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周圍的手下也隨即做好了準備,小心翼翼地探視着那片草叢,一羣人神經緊繃,絲毫不敢懈怠。
同樣神經緊繃的還有杜力一羣人,他沒想到對方會有這麼多人,還好自己帶的人也不少,兩隊人馬勢均力敵,杜力根本沒有在怕的。
不過能智取的還是得智取,能不費一兵一卒就把老大帶回去,何樂而不爲呢
杜力眯着眼估量了一下現身的時機,準備詐這夥人一番。
“唔”發着高燒的邱秋此時迷迷糊糊地嚶嚀了一聲,還好冷宴及時捂住了邱秋的嘴。
冷宴看着懷中虛弱的邱秋,不禁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邱秋顯然燒的神志不清了,冷宴能感受到手下那片柔軟中露出的堅硬貝齒,旋即刺痛感襲來,讓他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此時三夥人都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邱秋這低聲的嚶嚀就成了暗夜中的明燈,李全等人全都轉過頭去,各個眼裏發着精光。
“別躲了,我知道你在那乖乖出來,我還能留你個全屍”李全咧牙張狂道,周遭的草叢被他攜帶的劍刮刺得零零落落,“噼裏啪啦”作響。
看來老大就在那裏了,還好自己離得近。
杜力連忙給手下的人使了個眼色,杜力人未現身,聲音先冒了出來:“這位朋友何必這麼大火氣”
李全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形壯碩高大的男人從草叢中走出,隨即從其餘草叢中躥出一大幫人。
那領頭的人掛着若有若無的微笑,李全覺得摸不透他的底。
“兄弟什麼來歷”李全直接問道。
“英雄莫問出處,你只需知道,我們是來找自己人的。”杜力氣定神閒,聲若洪鐘道。
李全眼咕嚕一轉,心裏思緒百轉千回千回:這荒山野嶺,哪會有人特意過來找人,怕不是上頭的對他們不放心,又叫了一夥人過來罷
“那趕巧了,我們也是來找自己人的你們在這可找到什麼蛛絲馬跡了”李全試探道。
“這林子這麼大,我們那兩個自己人又生性狡猾,我們搜了這麼久,也就看到你們這幾個生人,真是掃興”
李全一聽到對方說“兩個人”,又看到杜力眼裏特意透露出來的嗜血意味,當即便腦補眼前這夥人也是過來“殺人”的,當即便換了一副面孔,微笑道:“或許我們可以幫忙找找你們那兩個自己人”
“哦豁,那就請這位朋友好好搜尋,不過能不能找到,還是要憑本事的。我看兄臺你也不是我們的敵人,爲了避免起衝突,還請去其他地方找你們的人吧”
杜力板着臉,露出不容置喙的神情,身後的兄弟也摸着腰旁的槍支,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李全還沒找到冷宴兩人呢,哪能折損自己的勢力。
他眼神閃了閃,卻也無奈,只能惡狠狠道:“那就祝兄弟得償所願了,我們走”
沒一會兒,李全一羣人便不見了蹤影。
杜力的人往四周探查了一番,確認李全等人已經走遠了,才跑過來通知杜力。
“報告,那夥人已經往遠處走了。”
“幹得好”杜力聽到這消息,才稍稍卸下防備的心,他連忙趕往之前有動靜的那片草叢,映入眼簾的就是邱秋縮在冷宴懷中咬着冷宴手的場景。
“老大,我不知道你們”杜力慌忙轉過頭去,臉上露出了可疑的紅暈。
冷宴的臉色頓時就黑了:“一天天的想什麼呢,趕快過來幫忙。”
杜力這才發現自家老大臉色白得跟刷牆似的,渾身破破爛爛不說,腿上還綁着一個奇醜無比的蝴蝶結,以這布料來看,好像還是從邱秋身上撕下來的。
“老大你受傷了”杜力蹲了下來,想要查看一下冷宴的傷勢,卻被冷宴出言阻止了。
“我不礙事,你趕緊帶邱秋離開這裏,邱秋現在情況不妙,需要儘早救治”
杜力被冷宴一吼,心突地一顫。他從來沒有看過冷宴這麼失態過,看着冷宴眼裏爬上的紅血絲,望着冷宴被邱秋咬住的手,杜力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來幾個人,護送邱秋小姐離開這裏。”說罷立即有幾人過來扛起邱秋,一上身那個揹人的手下就感覺大地一震晃動,骨頭都隱隱作痛。
把冷宴從邱秋的口中“解救”出來後,杜力便扛着冷宴一步一挪地往山下走去。
他們的車就停在山腳下,只要全員上了車,就能立馬離開。
然而這一路上他們都沒有看到李全等人的蹤影,這片山林似乎安靜得有些過分了。
“你們覺不覺得有些奇怪,怎麼一路都沒看到那夥人”縱使受着傷,身子頗有不適,可是冷宴的敏銳力依舊在線。
“冷總您別擔心了,平安不好嗎說不定那夥人見都搜不到什麼了,就離開了也說不定啊。或者他們轉了一圈,想要回頭去搜查我們剛纔所在之地,就和我們錯開了。
況且就算有什麼意外,有我們兄弟頂着,傷不了您一根毫毛”一個帶着鼻環的精瘦小夥煞有其事道。
“老大,時間緊急,我們還是先離開再說吧。”杜力也感覺到有一絲不對勁,“越早離開越好”
冷宴點了點頭,很快他們就來到山腳下。
這裏樹木繁茂,視野並不算開闊。
冷宴迎着潮溼的苔蘚潮氣一瘸一拐地講邱秋抱進車後座,將邱秋安置好後才關好車門。
發動機發出一陣陣轟鳴,幾輛車都準備妥當,即將灑脫離開,這也是衆人這段時間來最爲放鬆的一刻。
冷宴看着沉睡中瑟瑟發抖的邱秋,心疼地爲她擦去額角的汗水。
“唔”邱秋眼珠子顫動着,冷宴看出來這是清醒的跡象,便欣喜低下頭,想要去聽邱秋在說什麼。
“啪”此時從冷宴後腦勺竄出來一顆尖銳的子彈,又穿過前擋風玻璃,最終消失不見,留下兩個皸裂的孔洞。
“有埋伏”冷宴瞳孔緊縮,他應該早就料到的
這羣殺手怎麼可能輕易就放過他們如果在山上逮不到人的話,那麼山下無疑就是最有可能抓人的地方了。
“開車”冷宴當機立斷,指揮手下的人驅車離開。
躲在樹叢後的李全看到對方開車,不禁露出諷刺一笑:“屏住心神,射擊車輪胎”
登時,狙擊手們不再狙擊車內的人,反而去狙擊車胎了。
而這也正中冷宴下懷,他此番讓人開車,並不以爲就能這麼簡單從躲在暗處的這夥人手中離開。
他從第一顆子彈的方向大致推測出那羣人躲在哪裏,他這次利用車子移動再次判斷子彈軌跡,從幾條線的交點中推測出了那夥人具體所在的地方。
“北偏東45°方向”
一旦知曉對方的位置,那麼他們那一點點優勢便也不復存在了。
杜力等人當即朝那片區域開槍,果不其然射中了幾人,一聲聲哀嚎響起,李全恨不得將這羣暴露位置的豬當場處死。
既然已經暴露位置了,李全便也不再僞裝了,帶着其中一些狙擊手走向明處,掏出腰間的手槍,對着冷宴等人就是一頓射擊。
杜力等人也停下車,依靠車身的便利,朝着李全等人射出精準的子彈。
一看到杜力出現,李全啐了一口:“他奶奶的,在我面前使詐擄走人,算什麼英雄看我不把你射成馬蜂窩”
杜力成功吸引了李全的仇恨,但是李全的其他手下也沒閒着。
此時冷宴和邱秋一個殘一個昏根本就沒法離開車裏,宛如甕中之鱉。
就在一片槍林彈雨中邱秋悠悠醒來。映入眼簾的就是冷宴那張冷峻的臉龐,邱秋甚至能看到冷宴臉上的汗毛。
“你、你幹什麼呀”邱秋的圓臉瞬間就紅了,她剛想推開,卻發現自己太過虛弱,手上毫無力氣。
此時邱秋的聽力也漸漸復甦,外面一陣槍彈聲聽得邱秋心顫。
“他們找到我們了。”
“嗯。你好好待着,我不允許你再出事。”冷宴語氣堅定道。
“都是我,如果不是我,你早就可以逃走了,都是自己我拖的後腿”
邱秋自責地咬着嘴脣,她多希望自己能夠保護冷宴,多希望能和冷宴一起逃走,但是她的身體爲什麼這麼不爭氣呢
“別想那些有的沒的,我不求你能幫什麼忙,只求你別亂動,別給我添麻煩就成。”冷宴嘴上說得很冷漠的樣子,但邱秋能感受到對方是真的想要保護她。
她吸了吸鼻子,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冰冷的金屬光澤閃過,邱秋一眼瞥見了遠處叢林中端立的槍支。
“冷宴”
“嗯”
邱秋不知哪來的力氣,緊緊攥住冷宴的身體,和冷宴交換了位置,而那一槍也命中邱秋,邱秋登時倒了下來,眼裏的淚水滑落下來
“謝謝你,冷宴,你的恩情,我還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