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情緒有些激動,我眉宇微蹙,急聲開口說:醫生說了不要讓你情緒過於激動,你這樣還怎麼養好身體
真真,你剛剛叫我什麼秦蓮紅了眼睛,她顫抖着手指握住我的手,幾乎是不可置信的詢問着。
我下意識的咬緊牙關,幾乎嚐到了口中的血腥味才鬆開,輕聲開口重複:媽。
一個簡短的音節卻好像是用盡了我全身的力氣一般,喉嚨裏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感,良久才平息。
秦蓮的淚水奪眶而出,她死死的攥着我的手,哽咽點頭:哎能不能再多叫幾聲
我不由得也紅了眼睛,悶聲說:媽,以後時間多的是。
秦蓮聽我這樣說,面上露出笑容來,她聲音有些喑啞:我沒有想過,在我死之前還能夠聽到你叫我一聲媽。我以爲你會恨我一輩子,我以爲你這輩子都不肯原諒我了,真真啊你能夠原諒我,我就再也沒有遺憾了。
我只希望你能夠好好的,養好身體,以後還要看着安安長大成人呢。我反握住她的手,輕聲說着。
是我把事情想的複雜化了,我以爲我會很痛恨秦蓮,恨她入骨。我也想過可能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喊她一聲媽,因爲她不配,也不值得我喊她媽。可是當我真的喊出聲那一刻,我才發覺以前都是我想多了。
恨還是不恨並沒有那麼重要,我心裏也在期待着和她相處,也期待着母愛是什麼。我不想要繼續痛恨秦蓮,放過她也算是放過了我。
我知道當年秦蓮將我拋棄的事情,是我這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事情,是我心中永遠的芥蒂。可我不能因爲這些而止步不前,一直痛恨秦蓮。
此刻看着秦蓮面上洋溢着的笑容,我心中竟然也多了一份的輕鬆。恨一個人遠遠要比愛一個人要痛苦的多。
真真啊,抽個時間你就回去公司上班吧。秦蓮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低聲開口叮囑着。
我眉宇微蹙,悶聲說:我現在的生活很好,我不想要你給我的補償,我不想要繼承你的公司。你給孫清河也好,給琳琳也好,只要不給我,給任何人都好。
秦蓮輕不可聞的嘆息了一聲,她握緊了我的手,低聲開口叮囑着:你這個傻孩子琳琳心思單純,也沒有接觸過公司的業務,即便我將公司給了她,最後公司會落到誰的手中也說不一定。
那就給孫清河好了。我低聲說着。
秦蓮面上一閃即逝的複雜,遲疑了片刻,她緩緩開口說着:一定不能給清河。
爲什麼我蹙眉,狐疑的問:難道孫清河這麼不是孫家的孩子
以前就有聽說過孫家的種種,有人說因爲孫清河不是孫家的孩子,所以得不到重視,又有人說孫清河是私生子的緣故。
秦蓮面露難色,她別開頭顱,悶聲說:你就不要問了,公司是斷然不能留給清河的。除了你之外,我不放心把公司留給任何人,你如果認我這個媽,你就答應我吧,不要讓公司落到了外人的手上。
我緊抿着脣角,滿眼詫異的看着秦蓮,想了想低聲開口詢問:我爸是誰當年你爲什麼要拋棄我
秦蓮面上的血色頓時消失,她握着我的手在一瞬間就鬆開了,彷彿是想到了什麼苦楚的事情一般,眼淚止不住的流淌。
我低聲安慰她的情緒,她卻連一句完整的音節都說不出來。
媽,你告訴我吧,我想要知道我爸是誰。我紅着眼睛看她,一字一句的追問着。
我爸不是我爸,那誰纔是我爸
我不想要到最後,我連我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都不知道。
趙天易還幫忙調查過,但這麼多年過去了,一直都沒有半點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一般。趙天易也就沒有再和我提起這件事情,我心中也清楚,是沒有眉目。
現在只有秦蓮是最清楚當年所有事情的人,如果我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有秦蓮能夠告訴我了。
真真,不是我不想要告訴你,是我不能告訴你。秦蓮淚眼婆娑的看着我,哽咽開口說:你怪我也好,恨我也好,但我不能告訴你。
我焦急的詢問:爲什麼,爲什麼不能告訴我我連知道自己父親是誰的權利都沒有嗎
秦蓮拼命的搖頭,只是一味的重複着:對不起,真真,是我對不起你,你就不要再問了。
見秦蓮的情緒越發激動,我生怕她身體會有什麼不適,急忙開口說着:我不問了,我不問了,只要你好好的就好。
秦蓮聽我這樣說,情緒總算平緩下來,隨即她緊緊握住我的手,重聲叮囑着:真真,你要答應我,一定要去公司上班,不要讓公司落到外人的手上。
我緊抿着脣角,有些猶豫的看着她。
秦蓮再度紅了眼睛,她哽咽着問我:真真,你難道要我跪下祈求你,你才肯答應我嗎
我眉宇緊蹙,猶豫了良久才點頭應下:我答應你。
秦蓮見我答應下來,總算輕舒了一口氣,面上的表情也舒緩下來。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刻意的壓低了嗓音,低聲叮囑着說:在公司裏,你只要相信你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
秦蓮的話讓我有些理解不了,想了想詢問:包括孫清河嗎
包括清河。秦蓮目光炯炯的盯着我,一字一句的說。
聽着秦蓮說的話,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怔怔的看着她,心頭猛的一震。
媽,你究竟在擔心些什麼我緊抿着脣角,顫抖着聲音開口詢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