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嚇死人了,你要躺就回房間去躺,別妨礙我打掃衛生。於媽尖銳的聲音傳來,話語中盡顯不悅。
我實在是累的沒有力氣了,也不想和她爭吵,勉強撐着身子從沙發上爬起來,腳下踉蹌,栽倒在地毯上。
於媽嚇得跳到老遠,一臉警惕的看着我:我可沒有碰你,是你自己摔倒的。
我肚子疼得厲害,也沒有心情去理會於媽的話,雙手捂着肚子,靠着手心僅有的熱度冰涼的肚子得到溫暖,許久疼痛才得以緩解。
我拖着沉重的身體上樓,於媽抱怨的聲音仍不絕於耳。我躺在牀上,肚子傳來陣陣的疼痛,沒有半點的睡意。
和我預想當中的一樣,趙天易還是沒有打來一通電話,我心中所有的期待都在這一刻被敲碎了。
我分不清心中是絕望或是傷心難過了,天矇矇亮,我將自己的隨身衣物裝在箱子裏,下樓時剛好遇到從房間裏出來的於媽。
真是造了孽,一大早上就出來嚇人。於媽橫了我一眼,目光中滿是譏諷。
我臉色蒼白,抓緊手指快步離開。
在路邊攔了輛出租車回家,這裏本來是我租的房子,結婚時我爸買下來送給我當做婚房,自從婚禮那天我就沒有回來過了。
站在門口我心裏有些不是滋味,推開門,久不住人房間裏的灰塵有些刺鼻。我打開門窗,空氣流通那份不適應纔好些。
牆壁上掛着我和趙本源的婚紗照,我笑靨如花,趙本源卻板着臉一副不情願的樣子,當時我還以爲他是累了,現在才知道那個時候他就不想要和我結婚,不過是爲了夏氏的股份配合我演戲罷了。
想到這,我將照片都摘下來,扔在地上,玻璃殘渣碎了一地,照片也變得褶皺,我呆呆看着空空如也的牆壁,放聲大哭。
我不知道爲什麼哭,只想要哭,把心裏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
哭夠了,我抱着腿窩在沙發,呆呆的看着滿地的玻璃殘渣,久久都沒有動彈。夜深了,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我轉動僵硬的脖子,看到屏幕上閃爍的名字,怔了一下,沒有接聽。
手機屏幕暗了下去,沒有多久再度閃爍,我撇過頭不去看,那音樂卻好像是催命符一樣,大有一副我不接聽就會一直響下去。
我紅了眼,賭氣一般接聽電話:你有事嗎
你在哪兒趙天易的聲音平緩,語氣中不帶有任何的波瀾,更沒有情緒。
我在哪兒和你有關係嗎,你在乎嗎我嘶啞着聲音喊道,眼淚沒有預兆的滑落,我從來沒有想到我會有這樣幽怨的一面。
電話那端沉默片刻,沒有迴應我的問題,只是淡漠的說:我們應該談談。
聽着他淡漠的語氣,我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問:談什麼。
關於你,關於孩子。平緩的話語傳來,仍舊沒有溫度。
我告訴趙天易地址,而後掛斷了電話。
不知過了多久,門口傳來腳步的聲響,門被推開,藉着長廊裏昏暗的燈光,我隱約能夠看清站在門口的人。
房間裏沒有開燈,一片昏暗,趙天易站在門口,逆着光,一如當初浮光掠影一般朝我走來,帶我逃離黑暗。
啪趙天易打開燈,整個房間頓時明亮。
我長時間沒有看到燈光,突然變得明亮,還讓我有些不適應,伸手遮擋着刺眼的燈光。
爲什麼跑到這裏來趙天易將門關好,外套掛在衣架上,這才邁開長腿朝着我的方向走了過來。
他的語氣很是漠然,似乎只是的問話,無關任何情感。
我仰頭看着他,鼻頭酸澀的厲害,淚水就在眼眶中打轉着,我吸了吸鼻子,強忍着淚水,問:那個女人和你是什麼關係
趙天易眉心微蹙,看着我的目光中多了一份的不悅。
我屏住呼吸,急切的想要從他口中得到一個迴應,哪怕他說他和那個女人沒有任何的關係,我都會相信。
你心裏應該清楚,對嗎趙天易單手插在口袋中,掃了我一眼,而後目光落在地上的照片:我以爲你會去老城區,把婚紗照都摔了呢。
他聲音輕快,語氣中帶着份譏諷的意味。
我的胸口卻好像被一塊石頭壓住了,壓的我幾乎喘息不過氣來,瞪大了眼睛看他:你告訴我,你和那個女人究竟是什麼關係
趙天易在我對面坐下,一雙幽深的眼盯着我,薄脣輕啓:夏真,我們離婚吧。
他說:我們離婚吧。
幾個簡單的音節如同炸彈一樣在我的腦中炸了開來,我大腦嗡嗡作響,聽不到趙天易在說什麼,眼前一片模糊。
眼淚決堤,模糊了視線,讓我看不清此刻趙天易面上的表情。
我拼命的擦拭着淚水,努力想要看清趙天易面上的表情,我想要質問他,爲什麼對我這樣絕情,還想要問他,爲什麼和那個女人有牽扯,爲什麼要爲了那個女人和我離婚,可是喉嚨乾澀的疼,連一個完整的音節都吐不出來。
你應該清楚,我們的婚姻是建立在利益之上,我幫你奪回夏氏,你就嫁給我。現在你的目的達到了,我也放過你。你想要什麼補償,儘管和齊琛提,只要不提過分的要求,我會盡量滿足你。趙天易狹長的眼盯着我,目光中帶着寒氣,彷彿在他的眼裏只是把我當成了一個陌生人。
我搖頭,哽咽的說:我不想要和你離婚,天易,你說過的,以後我們還要搬到新家去。
趙天易漠然的看着我,沒有說話。
我恍然想到什麼,指着我的肚子說: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孩子嗎,我肚子裏懷着的是你的孩子,你不要和我離婚。
趙天易嗤笑了一聲,眉宇間盡顯譏諷:把孩子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