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她)們二人踉踉蹌蹌的朝着山道上跑,一路跌跌撞撞,卻又相互攙扶。
最後那男人索性將那女子給背了起來,一路前行。
我立在竹頂上,望着他們。
他們不是一起逃離這嗎?不是應該走的越遠越好嗎?爲什麼會跑到這竹山上來?
“轟隆隆!”
這本就變了天,之前是颳風,如今已經雷聲隆隆,天色越來越陰沉,看來是要下一場大雨了。
“若姑娘,那木屋在何處?”龍玄凌揹着那女人,步履匆匆的在山道上走着。
若姑娘擡起手,朝着前方指着。
“木屋?”我不由蹙眉,想着這竹山我已經來過好幾次了,這裏唯一的“木屋”就是“竹雨閣”了。
芸娘離開之後,“竹雨閣”就閒置了,難不成這個若姑娘是想要住到“竹雨閣”裏?
不過“竹雨閣”有結界,這若姑娘應該找不到纔對。
“嘩啦啦!”
雨水傾盆而下,龍玄凌放下若姑娘,用僧袍遮着若姑娘,而若姑娘則是給龍玄凌指路。
一個時辰左右,終於到了“竹雨閣”。
到了這我才發現,原來是靈烏和芸娘走了之後,這裏的屏障已經變弱,很容易被發現。
“沒想到,你說的居然是這間屋子?”龍玄凌面色凝重,望着眼前突然出現“竹雨閣”有些驚詫。
之前,龍玄凌也隨着他的師父,上山來抓過芸娘她們,那時候,他應該就知道,這竹山上有一間“竹雨閣”。
“若姑娘,這之前可是妖住的地方。”龍玄凌很是警惕的朝着“竹雨閣”內望去。
若姑娘卻無比鎮定,她拉着龍玄凌的手腕,朝着“竹雨閣”裏走。
一邊走,還一邊跟龍玄凌說道:“無殤,我一個月前路過這時,它就是空置的,沒有你口中所說的妖,大抵它們已經被你們嚇跑了。”
“你怎麼知道,是被我們嚇跑的?”龍玄凌看着若姑娘一臉狐疑。
“當年,你們佛隱寺的大師上山捉妖除害的事兒渝州城裏,誰人不知?”若姑娘回答的倒是合情合理。
並且,進了“竹雨閣”之後,她就突然將龍玄凌朝着她的面前一拉,與龍玄凌面對面的站着。
他(她)們的身上都被雨水淋的溼漉漉的,如今又這麼近在咫尺的站着,氣氛一下就變得有些“奇妙迷離”。
若姑娘的身體朝着龍玄凌的胸膛口一靠,我覺得這一次“凶多吉少”,畢竟是在這竹林子裏,也沒有什麼人可以阻止他們。
“若姑娘,我?”龍玄凌開了口。
若姑娘卻突然擡起手,輕輕捂住龍玄凌的嘴,柔聲說道:“無殤,今後你不要再叫我若姑娘,只要喚我般若便好。”
“好,般若。”龍玄凌握住若姑娘的手:“你的手這樣冰涼,我給你燒個熱水,暖暖身子。”
龍玄凌說完,就轉身在“竹雨閣”裏走動了起來,很快就發現了廚房,這廚房裏,還有靈烏他們留下的柴火,水缸裏的水也都是滿的。
“無殤,你也淋溼了,不如你我?”若姑娘說着,臉頰一陣紅暈。
我蹙着眉,聽着這話便覺得扎心。
“若姑娘?不,般若,你先洗漱,我去尋尋看,這裏有沒有衣裳留下?”龍玄凌莫名有些慌張,避開了若姑娘的目光,他把這“竹雨閣”裏的燈火都點上,開始搜尋,最後在芸孃的屋內發現了不少衣裳。
他隨意給若姑娘拿了一身,放到了洗漱臺上。
若姑娘望着龍玄凌,嘴角含笑,這種笑容意味深長。
等她開始洗漱,龍玄凌又去了廚房,估摸着是尋找有沒有喫的東西,很快就被他尋到了一些麪餅,和曬乾的筍,乾貨之類的食材。
龍玄凌看着這些東西,視線又朝着這“竹雨閣”裏掃視了一圈,大抵是覺得這些喫食都還好好的,沒準妖還未離開這裏。
於是,開始四處查看,最終確定沒有異常,才繼續回廚房,給若姑娘煮了一碗筍乾素面。
我望着那熱氣騰騰的麪條,聞着香味兒,居然也跟着莫名的有了食慾。
龍玄凌還從未給我煮過面,如今,倒是便宜了那若姑娘。
而若姑娘,洗漱了良久,出來時候,卻頂着溼發,龍玄凌明明給她拿了外褂,她也不穿,就只是披着長長的襯裙就出來了。
“般若,我做了麪條,你趁熱喫。”龍玄凌把麪條端到了廳堂裏,就示意若姑娘吃麪。
若姑娘笑盈盈的看着面,衝着龍玄凌點了點頭,就坐下開始吃麪。
“好喫嗎?”龍玄凌站在一旁,看着若姑娘吃了一口面,就略帶緊張的問道。
若姑娘連連點頭:“無殤,你的手藝真好,來,你也坐下來一起喫。”
若姑娘說完,就要拉着龍玄凌一起坐下,龍玄凌卻看着若姑娘那溼漉漉的頭髮,便去尋了乾淨的布來,給她擦拭頭髮。
我看到這一幕,立刻將視線移開。
擡起手一撫自己的長髮,才發現,自己的身上也是溼漉漉的,方纔跟着他們,都忘了用術法屏蔽住雨水了。
“無殤,你說,你我如今這樣,像不像是一對恩愛夫妻?”若姑娘敷衍的喫着面,開口問着龍玄凌。
龍玄凌手中的動作當即就是一頓,緊接着放下了手中的布。
想必,今日他是因爲若姑娘的一身傷,故而才一時衝動離開了寺廟,如今到了這種地步,也並非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無殤,你我做真夫妻吧,就在這,以天地爲證,萬物爲媒,訂下生生世世的約定。”若姑娘站起身,一雙水靈靈的眸子,凝望着龍玄凌。
龍玄凌的眸子裏,卻出現了遲疑。
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來看,這若姑娘其實追的太緊了,這麼一直逼迫催促,只會讓對方心慌,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