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住在這裏也太辛苦了吧”。暴熊忍不住埋怨,剛纔就他摔的跟頭最多了,疼的齜牙咧嘴。
“說不是呢,住在這裏的幾戶人家,可是隋朝末年就搬進來了,也是個苦命的人,哎,世道不古啊”孫思邈嘆了口氣,王朝更替,最苦的,還是老百姓。
“道長,可是要我把他們接出山”王治也明白了,孫思邈爲什麼這麼熱情拉着自己,感情是讓自己來幹這事的。
“儘量吧,上次我就勸過他們,他們還說是習慣了”。孫思邈也是有點傷神,腳下的步子卻是更快了。
“道長,還有多遠,這天都快黑了”。王治忍不住發問,晚上在野外露營,可不是件簡單的事情,特別是這個鳥獸多多的時代。
“快了,放心吧,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到了”。孫思邈不悅的說,你們幾個軍人,難道連老道還不如嗎。
果然,一盞茶的功夫,樹林中出現一大片的空地,是用木樁圍起來的,大概有十幾畝地的樣子,遠遠地看見,裏面有幾棟木屋,還有娉娉嫋嫋的炊煙,顯然是在做飯。
“孫道長,你來了,快快請進”。一箇中年漢子,剛剛要關閉大門,就發現了揹着藥簍的孫思邈。
“一塊進來吧”。中年漢子有點遲疑的看着孫思邈後面的幾人,不過,既然是孫思邈帶來的,就沒有什麼問題了。
“曹老大,你家母親怎麼樣了,可有好轉”孫思邈急切的問,這可是有十幾天了吧。
“多謝道長,家母已經好多了,現在都能幹一些輕便的活計了,多謝道長”。曹老大恭敬的感謝,要不然孫思邈前來,其母就危險了,這裏距離外面太遠,出去一趟不易,帶着一個病人出去更不易。
“曹老大,曹老二,這位是咱們大唐的侯爺,現在天下早就平定二十多年了,你們住在這裏,太不方便了”。孫思邈小聲的在王治耳邊說了一句,才讓王治明白過來。
原來這是一家人,姓曹,父親乃是隋朝的工部侍郎,而且精通造船,隋煬帝三徵高麗,就命令曹剛督造可以運糧運兵的海船,而且,限令了工期。
誰知道壓迫的緊,在加上暴亂嚴重,下面的匠人還有民夫逃跑的嚴重,預定的十艘戰艦,連一半都沒有完成,當然被隋煬帝給砍了腦袋。
於是,曹老大便帶着一家人,逃到了關中這邊,後來這邊也不太平,戰亂頻發,而且還徵召了曹老大好幾次,是以,兄弟兩商議以後,就舉家遷到這深山老林之中,過起了與世隔絕的日子。
不過,曹氏兄弟,對於造船,也是熟稔的很,深得自己父親的真傳,這也是他們忌憚的原因之一,誰知道現在的皇帝,是不是和其父親的那個時代一樣。
“那不知道兩位兄弟,可要什麼條件,才肯出山,當然,可以選擇報效朝廷,也可以跟在我這個小侯爺幹”。看來,國人喜歡飯桌上談事情,古就有之。
“你要是想去朝廷爲官,本老道就能爲你們引薦,要是厭倦了,跟着王治也是不錯的選擇”。孫思邈只是講清楚利害,並沒有做出來選擇,畢竟,這是別人的未來,只能親自來選擇。
“侯爺,說實話,我爹和我爺爺,原本都是朝廷命官,可是,都沒有善終,當年楊廣可是要殺我們全家的,幸虧得孫道長幫助,才得以逃脫,不過,我爹和我爺爺,爲了掩護我們被抓了,而我們連他老人家的屍首都沒有找回來,悔恨至極啊,所以,我們兄弟兩那時候就發誓,不再踏入朝廷,不過,我們倆除了造船的手藝,別的也不會什麼,種地都勉強,不知道侯爺,會不會收留我們,以後會讓我們做什麼”
其實,曹老大心裏也是着急,造船世家的名頭可不是蓋的,可是,窩在這山溝溝裏,太顯得憋屈了。造船的就應該親近河流,大海,躲在山裏算怎麼回事
雖然曹老大兄弟兩都有兒子,而且都在認真的學習造船的技藝,可是,那也只是學習而已,並沒有多少實踐,因爲,山裏最大的河流,只是一丈寬而已,頂多造一艘小小船。
既然有誓言在先,曹老大一大家人,就不可能在踏足官場了,在古代,誓言,盟約,可是很有約束力的,說出去的話,就要遵守,答應的事情,也必須完成。
就比如,阿大的父親,臨死前,把阿大託付給王強,而王強,也的確是含辛茹苦的把阿大拉扯大,雖然,王治幾人,小時候都捱過餓,還是經常捱餓。
其實,曹老大早就知道了王治的存在,而且,還是孫思邈說的,投靠王治,也是孫思邈最先提出來的。
孫思邈知道,曹老大一家,無心仕途,而之前王治優待工匠的事情,孫思邈也是聽說了,是以,纔會有這個建議,當然,最終做決定的,還是要看曹老大自己。
不過,曹老大還是有點顧慮的,因爲,王治是新興的貴族,而且,只是個小小的侯爺,會不會有足夠多的資金,來支撐造船,畢竟造船可不是小打小鬧,只要出手,那錢幣,可就是像流水一般,停都停不下來。
“哈哈,你們都是造船的大家,要是讓你們去種地,那纔是虧了呢,再說了,你們種地,未必趕得上我們村子的那些人,不過,你們出去以後,也不會立即去造船的,一方面,你們需要適應一下,另一方面,我現在還只是在打算,而且還要積累資金,大概需要一到兩年的時間”。
王治把這些說出來,就是怕曹老大幾人出去以後,時間久了,會以爲被騙了。
“這個我們自然是知曉的,只要侯爺您有了目標,吩咐下來就行,只要是關於造船的這方面,保您滿意”。對於這方面,曹老大還是信心滿滿的,在國內造船業,曹家稱第二,就沒有哪家敢稱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