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顧槿妍小姐嗎
她茫然的望着對方,點頭:恩。
上車吧。
你是誰我爲什麼要上你的車
這種關鍵的時刻,她本能的有一種戒備的心理。
剛纔有人打電話叫我過來接你,我是做專車服務的,這是我的證件。
司機說着,將自己的相關證件掏出來舉到她眼前。
顧槿妍確認無誤後,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她沒有問是誰幫她叫的車,因爲她知道那個人是誰。
鼻子莫名的有些酸,她咬着嘴脣倔強的凝視着窗外
賀南齊回到晉城後,第一件事就安排紀官傑用最小的動作將賀家的女管家王思茹給控制了起來。
王管家在賀家工作的時間是最長的,幾乎可以說是看着賀南齊長大,若非事態嚴重,他是萬不想對她做出任何不敬的舉動。
當天傍晚,賀南齊來到關押王管家的祕密會所,王管家乍一見到他,十分驚訝:二少爺,怎麼會是你
她中午到外面買東西,稀裏糊塗被綁架,正想不通是誰綁架了她這個老婆子,最不可能出現的人出現了。
是我很意外嗎
王管家手腕被綁着,她扭動了幾下:二少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爲什麼要叫人把我綁起來
因爲我有一些事情要問你。
賀南齊坐到一張寬大的沙發上,讓紀官傑替她解了綁,指了指對面的沙發,示意她請坐。
王管家徑直走到沙發邊坐下,看他的眼神充滿了狐疑與不解。
我母親一直以來跟誰保持着不正當的關係
賀南齊此話一出,王管家霎時白了臉色,她目光驚蟄道:哪有這種事,二少爺,你可不能像大少奶奶一樣,淨說些毀壞夫人名譽的荒誕話。
她還有名譽可言嗎
賀南齊點了支菸抽上:你不用否認,誰不知道在賀家,你與我母親的關係一向走的最近,當初要不是她力舉你,你一個女人又怎麼能當得上大管家
王管家似乎越來越不安了,賀南齊會出現已經讓她諸多意外,後來接受了事實,她就在心裏想,他可能是要通過她來了解一些袁思怡的事情,畢竟袁思怡丟了孩子,而二少爺也丟了孩子,兩者之間是有牽連的。
可現在看來,問題原不止這麼簡單。
尤其他開門見山就提到不正當關係這樣讓人驚懼的話題。
二少爺,我沒有包庇夫人,我說的都是真的,夫人自從嫁到賀家來,這些來戰戰兢兢,唯老太太惟命是從,你也知道老太太不喜歡她,她做的每一件事都小心翼翼,生怕惹了老太太不高興更厭惡她,她又怎麼會像你說的那樣,那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
她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你知我知,我既然今天找上你,說明並不單單只是開始懷疑,而是已經有了確鑿的證據,她跟男人苟合了,並且因爲被我侄子珩珩看到,而將他失手推下樓,是嗎不,錯了,不是失手,而是故意將他推下樓,只爲了掩蓋自己無恥的行爲
賀南齊一想到這個事情,渾身的毛孔都充斥着要爆炸的憤怒。
他從顧槿妍嘴裏聽到這個事實時,已經不是震驚,而是羞憤,絕望
他對自己的母親徹底的絕望了。
還有賀家後花園埋的那具女屍,也並不是被司機劉景強暴,而是你們將她滅了口對不對說不定那屍體還是你親手埋葬的
不、不是的。王管家被他逼問的心臟幾乎要停止跳動:二少爺,你這全是污衊,沒有這樣的事情
那女傭人是看到什麼了看到我母親跟她的殲夫苟合了還是看到她殘忍的將自己的親孫子推下樓了反正不管是什麼原因,她會死就因爲她看到了不該看的。
賀南齊已經逼到了王管家面前,王管家不敢看他的眼睛,但嘴巴仍然閉的死死的。
她什麼也不肯透露,一味的否認。
她會有這樣的反應賀南齊早就猜到了,如果這麼容易就出賣主人,也不會得到主人的信任了。
所以他原本就沒打算今天能從她嘴裏問出什麼。
我給你時間好好想想,這次我是認真的,賀家該清理門戶了,雖然這種事情不該由我一個晚輩來做,但目前看來,無人能勝此大任。
徐千嫺一直到晚飯前都沒見到王管家,疑惑的詢問家裏其它傭人:王管家人呢
夫人,我們也一個下午沒見到她了。
一名女傭恭恭敬敬的回答。
一個下午都沒見到了
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手機傳來關機的提示,徐千嫺一顆心立時提了起來。
要是平時聯繫不上她還好,這兩天正是敏感時期,前一天袁思怡才說了那些話,雖然被大兒子指證爲瘋語,但她畢竟死了,總還要警惕小心一些爲好。
一想到這個事,徐千嫺又陷入了另一重焦慮。
這大兒子昨天怎麼突然好好的替自己圓起場來了
一直以來,她不待見大兒子是衆所周知的事,賀南佑自己當然也清楚,因此與她這個母親的關係向來不是很親近,徐千嫺知道他雖然嘴上不說什麼,心裏肯定是有怨氣的,所以昨天那種情形,她實在想不通,他有什麼理由站在她這邊維護她
難道是爲了籠絡她的心
如果是這個原因倒是好辦了,以後對他小施一些恩惠即可。
就怕他還有什麼其它的目的,比如,王管家此刻突然莫名的失蹤了,會不會跟他有關
難道他知道了什麼
徐千嫺越想越擔憂,晚飯也喫不下了。
就在她提心吊膽之時,已經很久沒有回家的二兒子忽然毫無預兆的回來了。
她暫時將腦海裏的煩惱拋之腦後,討好的跟在二兒子身後,又是噓寒又是問暖,又是問他喫飯了沒有。
賀南齊上到二樓自己的房間,徐千嫺自然也跟了進來。
兒子,你是今天要睡在家裏嗎我讓傭人替你把牀單換一換
說着,她就要出去喊人。
不必了。
賀南齊目光深邃的望着她,我今天不睡在這裏。
徐千嫺有些失落。
賀南齊拿了些自己的東西,佯裝隨意的問了句:你該不會還沒發現,王管家不見了吧
徐千嫺當即大驚失色。
因爲太過驚訝,她話都說不利索了:你、你怎麼知道
猛然想到一種可能,她驚慌的張大嘴:難不成難不成
沒錯,我叫人綁了她。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徐千嫺只覺得渾身都刺骨的冰冷。
因爲有些事情需要向她驗證。
心已經慌的完全亂了方向,徐千嫺努力控制着身體不要顫抖:你有什麼事情需要找她驗證
恩,還只有她才知道的一些事,畢竟她也是我們家老人了,她若不知道,那還有方誰清楚呢你說是不是
徐千嫺都不知道兒子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她整個人像丟了魂一樣,傻傻的佇在兒子的房間裏。
腦子亂成了一鍋粥。
這時她大致已經可以確定,一定是袁思怡那天在醫院裏說的話傳到了兒子耳中,否則他不會綁架了王管家。
她早該想到,家裏其它人好忽悠,二兒子心思敏銳,怎麼可能那麼輕易被矇混過關。
他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人。
何況他早就知道自己一些過去的事,並且始終對她保持着監視和懷疑
越想越覺得這個事態的嚴重,倘若真讓他從王管家嘴裏套出什麼,那後果實在無法想象。
畢竟她做的事情太多了。
思來想去,趁着事態還未發展到一發而不可收拾的狀況之前,她趕緊撥通了一個電話。
這是一個對方警示她,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打的號碼。
非常時期,兩人都需警惕。
電話一接通,她就迫不及待的用顫抖的嗓音說:怎麼辦要出事了
其實賀南齊並沒有走。
他就立在門外。
一直聆聽着裏面的動靜。
他聽到了母親打電話的聲音。
一張臉瞬時黑如蒼夜。
他選擇在今天來到家裏,就是要得到這樣的結果,透露王管家被他控制,也是他故意的。
他知道以母親的個性一定會亂了陣腳。
母親並不是那種有深謀遠慮的人,一直以來她做的事能不被任何人發現,自然是有人暗中指點和操控。
他就是要逼她跟那個人聯繫,然後讓他現身。
賀南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到底還是親耳驗證了,袁思怡沒有撒謊,秦媽沒有撒謊。
心中微弱的希冀,最後一絲苟延殘喘的火苗熄滅了。
他知道,接下來他將要走上一條,再也無法回頭的,大義滅親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