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角點了點頭:“元福,我知道你是忠義之人,所以雖然你不是吾的弟子,但是你卻是吾最信任的人之一。所以,在吾與漢軍決戰之前,吾有一件事要交給你去做。”
“天公將軍但有所託,倉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然而,張角看着那漢子,卻是說出了一番讓他目瞪口呆的話來:“吾欲讓你率領五百黃巾力士,離開廣宗,去投靠一個人,拜託他爲吾做一件事。若其待你不薄,日後你可爲其效力,不難得一場富貴,若你不願爲其效力,事後就算你改投他人或者隱姓埋名于山野吾也不怪你。”
“天公將軍,大戰在即,倉豈可離開將軍我軍之中只有倉與飛燕兩名罡氣外放,若是倉離開,飛燕恐怕獨木難支。”
黃巾雖然號稱百萬之衆,然而一衆黃巾渠帥之中雖然真氣化罡境界的不在少數,但是真正抵達罡氣外放境界的絕世猛將只有兩名。
一個便是張角的弟子褚飛燕,另外一個便是張角面前這個漢子,周倉。
只是,聽到漢子這麼說,張角嘴角不禁浮現一抹苦笑:“元福,三日後與漢軍的決戰,平心而論,你覺得我軍勝算有幾分”
周倉默然。
雖然張角在廣宗聚集了三十多萬黃巾將士,但是對面漢軍也召集了二十餘萬人馬。而黃巾雖然在人數上佔據了優勢,但是和漢軍相比,雙方的士卒素質和裝備都不是一個層次的。
更何況,統帥那二十餘萬漢軍的還是一代名將皇甫嵩。
至少在周倉看來,若無意外,黃巾的勝算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看到沉默的周倉,張角笑了笑:“看來元福你也明白,三日之後的決戰,我軍勝算可以說是微乎其微。縱然是黃巾力士,在敵我力量懸殊過大的情況下,也基本無力迴天。到了那個時候,多一個罡氣外放,少一個罡氣外放,其實並改變不了什麼。”
頓了頓,張角道:“不過,就算是勝算在渺茫,吾也是要搏上一搏的。漢軍雖強,但是吾又何嘗沒有底牌然而,吾雖無懼生死,但是三日後吾若是敗了,吾卻是放心不下寧兒。所以,吾纔想讓你領五百黃巾力士,帶着寧兒離開廣宗。這樣,吾也可以放手一戰。若是吾勝了,自然最好,你便可以帶着寧兒回來,可是萬一吾敗了,你便按照吾的安排帶着寧兒去投奔那個人。吾自會想法讓他答應下來庇佑寧兒。”
聽到張角這麼說,周倉徹底不說話了。
張角口中的寧兒,便是他唯一的女兒張寧,如今年僅八歲。
如果張角兵敗,即使張寧只是一個八歲的小女孩,但是周倉卻並不不覺得先後坑殺接近二十萬黃巾信衆的漢軍會放過她。
深吸了一口氣,周倉緩緩站了起來,然後拜倒在張角面前:“天公將軍放心,只要倉還有一口氣在,就一定會護的小姐周全”
“諾”
周倉下去了。
看着周倉的背影,張角長長一嘆。
其實他並沒有和周倉說實話。
事實上,三日之後的決戰,雖然他的確有底牌,但是那卻是一場不分敵我的浩劫。
所以,三日後其實對於黃巾來說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雙方兩敗俱傷,從而讓別處的黃巾有一絲喘息之機。而且,無論三日之後那一戰結果如何,一旦他用出了那個,那麼,本就時日無多的他可以說註定會油盡燈枯。
只是,他張角爲了天下百姓奔波數十年,犧牲了自己的一切,他卻是不想再讓自己的女兒也爲了太平道而犧牲了。
無論成敗,就讓一切在他這裏結束吧。
微微閉上了眼睛,一股無形的波動從張角身上散發出來,直衝雲霄。
曹操大營中。
帳內,正在和曹操商討三日後的戰事的戲志才突然奇怪的朝着大帳外的天上看了一眼,見狀,曹操不由好奇的問道:“志才,怎麼了”
眼中閃過一絲困惑,戲志才搖了搖頭:“無事,大概是吾感知錯了吧。”
聽到戲志才這麼說,曹操也就沒有追問。
楚江大營。
可以說,來到廣宗的這段時間,楚江幾乎每天都是無所事事。之前閒着無聊還能去劉備那裏轉轉,現在三日之後就要與張角決戰,在這個時候再四處走動卻是有些不妥了。
因此,在讓麴義去找皇甫嵩之後,楚江一個人待在營地裏,就難免有些無聊。
就在這時,正坐在大帳裏百無聊賴的喝着茶的楚江卻是突然感覺到一股睏意襲來。
眼中閃過一絲饒有興趣的神色,楚江喃喃道:“有意思。”
然後,他就閉上了眼睛,卻是趴在案上睡着了。
............
“小友,我們又見面了。”
看着周圍這個陌生的小院,以及坐在亭子裏的老者,楚江臉上卻沒有露出絲毫的意外之色。
緩步走到老者對面的石凳旁坐了下來,楚江道:“沒想到會以這種形式再次和道長相見。”
老者笑了笑:“無奈之舉罷了。若有可能,老道我倒是想再和小友當面共飲一杯,只是以如今的行事,卻是已經不允許老道和小友見面了。不過,看小友的樣子,似乎對這種見面的方式並不陌生”
楚江笑而不言。
論玩弄夢幻之境,他可是行家。簡單的託夢之法,他又怎麼會陌生
張角也沒有追問。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祕密,況且託夢之法,說到底也不是什麼特別的祕術。無論是他,還是南華,左慈,于吉那些人都會。
“道長特意以此法來見江,是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