的躺在那包袱裏,龍玄凌過來,幫我一道扶着楚楚。
幾人這才朝暗室的門外走去,一邊走,那穿山甲還一邊吼着我們聽不懂的好似是“山歌”一般的歌,很有氣勢。
“呵呵,本妖出來了,一定要把那寧守誠給生吞活剝了。”穿山甲心情極好,還碎碎念着。
“出去之後,一切都得聽我的,你忘了麼”龍玄凌的音調不高,但卻讓穿山甲的身體一顫。
緊接着它一臉激動的回過頭來,質問道:“難道,那寧守誠把我折磨的這麼慘,卻連報仇的機會都不給我麼這不公平”
“此事,我會處理,會讓你滿意”龍玄凌的語氣比這穿山甲還要強硬。
穿山甲抿了抿他的厚脣,強忍着,將火氣給壓制了下來。
“我雖說答應聽你的,但是,也不能憋屈了自己,否則今後再山上還如何混豈不是要被小妖笑話了”穿山甲也不示弱,反問道。
“哎,我就知道,這妖孽,是不可能守信的。”柴紹低低的說了一句。
穿山甲立即回過頭,用那碩大的瞳孔瞪着柴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