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槿妍見到他的的模樣嚇了一跳,要知道天子嬌子如他,從來都沒有什麼事能讓他如此失神。
你怎麼了
她手裏端着一杯熱牛奶,疾步跟着上樓的男人詢問原因。
賀南齊進到書房,脫掉身上的深色西裝外套,頹廢的靠坐到沙發上,伸出一隻手,捏着額頭。
顧槿妍坐到他身旁,愈發是好奇了:你到底怎麼了
賀南齊直起腰,長長吐了口濁氣。
你該不會是破產了吧
他望她一眼,你覺得可能麼
那你到底是咋了,你倒是說話啊,急死人了。
牛奶都涼了,端在手裏不喝端着幹什麼。
顧槿妍趕緊送到嘴邊囫圇吞棗的想要一口喝光,她咕咚咕咚喝的時候,聽到賀南齊嗓音沙啞的說:我找到婧婧其人了,不是別人,正是我母親。
噗
顧槿妍一口牛奶噴了他一臉,賀南齊閉上眼,一張英俊的臉扭成了一團。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顧槿妍嚇壞了,趕緊從他書桌上抽出一沓紙,使勁的往他臉上擦。
賀南齊奪過紙巾,自己擦。
對不起啊,我剛纔是被驚到了
沒事。
他明白她的震驚,就像他坐在車裏,看到母親笑容那一刻,心中涌過的驚異感一樣。
顧槿妍定了定神,諾諾問:你剛纔說的都是真的婧婧是你母親
恩。
賀南齊劍眉深蹩,隨手將擦臉的紙巾扔到一旁的垃圾筒。
你是怎麼查出來的
學你的方法,試探,因爲查不到這個人,我就直接給嫌疑人挖了個坑,結果她還毫不猶豫的就跳下去了。
賀南齊越想起花店門口的一幕,心中越是懊惱。
雖然惡魔殺人與婧婧無關,可他不知爲何,胸口莫名的就積壓了一股怨氣。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明天我會找我母親談談,我二叔是不是就是那個殺人惡魔,也許她是一個重要的突破口。
這一晚,兩人都失眠了,因爲意外得知的意外真相。
原本只是猜測,沒想到卻是事實。
顧槿妍心中尤爲複雜,她沒想到她跟徐千嫺之間還有這樣的牽扯。
因爲要約談母親,賀南齊上午到公司簡單開了會後,就驅車回了家。
徐千嫺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驀然見兒子回來,疑惑的問:咦,南齊,你怎麼這個點回來了,有什麼事嗎
有空嗎跟我去個地方。
賀南齊言簡意賅。
徐千嫺怔愣了一下,不明所以,但還是答應:好啊,我上樓拿個包。
兩人來到一家極爲幽靜的咖啡廳。
徐千嫺心情愉悅,但又有一絲忐忑,愉悅的是兒子竟然陪她出來喝咖啡,這樣稀罕的母子獨處時光,真是太珍貴了。
忐忑的便是她覺得兒子無緣無故不會叫自己出來,必然是有什麼事,而且是不能被家裏人發現的事。
我就不拐彎抹角了,也希望母親能對我據實相告。
什麼事兒啊
徐千嫺心裏越發沒底了。
在嫁給我父親之前,你有過一個相好的男人,這個男人是誰
瞳孔赫然睜大,徐千嫺或許是做夢也沒想到,兒子張口就說起這個。
你、你、你怎麼知道
看來確實有此事了。
賀南齊目光犀利,徐千嫺退無可退,匆忙低頭喝了口咖啡壓驚。
他是誰
你管他作什麼,都是陳年往事了,難不成你還要跟你父親告狀不成
我沒這麼幼稚,但我希望你可以對我坦誠,我對你跟別人的過去不感興趣,我只想知道這個男人是誰。
你幹嘛好好的非要知道他
徐千嫺有些煩躁。
因爲他殺了很多女人。
你胡說八道什麼
徐千嫺震驚。
賀南齊知道母親不會信,遂將惡魔的日記帶了過來,推到她面前,你自己看看吧。
她手忙腳亂的打開日記本,看了前兩頁後,表情凝重了,越往後看神色越複雜,最後實在看不下去了,將日記本一合,視線睨向了窗外,嘴脣在輕微的顫抖。
現在你總相信了吧
我、我真沒想到,他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那你現在是不是可以對我坦白了
徐千嫺將目光移回來:南齊,就算他因愛生恨,做了很多傷天害理的事,但這些事跟你又有什麼關係你爲何要打聽他是誰
其實我也不清楚他真正的名字,他就是個騙子。
賀南齊眉頭一蹩。
幾十年前,因爲過夠了窮苦的日子,我下定決心將來一定要嫁個條件好的男人,所以我眼光極高,一般普通男子我根本看不上眼,就在這個時候,一名富二代出現了,他帶我去高檔的餐廳,送我精美的禮物,就在我憧憬美好的未來時,卻無意中得知他根本不是什麼富二代,他只是一個冒充富二代的騙子,他在我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包括名字,當時我氣瘋了,堅決要跟他分手,他卻苦苦哀求不同意,但我心意已決,不管他怎麼哀求,都堅持分手,後來就是你大概知道的情況了,我認識了你父親,一個真正的富家子,他對我一見傾心,我們很快便踏進了婚姻的殿堂。
就算他騙了你,你也不至於連他名字,家住何處都不知道吧
他當時跟我交往時,只說了一個英文名字,叫adonis,因爲是冒充富二代,他怎麼可能把我帶回家,所以至始至終,我對他一無所知。
adonis在希臘的釋義中是美男子的意思。
若只是這一個英文名字,那根本不可能收穫惡魔的任何線索。
你除了知道他的英文名外,還對他有什麼瞭解另外你有沒有他的照片
沒有,除了一個名字,我對他再沒有任何瞭解,我們只交往了半年,我就跟他分手了。
那他長什麼樣子
長什麼樣子這你叫我如何描述,不就跟普通人沒什麼區別,兩個眼睛,一個鼻孔。
有沒有什麼比較有特徵的地方
還真沒有。
是真沒有,還是你有意包庇
我包庇他幹什麼我跟他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一個騙子我跟他早沒有任何關係,他是死是活都不關我的事
真的這樣嗎
賀南齊的眼神叫徐千嫺緊張。
你們一直有來往對不對
沒有的事,怎麼可能
昨天在花店,你以爲那束花真的是他送給你的嗎你當時的笑容和對過往的追憶我可是全都看在了眼裏。
徐千嫺再度陷入震驚。
木訥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莫非那是你安排的
不然你以爲我怎麼會證實你就是婧婧
徐千嫺一瞬間惱羞成怒,一巴掌拍在桌上子:南齊,你怎麼可以這樣羞辱我我可是你母親
我並沒有羞辱你,只是驗證我的猜測罷了,現在你還要否認你們之間沒有再聯繫嗎
我說的都是實話,我們沒有聯繫,只是這些年他時不時的會送我一些禮物,但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面,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裏。
先前你說很憎恨他,可你收到花時,明顯很高興的樣子,這個你要怎麼解釋
這是女人的虛榮心,你不會懂的,就算我們早就分道揚鑣,但畢竟曾經相愛過,活到這個年紀,還能被一個男人惦記着,即使有再大的恨,心裏也是高興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知道他的真名,不知道他的住處,甚至連他的長相也無法描述出一個具體的特徵你對他一無所知。
是的。
你覺得我會信嗎
不管你信不信,這都是事實。
賀南齊沉吟了片刻,說出了那句他其實也很不想說的話:你如此包庇,會不會這個人其實就在身邊,比如,我二叔。
徐千嫺騰一聲從沙發上立起來:南齊,你是不是瘋了你這說的什麼胡話,你太過分了你居然污衊我跟自己的小叔子,我我簡直不能活了
哇的一聲,徐千嫺大哭起來。
賀南齊揉了一下額頭:我就隨口一問,你回是不是就行了,哭什麼
你講這種話實屬大逆不道,你二叔與我清清白白,你身爲一個晚輩,怎可以如此荒唐,實在是大不敬
我又沒說你們一定有什麼我不過是問問而已。
你腦子壞掉了嗎你二叔也是堂堂正正的富家子,如果當年那個騙子是他,我何至於跟他分手
這也是賀南齊最自我否定的原由,從這一點來看,完全是不可能。
就在他沉思之時,桌旁的手機響了,他撇了一眼號碼接聽:什麼事
賀總,惡魔又作案了,一個女子昨天在a城被殺害,警方現在已經發出通緝了
a城
賀南齊本能的想法,a城距離晉城路途遙遠,而二叔昨天一直在家中。
是的
怎麼確定是那個惡魔
女子的匈部被刀刻了一個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