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趙天易離開的背影,心中竟有些說不出的複雜,既擔憂李文思,又擔心趙天易,兩種糾結的想法在心中交纏着,幾乎要將我逼瘋了。
我本以爲趙天易念在往日的情分上並不會做出什麼太出格的事情來,但沒想到幾天之後李文思主動找上了我。
接到李文思電話的那一刻,我心中說不出的複雜和五味雜陳,猶豫着要不要接聽電話,短暫的猶豫過後,還是顫抖着手指接聽了電話。
我是夏真。我屏住呼吸,連聲音都些細微的顫抖。
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有些沙啞,隱約還帶着幾分的急切:我想見你。
我緊張的直吞嚥口水,愣了片刻才僵硬着應下:好。
掛斷了電話,我趕去見面地點,遠遠就看到了李文思。她嬌小的身子坐在窗邊的位置,穿着一身黑色的運動裝,面上架着一副寬大的墨鏡,遮擋住了她面上大半的面積,讓人看不出她原本的樣子。
可即便她裝扮成這樣,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是她。心中不由得慌亂了下,下意識的抿緊脣角,收緊手指,快步走過去。
我在李文思對面坐下,她緩緩摘下墨鏡,眼睛通紅的厲害,好像是剛剛哭過的樣子。我有些詫異的看着她,目光中充滿了複雜。
讓天易放過我吧。良久李文思緩緩開口,她嗓音沙啞,話語中盡顯祈求意味。
她突兀的話讓我詫異,更讓我感到茫然,狐疑的看着她:什麼意思
孩子是無辜的,天易怎麼對我都可以,但是不能傷害嘉辰啊李文思抓着我的手,眼淚止不住的流淌,如同壞掉的水龍頭一般:我知道你眼裏容不下嘉辰,但嘉辰畢竟是天易的孩子,你心裏再怎麼討厭嘉辰,也不要對我們娘倆趕盡殺絕啊
她哭的泣不成聲,而我也聽的雲裏霧裏,滿臉茫然。我從來沒有針對過嘉辰,更沒有容不下他,但嘉辰明明不是趙天易的孩子,她又爲什麼要這樣說
嘉辰不是他的孩子。我直視李文思的目光,平緩開口說着。
李文思渾身一僵,隨即如同被踩到了痛處一般尖叫,聲嘶力竭的大喊着:嘉辰就是天易的孩子是你嫉妒我生了兒子,所以你就開始詆譭嘉辰不是天易的孩子夏真,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你這樣對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周圍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指指點點:那是不是李文思
姐妹兩個搶一個男人還是第一次見到
周圍議論紛紛,話語中的譏諷讓我恨不得找一個地縫鑽進去。
我臉頰滾燙,眉宇緊蹙,壓低了嗓音開口說着:這裏人太多了,我們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談談。
我伸手去拉着李文思,企圖帶着她離開。誰知道李文思卻是一把甩開我的手,猩紅了眼睛呵斥着我:夏真,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樣蛇蠍心腸的女人。爲了自己不惜詆譭我和我兒子,嘉辰明明是天易的孩子,你爲什麼要詆譭他不是天易的孩子
李文思冷笑一聲,她滿眼嘲諷的看着我,涼聲質問:有什麼話我們就在這裏說清楚。
她冷眼盯着我,目光中充滿了怨毒,我吞嚥着口水,心中越發的複雜,當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啞着嗓音反問她:你約我過來,究竟是什麼
讓所有人都看看你醜陋的嘴臉,爲了自己的利益就傷害自己的親人,夏真,你還是個人嗎你女兒是人,我兒子就不是人了嗎憑什麼你們一家三口可以過得瀟灑,我和嘉辰就要去喝西北風憑什麼嘉辰沒有了爸爸李文思瞪圓了眼睛,聲嘶力竭的質問着我。
我死死的咬着牙關,嚐到嘴巴里的血腥味才鬆開,尖銳的指甲戳進掌心之中,錐心般的疼痛。
我以爲李文思約我見面是因爲李啓怗的事情,我以爲她約我見面是因爲那血濃於水的親情,在過來的路上,我想了無數種的可能,唯獨沒有想到這一種。李文思對我恨之入骨,她巴不得我被流言蜚語給吞併了。
此刻我只感覺到了疼痛,疼的我幾乎無法站直身子,疼的我刻骨銘心。
我深深的看了李文思一眼,抓緊手包,一言不發的就離開。
李文思見我要走,急忙拉住我的手腕,大聲喊着:你別走
她尖銳的指甲戳在我的皮肉中,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臉色頓時慘白,我試圖推開她,她卻好似整個人都黏在我身上了一般,怎麼也無法推開。
趙天易想要把我毀了,我一定不會放過你,要下地獄我們就一起下地獄吧。李文思惡狠狠的盯着我,冷聲說着。
她的話讓我嚇到了,目光怔然的看着她,蠕動嘴脣,乾巴巴的說:什麼,我們不是親人嗎
李文思卻好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她表情猙獰的盯着我,一字一句的說:我和你纔不是親人像你這樣的女人只會讓我感到噁心你連自己父親是誰都不知道,就開始亂認親戚,你不覺得噁心嗎怎麼認了母親就想認父親了爲了錢你還真是什麼都做的出來,秦蓮都未必是你母親,誰知道你這個雜種
我心頭傳來陣陣的疼痛,全身的血液都涌入大腦,我使出全身的力氣,用力的將李文思推開:你給我閉嘴
李文思倏然鬆開我的手,她直直的栽倒在地上。
我並沒有想到李文思會摔倒,此刻她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我被嚇了一跳。心慌的厲害,手足無措的看着她:李文思,李文思,李文思
我推動了兩下,她沒有任何的反應,我心中越發的慌亂,眼淚沒有預兆的滑落下來,哽咽着喊着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