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紹洪這才知道,爲什麼在東方大酒店地下舞廳裏見到的菊木夫人,老覺着跟芙蓉洗頭房見到的那個嫵媚的男人,合不到一塊兒去。
一個是真嫵媚的純女人,一個是菊木夫人以男人的那種想象構建出來的嫵媚,確實不一樣。
只不過形象上,卻沒有什麼差別。
谷直草子算是菊木夫人的代言人,就連團鬼十六,見到地也是以谷直草子的真容扮出來的菊木夫人。
照實說,躺在洪樓酒店下面的菊木夫人應該叫他的真名,鳥山實造,長得很醜很可怕,好象是跟黃易大師那書裏寫地那醜神醫莫無心一樣,醜到極處反而是能讓某類女人喜歡到骨子裏的醜美,那位有哮喘病的高手中的高高手獨孤鳳,至死還對那位治好了她的哮喘病的莫無心念念不忘。
有些東西,實在是不能一言以概之。
谷直草子的真容,就是菊木夫人一直想扮到逼真的形象。
所以,蕭司令同意了葉紹洪的收官計劃,由葉紹洪和隆應啓臉上塗上遮蓋霜,又塗了粉,扮成了笑笑和那位苗苗。
他們兩個象不象無所謂了,團鬼十六也沒見過苗苗,更沒見過無中生有的笑笑。
谷直草子到了船上,是要告訴團鬼十六,不要存那麼大地貪念,人能安穩地回日本,就可以了。
一物降一物,團鬼十六見了菊木夫人,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很聽話地站在菊木夫人身邊垂手而立,
“我是您永遠的僕人,我知道您的計劃都是最完美地。”團鬼十六願意放下槍,帶着他的那此頭上套着各色襪子的人,通過另一種渠道回日本。
谷直草子正要和葉紹洪、隆應啓離開大順號,卻聽外面有人喊,“都呆在原地不要動,劫船”
有兩個黑人舉着槍,走進了團鬼十六的艙間。
說地是挺彆扭的漢語,“你們四個,都出去,到那邊,換船”
又要換船。
剛換了船的人質,又極不情願地踏了登陸板,從大順號上了李文河李支書租的那船,這一回,李支書沒哭喪着臉,臉上略有喜色,四平八穩地過去了。
那艘船上有自己人,有會操槍弄炮地極得力的幫手。
這一次綁匪的頭兒會是哪位呢。藏得真夠嚴實地,看樣子是衝着菊木夫人來地。菊木夫人被六個黑人護着進了那間有正宗日餐的餐廳。
有一位矮個子的日籍人士,還給菊木夫人鞠躬,“對不起了,菊木夫人,失禮了。”
搞得還怪客氣。
餐廳裏有兩個人,卻是亞洲人的面孔。
團鬼十六被四個穿着餐廳服務生衣服地押到了旁邊的娛樂廳裏,裏面也有兩個人在等着。
有一位拿了一張早年地菊木夫人的照片,讓團鬼十六辯認,這是怕弄錯了,要讓最熟悉菊木夫人的團鬼十六仔細辯認。
團鬼十六看了看那張照片,確認了,是菊木夫人。
那位又拿出了另一張,濃妝豔抹,跟舞廳裏的三陪小姐差不多。不過,看模樣倒是有幾分象,神態上不行,太風塵,太低俗了。菊木夫人扮出來地谷直草子地形象,是英氣中帶着那種潤嫩的嫵媚,就跟徐志摩寫的贈日本女郎的詩一樣,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恰似那水蓮花嬌羞之不勝涼風,然後又似那人間四月早天裏的雲煙,細雨點灑在花前,暖柔潤嫩,娉娉婷婷。
卻不化妝。
團鬼十六說:只要見到化了妝的,肯定就不是真地。菊木夫人是君子,從來都是那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