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村寨裏大部分人都去祭拜山神了,所以也沒人看管吳榮,只是綁着鎖在後院
二叔用鐵錘砸開了鎖,把他給放了出來
畢竟是自家侄子侄女,二叔終究是不忍心看着他們遭難。
對於危難關頭出手相助的二叔,吳榮心懷感恩。
吳榮重重磕了三個響頭,心中暗道:若是今日不死,恩情今生必報
叩頭致謝之後,吳榮便逃了出去
他摸進了一家殺豬匠的家中,偷了一把尖刀藏在身上。
只要能夠把姐姐救下,他甚至連性命都可以不要,還怕什麼鬼神。
如果救不出姐姐,那就死在一塊那也沒什麼好怕的。
儘管身材瘦小,但吳榮的性子卻是剛烈
這便是他的決心,有些慘烈,有些可笑,但更讓人動容。
在救自己的時候,有一件事情他有些困惑。
那就是二叔提及了那個自己帶回家的那個道士
對於那個道士,吳榮心中並沒有怨言。
相處十來年的鄉親尚且冷眼旁觀,指望一個外人仗義執言,他也沒有這麼天真。
世態炎涼,年紀尚小的吳榮也算是看透了這世上本來就沒有這麼多好人
所以在二叔說那個道士會救自己和姐姐的時候,他有些困惑,也有些不以爲意。
在村民祭拜山神的時候,他便一直躲在山神廟旁的灌樹叢中等待着。
陰寒溼氣,讓他的瘸腿隱隱作痛,如同螞蟻在骨頭出啃噬。
毒蟲叮咬,讓他的肌膚瘙癢難忍,如同尖針紮在肌膚之上。
但他依舊沒有發出一絲聲音,直到那個紅色嬌子擡入了山神廟中,他纔有些按耐不住
這頂嬌子中有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再等等姐姐,等我
他緊咬着嘴脣,腥鹹的液體染紅了他的整個空腔
終於,最後一個人都離開了,他才從灌樹叢後出來
陰風呼嘯,昏暗的燭光從那半掩的面門中透出,光影搖晃。
那扇門就如一張猩紅巨口,讓人膽寒
吳榮握緊了手中的尖刀,拾級而上,推開了逐漸被風吹攏的廟門。
這山神廟白天還有人上供,到了晚上卻又顯得荒涼不堪
明明神像都是不久前剛上過彩繪,欄杆也用朱漆漆過,漆色依然鮮豔,但是現在看來總覺得一切都有些異樣。
那些供品堆放在供桌上,一對紅燭燃得正旺,映得神龕裏的山神像張眉怒目,似正在怒吼。
但只聽得廟外的風聲,廟裏卻靜得怕人。
吳榮看着那尊山神像,表情癲狂地咧了咧嘴:“你奪不走我姐姐的你奪不走的”
他走到供桌前拿起一個蘋果狠狠咬了一口,香甜可口此時他心中再無敬畏之心
外面的風聲中,依稀有足音傳來,風聲大,足音被扯得支離破碎,吳榮並沒有發覺,天色越發昏暗
姐姐我來救你了
他快步走到嬌子前,並沒有發現簾上有個長長的影子悄然隱沒。
吳榮渾身也像墮入了冰窖中,猩紅的蛇性、白生生的尖牙穿過轎簾,朝他張大着嘴巴是一條尖頭毒蛇
但此時他已經躲避不及,心中絕望。
正在這危急的時刻,一道劍影閃過,那條毒蛇便被斬落在地,一刀兩斷。
“沒事吧”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在他的耳後響起
吳榮猛然回頭,竟然是之前自己帶回家的那個少年。
只見他手執一把黑劍,眉目柔和,竟然和初見時一致無二
“你你怎麼會在這裏”吳榮震驚地問道,他還以爲這個少年士早已離開村寨了。
卻沒有想到他在危急的時刻,救下了自己
如果不是這個少年,恐怕他剛纔就被毒蛇咬中了
那尖頭蛇他認得,是原矛頭蝮若是被咬重,恐怕再也走不出這個山神廟了
“我說過的,”江元瑾笑着說道:“我會來救你們的”
“你快點離開,這是我們姐弟的事情”吳榮沁出一身冷汗,有些焦急地說道:“這裏危險”
江元瑾笑了笑,目光深邃地環視着四周,輕笑着說道:“我說過,我是個道士,應對這種事情是我的本行”
“可是”吳榮還想再說什麼,卻被江元瑾阻止了
“我不習慣虧欠別人,今日之事,就當我報你的一飯之恩”
江元瑾一步上前,“鏗”然一聲,劍已出手,一劍將轎簾齊根削斷,那把劍又已極快地入鞘。
吳榮看得瞠目結舌,從他出鞘到入鞘,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若是眼慢的,只怕連他如何出手都看不出來。
轎簾輕飄飄落下,兩人一見裏面,心中同時一震。
“姐姐”吳榮驚呼道,但卻不敢上前一步
裏面的少女正是吳榮的姐姐吳桃,她身上被繩子綁着,嘴裏還塞着布。
在她脖子上,卻纏了一條黑白交錯的大蛇,一顆三角形的蛇頭正左右晃動,血紅的信子正不斷吐出,像是嘴裏冒出的一條小小火苗。
在她後頸之處,一隻長約二十公分的蜈蚣正在遊走,那黑得發亮的多足猶如鐵鑄一般。
在她手臂處,正在蟄伏着一隻巨大無比的黑蠍子,那高高翹起的後溝讓人膽寒。
還有轎頂一隻寂然不動的壁虎、右手邊的蟾蜍
蜈蚣、毒蛇、蠍子、壁虎、蟾蜍
山中有蛇蟲原也不奇,但這五種毒物竟然同時出現在轎中,那便不是意外了
“這這怎麼辦”吳榮焦急地問道。
他不敢上前,並不是擔心傷到自己,而是擔心傷到轎中的姐姐
江元瑾打量着四周,左手拇指掐着另四指的指節,半晌後沉聲說道:“如果沒有料錯的話,這裏被人佈下了五毒陣”
吳榮也看了看四周,只覺四周的黑暗中似乎有無數細小的眼睛正盯着自己,他心頭一凜,打了個寒戰。
現在該怎麼辦fl "hhxs665" 微x公號,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