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凌謹仍不算完,打了輛車就跟着去了。
有張有弛,找了把椅子,坐在門診部的門口罵街。這裏面有說道,李逗眼的原配夫人王月娥是門診部的護士長,一聽曲凌謹指名道姓地罵李逗眼,臉刷地一下紅了,要臉面的女人,就算李逗眼在外面沾花惹草,仍然隱忍,以和爲貴,依然維護着李逗眼那點兒有限的名聲。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王月娥是本份人,哪有經驗處理這麼撓頭的事兒。
還是那位曾代主任有招兒,直接把曲凌謹領到了王月娥的家裏,曲凌謹對上原配,看到的是一個孤苦的女人的家,房子的面積不算小,可是沒有任何男人的氣息,這要是後世的那些90後,00後的小女生,說不定會樂死,哇,一個人住這麼大房子,哇,沒有男人管,哇,一個人得有多浪王月娥王女士卻浪不起來,只是憑着女人的本分在替一個特別不着調的男人留着一個還算是正常人家的那種名聲。
王月娥無聲勝有聲,曲凌謹是個有同情心的人,聲氣小了,跟王月娥坐到一起,和平談判。
葉紹洪他們抓人的任務基本告一段落,謝參謀把抓來的人集中起來上大課,說來說去,就是警告,別把部隊的紀律當擺設。
東峯軍分區的幹部很會裝,善於體察上意,老老實實地聽着謝參謀強調紀律強調理想抱負,很用心地講,幹部要率先垂範,要甘當孺子牛無私奉獻等等。
學是學了,進沒進腦子就另說另講。
葉紹洪看着那些兩槓一,兩槓二坐在那兒跟機械人似地拿着書接受訓誡,心裏直嘆氣,這些人喫着高俸祿不算,喫拿卡要地賺了私房錢還不滿足,走私的風一刮起來就半點兒理想抱負也不講了,爭先恐後走私販私,就怕趕不上先富起來的第一趟列車。
致富要趁早,東峯的幹部們好象有這種說道。
叢叢和陸超、呂隊長仍然在操作李逗眼的事兒,曲凌謹很上道,晚上十一點半,偷偷地潛進了門診部,把病牀上的李逗眼揪起來,一頓亂扯亂抓。
舊傷未好又添新傷。
這一回,連那位自稱足智多謀的曾代主任也一籌莫展。
這是一場鬥智也鬥勇的棋局。
東峯這邊鬧成這個樣子,五槐那邊,除了李逗眼這支人馬,還有另一支人馬給蕭副司令這一系的人加猛料,首當其衝的就是葉紹洪。
想盡一切辦法弄黑材料,直工處的姚副處長終於被攻陷了,姚副處長一着不慎,在一次飯局中喝多了,迷迷糊糊地被人架到房間裏,跟一位漂亮的女服務生髮生了很多男人都想發生的事兒。
這位女服務生曾經是冒斗山射擊俱樂部的得力干將。
於是,姚副處長拍的那些照片就成了某些人做葉紹洪黑材料的基礎佐料,某些人開足馬力,大幹快上。
起於走私的這場明裏暗裏的大爭鬥愈演愈烈。
葉紹洪就算知道,也無能爲力,人家的嘴和筆,擋不住,有些東西,根本不是他現在這種地位的人能解決得了的。
從東峯軍分區回來,葉紹洪除了象徵性地跟孫明一起外出執勤,每天的主要時間就是練他的那套傳武的絕技。
原來,男人也會抓臉。
曲凌謹的臉也被李逗眼抓破了。
連續地鬧了兩個周,萬司令看不下去了,把李逗眼叫到辦公室狠訓了一頓,勒令李逗眼在家閉門思過。
李逗眼索性縮起來了,偷偷地跑到他二老婆那兒逍遙快活。
然而,沒快活幾天,消息特別靈通的曲凌謹又打上門了,這一會兒帶武器了,類似叢叢地那根打虎哨棒,舞起來特別有威勢。
李逗眼落荒而逃。
這一逃,事兒大發了,軍裝不整,臉上花花溜溜的李逗眼在西槐路的大風電影院門口,被戰區警衛營的糾察逮了個正着,二話不說,帽徽、肩章、領花都擼了,六個戰士押着,送到了糾察隊。
蹲禁閉。
葉紹洪苦笑不得,李逗眼的這種下場,是叢叢一手搞出來地,叢叢奉行的原則,誰敢欺負葉班長,就十倍百倍地還回去。
杜小妍也是這麼想地。
連宋營長也這麼想,宋營長住到了三號院,親上帶親地就把糾察隊當成了最親的嫡系,她哪天在家休息,就弄一把飯票菜票讓葉紹洪去食堂打飯,然後,就在糾察隊喫飯。
這是把糾察隊當成了另一個家。
有些人說部隊沒有派系,鬼才相信。
蕭副司令的這個派系,就是個很強的派系,當然,不是那種裙帶拉起來的,是一幫子想在部隊有所作爲的人自覺不自覺維護起來地。
劉旅長、衛營長、魏教導、坦克訓練基地的航主任,甚至,謝參謀、陸超都得算上,再加上葉紹洪他們18的龍山鎮的9班的兵,短短地不到一年的時間,陣營就很強大了,這還不算蕭副司令快返師的那些部下。
如果再算上蕭家在一戰區、四戰區和五槐警備區、東峯軍分區那些老根子上的舊部,這股力量,足以改變部隊未來發展的格局。
說歸說,有些東西,雖然形成了,可沒有人公開去講,實際上有就行,一支部隊的作風,是軍政主官帶起來地,那種一呼百應的氣勢,不需要說太多。
就象後來的某位電影導演的臺詞一樣,槍在手,跟我走,這一句話,呼啦啦就能站起來一大片。
葉紹洪現在的影響力還不夠,只要假以時日,將來,肯定跟蕭副司令一樣,在最關鍵的時候,只要站起來,來一句,槍在手,跟哥走,弄不好,會有山呼海嘯一樣的呼應。
世上的事兒,有正有反,人有了能力,遭人嫉妒是正常地,沒成長起來以前,受點風雨,反而會讓人更加成熟,所謂的能謀善斷,那得經過血與火的考驗。
不經歷風雨,怎麼才能見彩虹。
葉紹洪拿着內務條令,給李副主任一字一句地念,雖然知道李副主任一個字也不想聽,可還是聲音洪亮地往李副主任的耳朵裏灌。
男人管不住下面的槍,就得實打實地受點兒難堪遭點兒罪,長長記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