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芸娘點頭應了一聲。
由此,我已經徹底確定,芸娘最終選擇的確實是靈烏和孩子。
不出片刻,靈烏就端着一大碗酸辣湯出來了。
芸娘特地開了兩壇忘憂,給我們都倒上了一杯,似乎這些酒如今也沒有存着的必要了。
幾杯酒下肚,靈烏的臉頰泛紅了,說起話來,也微微有些不利索,不過還是又給自己再倒了一杯。
“靈烏,你少喝點。”我看着靈烏提醒道。
靈烏卻衝我擺了擺手,舉起杯盞,說是這杯酒,他要敬芸娘:“芸娘,我就是一隻野妖,在妖譜上,也排不上什麼名次,不過我會用自己的性命來守護你,這一次你選擇了孩子,選擇離開這,同我一道去妖都,我真的?”
靈烏略微哽咽,手也微微顫抖,看的出他很激動,什麼也不多說了,拿着杯盞就準備一飲而盡。
芸娘卻一把抓住了靈烏的手腕,看着靈烏說道:“如果你是這麼認爲的,那這杯酒,就不必喝了。”
“芸娘?”靈烏愣愣的看着芸娘。
芸娘拿過靈烏手中的酒杯,對着靈烏說道:“我不是選了孩子,我是選了你。”
靈烏一臉的驚詫,望着芸娘。
“靈烏,這些年,我想了很多,我覺得,你與我,纔是最適合的,否則我也不會再懷上九歌,人妖註定殊途,遠修還要經受輪迴轉世,他同我的過去,只是我漫長妖途中的一個際遇,我和他之間,是絕不可能長相守的。”芸娘說罷,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芸娘?”靈烏望着芸娘,眼中寫滿了難以置信。
“還叫什麼芸娘啊?你該叫人娘子。”胖和尚咧嘴笑着:“嘖嘖嘖,這九尾美狐就這麼便宜你個大黑鳥了呀?”
胖和尚打趣的發出嘖嘖的聲響,滿臉是笑的看着靈烏。
靈烏則是望着芸娘,拉過芸孃的手便叫了一聲:“娘子。”
芸娘抿嘴含笑,低低應了一聲。
我趕忙給自己再倒了一杯酒,敬他(她)們,希望他(她)們這一對好不容易纔在一起的夫妻,可以就此長長久久的幸福生活下去。
喫過了飯,靈烏立即放飛了紙鳥,青鸞應該兩個時辰左右就會出現在這裏。
我幫着芸娘收拾東西,靈珊兒已經同胖和尚混的很熟了,她有些捨不得離開這裏,想跟山裏的兔子野鳥一起玩兒。
胖和尚立刻哄着她:“珊兒,那些兔子有什麼可玩兒的,妖都上可多小玩意兒了,對了,我家寧兒最好玩兒,你跟她一道,玩的肯定特別開心。”
“淼空,寧兒可不是玩具。”我說完俯身摸了摸靈珊兒的臉頰:“珊兒,寧兒姐姐確實可以領着你在妖都玩,妖都上還有許多跟你年紀相仿的孩子,到時候你就有伴兒了,對了,還可以上學堂。”
妖都的學堂在八重,是我特地設立的,好讓那些玩的無法無天的小崽子們學學規矩禮儀,懂些詩書。
;“珊兒在這其實也孤單的很,沒有玩伴兒。”芸娘也覺得虧欠靈珊兒。
“行李都準備好了。”靈烏利索的很,已經收拾好了大致的東西,不過此刻他望着院子裏的竹子,準備砍下一棵,帶去妖都。
“相公,不必了!”芸娘開口叫住了靈烏:“喜歡竹子的從來都不是我。”
她說着,走到了靈烏的身旁,夫妻倆不知道在說什麼悄悄話,我看到靈烏伸手擁住了芸孃的腰際。
“嘖嘖嘖,主子,九尾狐,真能配烏鴉嗎?這不合適吧?”胖和尚一臉的羨慕妒忌恨。
“我都說了,你要是也想要娘子,我給你尋個好的。”我看向胖和尚說道。
胖和尚思索了一會兒,一臉正經的衝着我點了點頭,然後說了一個“要”字。
“那你想要什麼樣的?在妖都這麼久,有沒有相中的?”我問胖和尚。
胖和尚卻看了芸娘一眼,然後衝着我呵呵呵的樂了樂,有些扭捏。
“你還有不好意思的時候?”我有些詫異的看着他。
他擡起手指了指芸娘:“就,就,就那種長相的,我便湊合了。”
一聽這句話,我直接擡手朝着胖和尚的腦袋上一拍:“在妖都,你能找出一個比芸娘還美的嗎?”
胖和尚委屈的張着嘴,眼珠子咕嚕嚕的轉動了半晌,最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一旁的靈珊兒得意的笑着說:“我孃親,是最漂亮的,誰也比不上她。”
“誒呦,是,沒錯,厲害死了。”胖和尚撇着嘴說着。
青鸞比我們想象中來的還要快,我讓胖和尚跟着芸娘她們一道回去,好安頓芸娘和靈烏。
而我則暫時還不想離開凡間,如今就算是要離開這,也是回安遠鎮。
所以,就讓胖和尚同芸娘她們先走。
胖和尚側目看着我,凝視我良久,便開口詢問道:“主子,你這是要留下來看着龍君吧?記住,可千萬別陷進去,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知道了,你把芸娘和靈烏安頓好,還有讓寧兒別瞎胡鬧,我回去給她帶冰糖葫蘆。”我叮囑胖和尚。
胖和尚連連點頭,不過他跟康寧是“同流合污”,也起不到什麼監督作用。
“主子,廚房裏還有不少的肉菜,要是不夠,您可以去山下買些喫的。”靈烏有些不放心我。
“知道了,你們快走吧,到了妖都,讓淼空帶你們先熟悉環境。”我說完,看向那些青鸞,讓它帶芸娘他們離開。
芸娘她們坐到青鸞的後背上,衝着我擺了擺手。
這讓我想起了多年前的事兒,只不過,那個時候與現在正好相反,那時是我們離開,留下芸娘一人,她要去尋道長,所以選擇留在了凡間。
青鸞煽動翅膀,龐大的身軀,漸漸飛起,我仰着頭望着那青鸞,徹底消失在我的視線之中。
芸娘他們一走,整個“竹雨閣”突然變得無比靜謐,只剩下我一人呆立在空蕩蕩的“竹雨閣”,顯得有些孤獨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