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這雕像正中的蚌神娘娘看了良久,突然,我見那蚌神娘娘的眼眸好似微微的眨巴了一下。
“水生她是不是動了”我立即問一旁的水生。
水生愣了愣,立即看向那雕像,許久之後,搖了搖頭。
“若是蚌神娘娘真的能動彈,她肯定會跟彎子裏的人解釋的。”水生說着,垂下了眼眸。
他告訴我,他們村之所以崇敬蚌神娘娘,不僅僅是因爲,這蚌讓他們發家致富,還因爲這蚌神娘娘是他們的先祖。
傳聞,蚌神娘娘和凡人相戀,並且,與那凡人一起躲到了偏僻的村子裏繁衍後代,那個傳聞中的村子,其實就是溪水彎。
“還有這樣的傳聞既然如此,爲何會因爲村裏死了三個人,就把所有的罪責,都怪到蚌神娘娘的身上”我有些不解。
幾百年的信奉,不可能瞬間就坍塌。
“這不僅僅是因爲死了三條人命,而是,因爲村裏許多人,都做了噩夢,包括我的父親。”水生說罷,也不等我再問,就告訴我,那個噩夢的內容。
內容便是,蚌神娘娘不滿村中供奉,要報復彎子裏的人,要殺全村泄憤。
而且,這個夢一做就是一個多月,夜夜都做如此噩夢。
“你夢到過麼”我問水生。
水生搖了搖頭:“我從未夢到過,我覺得,其中必定有蹊蹺。”
我也點了點頭,可如今不知道江眼在何處,也尋不到屍體,這就難辦了。
“鈴鈴鈴,鈴鈴鈴”
水生與我正在說着話,突然,就從這蚌神廟正門外頭傳來了鈴鐺聲,這聲音很是清脆。
“不是說今夜才做法砸蚌神像麼怎麼現在就”我狐疑的看向水生。
水生也一臉的茫然,搖晃着腦袋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去看看。”
說罷,他就疾步朝着那正門的方向走去,到了正門後頭,他朝着縫隙裏頭看了許久,又迅速轉過身來。
“不好了,法事已經開始了”水生蹙着眉頭,茫然不知所措。
“憑藉我們兩個人,肯定無法阻止他們。”我抿嘴說道。
水生聽到我說的話,眼圈瞬間就泛紅了,朝着地上一跪說道:“蚌神娘娘請寬恕大家,無論如何,都請不要動怒”
“嘭嘭嘭”
水生說完,就朝着地上用力的磕頭。
“嚯”的一聲,突然這蚌神廟的正門被打開了,族長和彎子裏的人手中都拿着鎬頭錘子,進來準備砸這廟宇。
結果,一推開門,卻看到我和水生兩人都在這,先是吃了一驚,然後村長便讓人把我們兩個拖出去。
水生跪在地上不斷的懇求,族長不爲所動。
“爹,難道您忘記了,我八歲那年差點溺死在河中,結果卻莫名的浮上了岸,您說是蚌神娘娘救了我。”水生對於蚌神娘娘的崇敬,原來是因爲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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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族長面色一沉:“那些或許只是巧合,畢竟,我們誰也沒有見過她救你。”
廟宇外頭,擺着一個大供桌,江冕和他的師妹,一個手中握着桃木劍,一個握着銅鈴鐺正在做法。
村中也有一些年輕人,正圍着他們二人看。
這村裏的年輕一輩,對蚌神娘娘的傳聞半信半疑,不過如今看到要拆這廟宇,也覺得有些可惜。
“轟隆隆,轟隆隆”
廟宇之內,傳來砸石壁的聲音,而且聲音十分的響亮,江冕示意他的師妹先停下,由他一個人揮着桃木劍做法。
王彤惜回過頭來,看到人羣中我的,便是淡淡一笑:“你這個坑蒙拐騙的還沒走麼”
“你們什麼都沒有調查清楚,卻讓人在這強拆蚌神廟,是對這些人的生死不負責。”我看着她沉聲說道。
王彤惜一聽,立即擡起起手,指向了廟宇之中的蚌神娘娘雕像說道:“若真的蚌能幻化成人,那也是蚌精,是妖孽拆了它的廟宇,就是除妖救人。”
我望着王彤惜,她確實是屠妖館教育出來的弟子,對妖有着很強的怨恨。
她應該跟顧少霆他們一樣,覺得妖全都是惡的。
“怎麼不說話了無話可說了我勸你們快些走,一會兒要是蚌精真的出來,難保你不會被嚇的屁滾尿流。”王彤惜說完,嘴角帶着笑。
我卻不屑再與她說話,只是凝眉,看着那一點一點被拆除的廟宇。
也從身旁人的談話之中,知道了爲何是從白日裏就開始拆除廟宇。
這就是爲了,今夜砸神像,他們要把庇護神像的廟宇先拆除了,這麼一來,今夜再砸了神像驅妖儀式的就算完成。
水生眉頭緊鎖,卻又無可奈何,他已經試着勸過數次,可都無濟於事。
我們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迅速的將這廟宇的牆面砸的稀巴爛,就連廟頂也坍塌了。
而砸完了這些,天色就已經變得昏暗。
一入夜,做了一天法的江冕疲憊不堪,讓王彤惜頂上。
王彤惜揮動桃木劍,可卻唸錯了好幾句驅邪的咒語,江冕自然也發現了,連續咳嗽了好幾聲。
不過,王彤惜好似認定人羣之中,應該沒有人能聽出錯處,依舊裝模作樣。
我看着王彤惜心中想着,屠妖館居然會派兩個新人一起出屠妖令,還真是稀奇,他們難道就不怕這兩個新弟子出師不利身首異處麼
正想着,族長他們氣喘吁吁的從“廢墟”之中走了出來,問江冕什麼時候砸神像。
“那是“妖像”。”江冕還特地的糾正了一句。
族長連連點頭:“對,什麼時候砸“妖像”。”
“再過兩個時辰。”說完,就拿出了一大沓的符紙,開始在供桌前灑了起來。
外行人看着,估計會覺得有模有樣,不過我卻發現,江冕的術法應該還不夠,咒文他雖然能熟背,但是,符籙卻畫的勉勉強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