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看到顧向深深陷狼羣，又似乎看到顧向深一身西裝地和她結婚，後來又對她冷若冰霜，她看到他和程慕寧在一起，看到他們親密地挽着手，她看到自己在離婚協議上簽字，看到他們舉行隆重的訂婚典禮。
“向深。”她微不可聞地吐出兩個字，終究意識模糊地暈過去。
再次醒來，她竟然在蒙古包裏。
彷彿做了一個無限漫長的夢一般，她一下子驚坐起來。
“顧向深......”
她輕微地念叨。
他怎麼樣了他死了嗎
胡亂的念頭從她腦海中閃過。
她剛從牀上站起來，外面便有人推着門簾進來。
進來的是柯達爾。
看到她醒來，柯達爾朝外喊了一聲：“巴雅爾醒了。”
然後他快步地走向已經恢復記憶的程慕怡。
“巴雅爾，你終於醒了，終於醒了。”
“顧向深怎麼樣了”程慕怡迫不及待地問道。
柯達爾一愣，很快道：“你們遭遇狼羣，幸好我們有人路過，開了幾槍，那些狼被嚇走了。顧先生被狼咬得有點重，但也不算大礙。”
“嗯。”程慕怡如釋重負地應了一聲，然後整個人顯得格外平靜，甚至讓柯達爾明顯感覺有些隔閡。
柯達爾知道巴雅爾的性格任性肆意，這時候絕不應該這麼平靜的。
等巴圖和她阿媽進來，她竟然還是平靜且帶着隔閡。
雖然她的一言一行都非常真誠，但就是帶着隔閡，完全不像平時的她。
柯達爾納悶了很久，等她阿媽和巴圖離開，他試探性地問道：“巴雅爾，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他緊張地緊緊盯着巴雅爾的反應，好一會，她終究還是點點頭。
很久，柯達爾再次試探性地問道：“你之前和顧先生認識”
程慕怡點點頭，眼淚一下子滾落下來。
柯達爾心疼不已，趕緊詢問：“孩子，怎麼了別哭，別哭。有什麼跟阿爸說。”
彷彿拼命硬抗的人終於找到倚靠的肩膀，程慕怡一邊哭，一邊將之前和顧向深之間的事情講給柯達爾聽。
如果過去，柯達爾看到顧向深這樣，一定趕緊心疼又着急地過去扶他。
可是現在，他聽到他竟然曾經傷害過他的女兒，他一下子看到他就氣憤。
“顧向深，你來幹什麼”柯達爾直呼其名，十分不耐煩地問道。
“柯達爾大叔，巴雅爾怎麼樣了”顧向深一邊詢問，一邊慢慢地朝這邊走過來。
“她用不着你管，你別在這裝好人了，巴雅爾已經想起來了，過去的事情，她已經想起來了。你最好趕緊出去。”柯達爾不客氣地驅趕道。
顧向深瞬間擡眸望向牀上的人兒。
望過去的一瞬間，程慕怡已經將頭轉向一邊。
顧向深立刻忍着腿上的疼痛，快步走過去。
他走過去，跪在他的牀邊。
“顧向深，你出去。”柯達爾拽了他一下，想要將他拽起來推出去，顧向深轉過頭，目光哀求一般望向柯達爾大叔：“求求您。”
柯達爾僵住，雖然和顧向深接觸得並不久，但他潛意識早就認定，這三個字不可能從這個人口中說出來的。
可是，現在，他那麼望着他，說出這三個字，柯達爾猶豫了好幾秒，終究鬆手。
顧向深轉過頭，深情地看着牀上的人兒：“慕怡，對不起。我錯了。”
柯達爾覺得自己不好再呆在這裏，於是轉身走出去。
“我從一開始就錯了，我愛你，慕怡，從中學的時候，我就愛你，只是我太愚蠢了，我沒有看清自己的感情。但是，得知你自殺的那一刻，我的整個世界都坍塌了。這五年來，我每一天都想你，除了用工作麻痹自己，我過得生不如死。這就是我的報應，我以爲我會一直行屍走肉生活下去，但是，上天安排我在這裏遇到你。慕怡，我知道我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情，我不乞求你的原諒，只求你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可以嗎我願意付出一切......”
“啪。”清脆的聲音響起。
程慕怡轉過身，一巴掌扇在顧向深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