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麼一來,如錦未免太可憐了。
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這一輩子都成爲別人的替代品,她什麼都沒有做錯,爲什麼要這麼過一生?
若是甲文武不愛她,那麼就別“害”她一生。
“如錦,是個好女孩兒,文武不愛她,還有其他人會喜歡她。”我凝眉,一臉嚴肅的看着甲文武:“你先冷靜一段時日,等你什麼時候真的遇到對的人,發自內心的想要成婚了,再娶妻,畢竟,一輩子很長,你若勉強,苦的是兩個人。”
甲文武怔怔的看着我,若有所思,最終衝着我點了點頭。
穿山甲見自己的兒子情緒低落,就帶着他上山採藥,其實是去散心,而小舅舅也去了藥鋪,我則同楚楚還有寧思音在院子裏談話。
楚楚今日氣色真的好了許多,沒有了那邪陣,她的臉色都變得紅潤起來。
我陪着楚楚和寧思音一道出去採買,逛街,楚楚堅持給我買了好幾身布料,親自給我縫製衣裳。
傍晚小舅舅他們都回來了,我們大家又都圍在一個桌上喫飯。
看着大家歡笑的模樣,我就在想,妖都什麼都有,唯獨缺了凡間的煙火氣。
在這裏,人會“很輕易”的死去,比起妖,他們是脆弱的,生命也是極有限的,可是,正因爲脆弱,人與人之間的彼此付出,和深厚的情誼才顯得可貴。
我在安遠鎮一待又是數日,直到顧少霆回來,我才決定離開。
此次來,原本是想再看一眼龍玄凌的,如今沒有看到,我便想要四處走走散散心。
小舅舅他們只以爲我是要回妖都,依依不捨,因爲他們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見到我。
我將青鸞給我的紙鳥交給了小舅舅,讓他若是有事兒就放飛這紙鳥,讓青鸞給我帶話。
小舅舅點着頭,接過了那紙鳥。
“安之,這些你帶上。”楚楚給我準備了一個包袱,裏頭有她給我的乾糧,還有幾身衣裳。
“記住,你在這還有一個家,若是有空,記得回來看看。”楚楚握着我的手,望着我,眼眶有些發紅。
寧思音也微微紅着眼:“安之,你不讓我同明月說,一會兒她知道你走,必定是要怪我的。”
“你們別哭,我就是不想你們這樣,早知道,悄悄走便好了。”我臉上帶着笑,故作輕鬆的說着。
“我們沒哭。”寧思音一拂眼角,說道:“就讓我們送你去鎮子口吧。”
“不行,你們這樣,我會捨不得的,就在這告別,以後我會再來看你們的。”我說完,抱了抱楚楚和寧思音,然後衝着她(他)們揮揮手,便就此離去。
身後小舅舅還大聲喊着:“想家了,就回來看看!”
“好!”我應了一聲,然後大踏步的朝着街道外走去。
一旁的顧少霆還勸我,回頭再看一眼,我倔強的搖着頭。
就怕自己到時候捨不得走了,於是,果斷的離開。
而下一站要去哪兒,我和顧少霆也並未決定,倆人想就跟普通人一樣,僱傭一輛馬車,隨處走走停停。
可總覺得興趣缺缺,對於任何事,都提不起精神,喫任何東西也跟顧少霆一樣食之無味。
這不像是散心,因爲越是時間長了,心裏頭就越憋着難受。
“少霆,我打算回妖都了。”同顧少霆出了京中之後,我就決定回妖都,在這待了這麼久,有些想念寧兒了。
“那,好吧。”顧少霆並未留我,他之前說過,他不會勉強我。
看着顧少霆落寞的表情,我想了想:“最後,咱們再去渝州,聽聞,那邊的盛產美酒,我們去一醉方休,算是告別。”
“好。”顧少霆衝着我點了點頭。
我們搭上了馬車,趕去了渝州。
渝州這風水極佳,並且,治安也好,沒有遭受戰亂波及,這裏的百姓,還能安穩度日。
顧少霆在渝州城裏打探了許久,纔打探到,這裏酒家無數,不過最好的,當屬竹山上“竹雨閣”的酒。
不過,那“竹雨閣”的酒可不是誰都能喝的,那裏的老闆娘,不賣酒,說是隻贈有緣人。
而且,“竹雨閣”還是一個奇怪的地方,特地去尋,卻未必尋的到,可有人卻能誤入其中。
“還有如此妙的地方?”我聽到那些人這麼說,倒是也來了興致。
既然要喝,那便是喝最好的,不知道那“竹雨閣”裏的酒,會不會比妖都上的更好。
“那別人是從何處尋到“竹雨閣”的?”我好奇的問着。
一個蹲在一旁賣蓮藕的小販說:“去竹山上尋,竹山就在那呢。”
小販說完就擡起手,指向了遠處的一座山,我和顧少霆對視了一眼,倆人當即就準備去看看。
我想,若是他們說的是真的,那麼“竹雨閣”很有可能是一個幻化出來的小店,或者是那竹山上有什麼屏障結界之類的東西。
同顧少霆一道,趕到竹山腳下,還未上山,我就已經察覺到了一股子若有似無的妖氣。
這妖氣越是淡,說明山中的絕對是大妖,輕易不可到人家的地盤去招惹。
可是,今個兒,我們就想喝一口酒,若是對方到時候不肯,再作罷也不遲。
於是,倆人就這麼朝着山上走去,我們是頂着正午的日頭上的山,可是才入竹山不到一個時辰,頭頂上的光就變得越來越弱。
四周也起了一陣極爲濃重的煙霧,我和顧少霆在竹林之中走了一會兒,便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別人設下的幻境之中。
“這位朋友,我們只是路過此地,聽聞“竹雨閣”的酒醇香無比,故而上來討口酒喝。”顧少霆開口說道。
而四周,除了煙霧,並未聽到半點回應之聲,看來對方是不願意被打攪。
“既然,您不願意,那便作罷,打攪了。”我說着,就準備用術法,解開這迷霧幻境,結果,就在這時迷霧全部褪去,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林中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