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依舊是長着一大片鬱鬱蔥蔥的野菜,不少的老人還是帶着孩子在這挖野菜喫,好似都忘了,之前在這挖到一具屍體的事兒。
我們的馬車在花崗前停下了,因爲這條土路坑坑窪窪,馬車根本就沒法過。
柴紹讓車伕在這等着我們,就帶着我下了車。
一下車,柴紹就找了個小孩兒問:“小孩兒,你知道楊老太家在哪兒麼”
那小孩兒流着鼻涕,臉蛋凍的都乾裂開了。
他望着我和柴紹,突然伸出了手。
我一愣,一時之間沒明白小孩兒的意思。
柴紹則立刻懂了,從兜裏摸出了一個銅錢給那孩子。
那孩子接過了銅錢牢牢握在手中,又擡起破爛的袖子,朝着自己的鼻子底下一擦。
“這條路過去,左拐,門上貼紅色對聯的那家就是了。”那孩子仰着腦袋,對我們說道。
“謝了”柴紹轉身帶着我繼續朝前走。
這小道蜿蜒向前,並且,地上長滿了青苔,滑膩膩的走着十分艱難。
好不容易走到了這小路的盡頭處,左拐之後便是一大片的矮破的木屋。
“這邊應該就是了。”柴紹指着那偏矮木屋說着。
我們一前一後,走到了矮木屋前頭,這木屋一戶戶雜亂無章的挨在一起,我和柴紹問了好幾家,才找到了楊老太的家。
這家門前,貼着喜聯,應該是剛剛辦了喜事兒的。
不過,這木屋的廳堂裏坐着的人卻是一臉的凝重表情。
這廳堂裏頭坐着一個頭發已經花白的老大爺,還有兩個約莫六七歲的小男孩兒。
“請問,這是楊老太家麼”柴紹和我立在門檻前頭,看着屋內的老大爺問道。
那老大爺的耳朵好像還不大好使,用他那渾濁的眼眸茫然的望着我們。
“說嘛大點聲”老爺子的嘴脣發紫,狐疑的看着我和柴紹。
“這是楊老太家麼”柴紹開口,大聲的喊道。
那老爺子立即站起身來,點了點頭,他身旁的兩個小男孩兒,也都紛紛的看向我和柴紹。
柴紹這才踏入了門檻裏頭,進這堂屋之後,柴紹立即告訴老爺子,我們是來找玄先生的。
老爺子一聽,立馬就說,龍玄凌在屋內守着他的小閨女。
說完,就帶着我和柴紹到了屋門前。
這屋門前頭都貼滿了符紙,老爺子開門之前,還喊了好幾聲玄先生。
聽到龍玄凌讓我們進去,他纔開門,讓我們進。
這門裏頭只開了能讓人側身進去的縫隙,我和柴紹一前一後進去之後,發現屋裏十分昏暗。
屋內就點了一根紅色的蠟燭,光線突然變得如此昏暗,我適應了許久,纔看到屋內的情況。
屋內就只有一張牀,牀上有喜被,被子之下好似躺着一個女人。
而牀榻邊則是坐着一個老太,正不住的喊着那女人的名字:“玉蘭,玉蘭你醒一醒啊,玉蘭”
老太低垂着腦袋,不住的叫着那女人的
名字。
“夫人,你怎麼來了”龍玄凌站在門側邊,看到我,頓時露出一臉驚詫的表情。
而牀上的女人突然身體猛要朝前一傾,不過她這一傾,卻沒能起來,她的手腳,應該是被綁在了各個牀角上。
“呃呃額,呃呃額。”
女人的嘴裏發出了奇怪的叫喊,面目極度的扭曲。
“玉蘭,玉蘭你醒一醒啊,看看娘,看看娘啊”那老太一邊流着淚,一邊哽咽的叫着。
“別哭,繼續喊你女兒的名字。”龍玄凌對那老太說道。
老太硬生生的將眼淚又給憋了回去,哽咽着喊着。
龍玄凌則是從柴紹的包袱之中抽出了數張符紙,用硃砂在符紙上畫了符籙,直接朝着牀上那女人的額頭處貼了下去。
女人嘴裏大喊了一聲:“死,所有人都得死”
他的這一聲怒吼讓我徹底的怔住了,因爲那聲音,根本就是一個粗獷的男人的聲音。
“中邪”我的腦海之中想到了這兩個字。
而且,這女人身上的邪,似乎還不是普通的邪祟,因爲,那符紙並不能將它給徹底拿下,只能讓它暫時的安靜下來。
貼上了符紙之後,女人不再吭聲,安安靜靜的躺在牀上。
龍玄凌則是滿頭的汗水,他如今的情況,獨自一人收服邪祟,只怕是有些難度。
我擡起手,用手帕給龍玄凌擦拭額上的汗水。
龍玄凌則看着我說道:“夫人,你先回去,她身上的這隻鬼祟,是厲鬼,並且,因爲有婚約,這厲鬼是名正言順附在她身上的,輕易無法驅趕走。”
“我不走,我留下來,或許還能幫你。”我看着牀上安靜下來的女人,心中卻是極爲不安。
因爲,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那女人額頭上的符紙越來越淡,最後居然“簌”的一聲,燒成了灰燼。
緊接着那女人閉上的眸子再度睜開,她的眼球是漆黑一片的,十分恐怖。
“都退後。”龍玄凌開口說道。
就連那老太,也被嚇着了,踉蹌着站起身來,往後退了兩步。
牀上的女人嘶吼着,拼命的扭動着身體,牀板發出了“嘎吱,嘎吱”刺耳的聲響,讓人聽了便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龍玄凌雙手一旋,口中默唸經文,而牀上的女人卻發出了一陣“咯咯咯”的笑聲。
“柴紹把被褥掀開。”龍玄凌對一旁已經呆愣住的柴紹說道。
柴紹回過神來,連忙走到牀角,一把將那被褥給拉到了地上。
我這纔看清,女人居然是被五花大綁,渾身上下都捆着紅色的繩子,並且,胸膛處還貼着三張符紙。
龍玄凌從柴紹的包袱之中抽出了一根已經打卷的柳樹枝,並且,抽出柳樹枝之後,就朝着女人的身上狠狠的抽打而去。
“啊啊啊”
女人發出了歇斯底里的喊叫,這叫聲讓一旁的老太心疼的再度落淚。
並且,直接就給龍玄凌跪下了,口中不斷的哀求着:“大師啊,您下手輕一些,我家玉蘭自幼體弱,受不了這種鞭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