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很快,我們就能見到芸娘。”龍玄凌說完,那外頭的院子裏就有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傳來。
並且,那聲音就是直接奔着我們這來的,我立即看向龍玄凌,龍玄凌也在側耳傾聽,不過臉上那嚴肅的神情卻慢慢的緩和了下來。
“是靈烏他們。”龍玄凌的話音剛落,靈烏就飛了進來。
緊接着小舅舅他們也紛紛揹着包袱進了屋子,他們看到龍玄凌和我,臉上的表情才放鬆了下來。
“安之,你們都沒有受傷吧”小舅舅說着,將我上下打量了一番。
我立刻點頭:“舅舅,我們都沒事兒,你放心。”
小舅舅聽了我的回答,臉上的神色卻依舊是憂心忡忡的,因爲他的視線落到了牀上的蘊禾身上。
蘊禾此刻還在昏迷之中,小舅舅看着她身上那些被抽打的皮開肉綻的傷口,就馬上從包袱裏頭拿出了藥粉,給她敷在傷口上。
“呃”蘊禾的嘴裏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哼哼聲。
小舅舅的手立馬一顫,心疼的沒敢繼續給蘊禾敷藥。
“我來吧。”我接過小舅舅手裏的藥,朝着蘊禾的傷口上一點一點的倒着。
一旁的楚楚看到蘊禾如今這副模樣,一個勁兒的掉眼淚。
蘊禾在她和舅舅的眼中,還是那個善良懵懂的小姑娘。
不過,哪怕我知道蘊禾做過許多錯事,可看着幾乎可以看見骨頭的傷口時,心中也是一驚。
不得不說,滅妖閣的人,下手真的太過於歹毒了。
“蘊禾怎麼會變成這樣她身上的這些鱗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等我爲蘊禾敷好了藥之後,小舅舅忍不住問了一句。
“人魚膏”龍玄凌開口只說了這三個字。
當初蘊禾的臉受了傷,就是偷偷揹着我們塗抹人魚膏,那時候龍玄凌就提醒過蘊禾,人魚膏的副作用很大,不能長期塗抹。
不過,如今看蘊禾成了這副模樣,應該是沒有把龍玄凌的話聽進去。
“龍玄凌,有辦法讓她恢復成原樣麼”我盯着蘊禾臉上的鱗片,問道。
龍玄凌沒有看蘊禾,而是毫不猶豫的衝着我搖了搖頭:“依照她現在的情況來看,太遲了,身體里人魚膏的陰毒,應該無法徹底的拔除,想要完全治癒,幾乎是不可能的,不過若是喫些硃砂和狗牙粉,倒是可以驅驅她體內人魚膏的毒素。”
“硃砂我們這就有現成的,可狗牙粉”小舅舅想了想,也不顧如今已經是深夜,便要出去買狗牙粉。
“明日再去,直接到外頭那條賣法器的街上便有現成的。”龍玄凌說完,就示意我們大家都隨意找個地方坐下休息,今夜我們必須在這湊合一夜。
青岑挨着我,在牆邊坐下,我們大家都沉默不語。
沒過多久青岑就靠在我的懷中睡着了,我伸手擁着她,這夜裏太涼,怕她凍着。
“安之,你不該帶她來的。”龍玄凌看了一眼青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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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可青岑如今太粘我了,一刻也離不開。”我帶着青岑,是爲了讓青岑的心裏好過一些,讓她不用惶惶不可終日。
龍玄凌的這句損害自身,讓我想到了那夜青岑到碼頭救我,事後流了鼻血便昏迷不醒。
“原來如此”我輕撫青岑的臉頰,想着,原是我沒有照顧好她。
“這孩子,過幾日就讓她跟舅舅和楚楚一道回安遠鎮。”龍玄凌說着,又看向了小舅舅和楚楚。
“嗯。”我贊成的點了點頭。
一夜無眠,次日一早,我與龍玄凌就出門買狗牙粉了,靈烏則給我們弄了喫的來,大家就安安靜靜的坐在屋內守着蘊禾。
正午,龍玄凌拿了一大包的狗牙粉,混合了些許的硃砂,就給蘊禾沖服下去。
蘊禾吃了這粉末之後,整個人便是一陣抽搐痙攣,渾身出了不少的汗水,這些汗水都是帶着魚腥味兒的汗水。
楚楚去後院的井中,打了水來給蘊禾一遍遍的擦拭身體,讓她好過一些。
蘊禾卻依舊昏迷,昏迷之中迷迷糊糊的,還發出幾聲哭喊聲,那種驚恐和絕望,讓小舅舅和楚楚眉頭緊蹙。
“都是我沒有用當初聯繫不上她,我就該知道,她一定是出事兒了。”小舅舅不明真相,還十分的自責。
“舅舅,蘊禾成了如今這樣,跟你沒有關係,只能說她是咎由自取。”我垂下眼眸,大抵是心被她傷的太深了,所以,等到如今冷靜下來了之後,便覺得蘊禾所遭遇的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安之,你怎麼能這麼說蘊禾可是你的親妹妹啊”小舅舅詫異的看着我,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楚楚也凝眉:“安之,蘊禾她如今都成了這樣,你這麼說,她會很傷心的。”
“我”我想告訴他們,龍城被屠,這事兒就是蘊禾造成的,我差點死在屠妖館,也是拜她所賜,我承認,看到她如今這副模樣,我是有些心疼。
可是我是一個人我的心是肉做的,疼她的同時,我不能不想到那些妖,想到死在我懷中的紫蘇,和那場染血的婚禮。
“舅舅”
躺在牀上,一直昏迷不醒的蘊禾,突然開口叫了一聲舅舅。
小舅舅就坐在她的牀沿邊上,聽到蘊禾的呼喚,立即轉向了蘊禾。
“蘊禾你醒了你怎麼樣了難不難受”小舅舅望着蘊禾,關切的問了一大堆的話。
“我是不是,在做夢”蘊禾虛弱的半睜着眼眸,望着小舅舅的臉。
楚楚連忙俯身:“蘊禾,你不是在做夢。”
“對,沒事兒了,舅舅在這守着你。”小舅舅說着,握住了蘊禾的手。
蘊禾虛弱的看了一會兒小舅舅,視線又朝着這屋裏掃了一眼,似乎是在尋找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