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你剛剛”
墨風一開口,夜重華就知道他要問的。“已經沒事了。”
“沒事就好,屬下遠遠聽到飛雪園有動靜,但是不能確定,就沒進去”
“恩,下午的時候,夜天祺可有什麼動靜”
“他在後花園碰上了無憂小姐,兩人說了幾句話,聽起來並不愉快。”
“說了什麼”
“聽話裏意思是二皇子有意娶無憂小姐爲正妃,但是無憂小姐拒絕了。”
“只有這些可還有別的什麼”
“好像無憂小姐還說了自己對未來夫君的要求,沒敢離得太近,聽的不是很清楚。”
“哦”夜重華來了興趣,“什麼要求”
“好像是說什麼無姬無妾,只她一人。”墨風接着說道,“然後二皇子就說無憂小姐這個要求太荒唐,他不相信她能找到這樣的人,除非是窮苦人家只娶得起一個妻子的販夫走卒。”
墨風說完,夜重華沒有說話。
“王爺”
“沒事了,下去休息吧。”
“是。”
書房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只剩下一團團的燭火,在罩子裏面時不時跳動一下,發出噼啪的聲響。
透過開着的窗戶,夜重華可以清晰的看見低垂的夜幕,他似乎還能看見夜幕籠罩下的萬家燈火。
無姬無妾,只她一人。
確實像她能說出來的話。
夜重華低低的笑出聲來,逐漸聲音越來越大,驚得門外的侍衛以爲自家王爺莫不是得了什麼失心瘋。
他閉上眼睛,腦子裏都是那個女子的影像,狡黠的、狂妄的、生氣的、慌亂的、害羞的甚至於,同情的。
他第一次覺得,被人同情這件事也沒什麼,甚至感覺還挺不錯。至少她同情的,是自己而不是別人。他甚至覺得剛剛是她第一次同情別人,因爲除了她臉上表現的太過明顯之外,她不知道該說什麼的無措也落入他的眼底。
翌日
夜無憂剛推開房門,就看見夜重華朝着邊走來。
“無憂休息的可好”
“還行。”夜無憂頗爲冷淡。
“王爺。”墨雲走上前來,“懿清公主來信了,送信人還帶了句口信,說是希望殿下可以在公主回京那天去城門,公主希望第一眼就看到殿下。”
在說口信之前,墨雲還特意看了一眼夜無憂。
注意到墨雲的眼神,夜無憂冷笑一聲,怎麼着,還怕她破壞他家主子的姻緣
懿清公主,呵,宋懿清
雖然前世她一直關注於蘇陌翎,但是因着某些原因,宋懿清她還真是知道,並且還打過交道。
她的母親是當今太后收的義女,封爲安寧公主,其父是兵部尚書長子,但因爲娶了公主,卸了兵部侍郎,就任駙馬都尉一職。
有史書載:“皇女紅夫,十五年封館陶公主,適駙馬都尉韓光。”自那時館陶公主找的女婿恰巧是個駙馬都尉,從此以後逐漸把“駙馬”
作爲皇帝女婿的專稱。
另一說法是皇帝爲了自身安全,掌管皇帝車駕的人只有皇帝女兒的丈夫才能擔任。這一規矩被後世皇帝一直沿襲下來,天長日久“附馬”便成了皇帝女婿的代名詞。後來,凡作了皇帝女婿的人,無論是否擅長訓馬,都被拜作“駙馬都尉”。
但是後來不知爲何,他依舊是娶了安寧公主,再後來就聽說得病死了,駙馬死後,安寧公主沒幾年也鬱鬱而終,當時宋懿清纔不過三歲。
於是太后親自把宋懿清帶到身邊教養,前一段時間太后去了西山腳下的龍興廟喫齋唸佛,住了幾個月,看樣子這是快要回來了。
雖說傳言不可盡信,但是估計也是八九不離十,然而宋懿清父母的事情在她的人生裏,不過算是一個邊角料而已。
上一世,宋懿清最後嫁的人是夜天祺,在夜天祺登上帝位之後,順利成爲了母儀天下的皇后,尊崇無雙。
能成爲一國之母的人,擁有的絕不僅僅是挑夫婿的眼光。
夜無憂看向夜重華,上一世沒出現的人,這一世出現後卻是帶來了巨大的變動,一切都變了。前世若有夜重華的存在,她扶持的人一定不會是夜天祺。
看來這一世宋懿清和夜重華的糾葛,頗深。
夜重華看過信,帶了絲無奈的笑意,“本王知道了。”
他看向夜無憂,“用完早膳我便把你送回將軍府。”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省的耽誤你的好事。
“我答應過一定要平安送你回去。”
“隨便你。”
用過早膳,夜重華命人準備了一輛馬車。
“你坐馬車還是騎馬”夜無憂看向夜重華。
“我自然是跟無憂一起乘坐馬車,我必須近距離保護你。”
“哦,那我騎馬。”說着,她隨意挑了一匹馬,翻身而上,姿態如行雲流水。
周圍的侍衛的滿臉不可置信,竟然有女子如此拒絕殿下
在當他們看到夜重華同樣騎着一匹馬到女子身邊時,更加的不可置信,竟然有女子能讓殿下如此的不怕拒絕
“駕”夜無憂懶得搭理他,當前騎着馬揚塵而去。
夜重華帶着一隊侍衛,在後面不緊不慢的跟着。
夜無憂也不知道是在發怒還是在發泄,馬騎得飛快,衣裙獵獵作響。
她越發不能掌控自己的情緒了,這不是個好現象。
郊外人煙稀少,天地廣袤,用來跑馬在再適合不過。
漸漸地,夜無憂開始享受這份快意,頗有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的恣意。曾經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能和蘇陌翎在廣闊的天地間賽馬,落日餘暉,古道快馬。只可惜那時蘇陌翎一直對她唯恐避之不及,又怎麼會和她一起賽馬。
老是想起蘇陌翎這讓她有些無奈,可是沒有辦法,蘇陌翎以及在她生命裏出現的每一個人,都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她偶爾想起,好的壞的,都是她的曾經,不是爲了懷念某個人某件事,只是單純懷念曾經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