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聊什麼低沉的嗓音由遠至近傳來,隱約夾雜着三分調侃:看來你們兩個已經和好了。
琳琳頓時收斂面上的表情,笑着說:我正和真真說,要讓真真做伴娘呢,你覺得好不好
印景天在琳琳身邊坐下,寬厚的大手搭在琳琳的肩膀上,望着琳琳的目光說不出的寵溺,沒有片刻的猶豫回答:你說好就好,我支持你的決定。
琳琳面上展露笑容,在外人看來他們兩個是那樣的恩愛,可在恩愛的背後,依然還有那麼多不爲知之的痛苦。在光鮮的外表下是殘缺的軀殼。
印景天和琳琳很晚才離開,時間不早了,我本來也想要回去的,但看孫清河的情緒低落,還是選擇留下來。
琳琳要結婚了,你不爲她感到高興嗎我依靠着欄杆,審視着孫清河面上的表情。
孫清河低垂着頭顱,整個人凹陷在藤椅中,一手提着酒瓶,大口大口的喝着,酒水順着嘴角滑落,打溼了他胸口的衣服,平顧多份頹廢意味。
我爲什麼要高興孫清河扯了扯脣角,啞着聲音詢問。
她是你妹妹。我說。
孫清河苦笑了一聲,從他的話語中聽不出喜怒來:如果琳琳要嫁的人不是印景天,我會爲她感到高興,可她偏偏要嫁給印景天,那樣的男人根本不能給她想要的幸福。
提到印景天,他的聲音不由得揚高,每一個音節中都透露出他對印景天的憤懣和不滿。
我抿着脣角,沒有見到琳琳之前,我一直都認爲印景天最愛的人就是她。可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後,我反而不清楚印景天究竟是愛她,還是不愛她了。
如果愛她,爲什麼還想要娶其他的女人,如果不愛,又爲什麼要爲她付出那麼多
我想不明白印景天的做法,也想不通印景天究竟是愛還是不愛。只不過看着此刻的孫清河,我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哪怕印景天不愛琳琳,至少還有人在背後關心她,可我身後空無一人,只能我一個人苦苦撐着。
被人關心着的感覺真好
你很愛她嗎我偏着頭顱,輕聲開口詢問。
孫清河手上的動作頓時僵硬,酒水順着他的嘴角流淌,而他卻不自知,彷彿整個人都丟了魂魄一樣。
我將他的反應看在眼裏,有人說孫清河之所以在孫家不受寵的原因是因爲他不是孫家的孩子,還有人說他其實是個私生子,所以孫家的產業一直都由秦蓮在打理。有人說孫清河一直都想要拿回孫家的產業,但我和他相處的這段時間來也看的清楚,他對秦蓮是真的沒有二心,即便以後公司不會落到他手上,也沒有半分的怨言。
我在想,是不是那些傳言是真的,因爲他深愛着琳琳,所以纔會
她是我妹妹。孫清河總算回過神來,一雙幽深的眼炯炯盯着我,一字一頓的說着。
我挑了挑眉毛,他還是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你真的愛趙天易嗎孫清河似乎不滿我的反應,他皺眉問我。
我微抿着脣角,沉聲回答:不愛。
孫清河嗤笑了一聲,話語中盡顯譏諷意味:越是強調什麼,就越是缺少什麼。你越是證明不愛,就越是愛他。不過你既然愛他,還能做得出這麼狠絕的事情來,看來也沒有多愛他
我笑了,笑的眼淚幾乎要流下來了:當然,像我這樣的女人是沒有心的。
趙天易最在意的就是面子,我起訴離婚已經讓他沒有了顏面,更何況這七年來和印景天牽扯不清,又和他復婚,齊市的人哪個不說,趙天易表面看着風光,但綠帽子都被帶全了。
孫清河也笑了,將腳邊的酒瓶遞給我,我猶豫了下接過,小抿了一口,入口苦澀,到了胃裏卻是辛辣,我嗆得幾乎要流下眼淚來。
這一晚我和孫清河聊了很多,從七年前聊到現在,我恨不得將這麼多年所有的委屈都吐露出來,孫清河說我喝醉了,可我倒是覺得,今天格外的清醒。
直到天矇矇亮,我纔回房間,一覺睡到日落。
起來時頭疼的厲害,家裏空蕩蕩的,秦蓮和孫清河似乎都出門了,我一邊錘着頭一邊去廚房找喫的。
你倒是越來越厲害了。一道聲音突然傳來,嚇了我一跳。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我還以爲是自己幻聽了,趙天易怎麼會跑來秦蓮的家呢
你聾了嗎那人見我沒有半點反應,有些不耐煩的質問。
我回頭看過去,果然見趙天易站在不遠處,他正冷眼看着我,目光中盡顯陰霾。
你怎麼在這兒我蹙眉,低聲詢問。
喝酒了趙天易走進我,眉宇間一閃即逝的不悅,涼聲質問。
我下意識的拉開和趙天易之間的距離,冷聲呵斥:和你無關。
和誰喝的酒趙天易似乎沒有聽到我的呵斥一樣,繼續追問着。
我臉色越發難堪,揚高聲音呵斥:我的事情,你無權過問。
趙天易眉宇微蹙,額頭的青筋隱隱凸起,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開口:夏真,別挑戰我對你的耐心。
他的語氣帶着命令,又帶着警告,彷彿我是他的歸屬品一般,我心裏極爲不舒服,冷眼盯着他:怎麼,你想要動手打我,還是想要用安安來威脅我
趙天易緊抿着脣角,幾乎要抿成一條直線了,幽深的眼平靜的望着我,不帶有絲毫的波瀾起伏。
我掃了趙天易一眼,輕哼了一聲,專注的翻找着冰箱裏的食物,涼聲說了一句:趙天易,你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事情。
我答應你的事情那麼多,你想要讓我記得哪一件低沉的話語自我身後傳來,沙啞的聲線帶着三分曖昧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