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認爲那個孩子是陳啓華的我姐之所以會想要結婚就是想要給孩子一個名分,你難道還不懂嗎我淚如雨下,哽咽着說。
印景天瞳孔放大,整個人倒退了幾步,身子踉蹌,險些要摔倒在地上。他扶着牆壁,勉強站穩了身形,倏然眼淚滑落下來。
太太,你別動氣,小心孩子。阿姨站在我身邊,小聲叮囑着,生怕我會受到半點的傷害。
我推開阿姨扶着我的手,朝着印景天一步一步走過去,扯着嗓子大喊:我姐爲了你付出那麼多,你是怎麼對待她的你既然不想要娶她,既然你已經結婚了,就應該放過她,不應該和她有任何的牽扯爲什麼在她婚禮的當天,弄出那麼多的事端來你知道陳啓華殘廢了之後,他是怎麼對待我姐的嗎
她滿身的傷痕,陳啓華對他動輒打罵,什麼難聽罵什麼陳啓華痛恨我姐懷着別人的孩子,恨不得要將她生吞活剝了,可是我姐連一句怨言都沒有,每天伺候着一個殘廢的人,還要忍受着辱罵,她說是她虧欠了陳啓華可是你心裏最清楚,最虧欠的那個人是誰我惡狠狠的盯着印景天,厲聲呵斥着。
每每看着琳琳那滿身的傷痕,我都心疼不已,恨不得打的陳啓華沒有行動能力,這樣他就不能夠再欺負琳琳了。可是琳琳始終都是隱忍着,爲了虧欠她隱忍着,爲了孩子,她隱忍着。就是因爲不想要讓印景天知道,她懷了印景天的孩子,她承受了這麼多,可是卻換來了印景天的一句,孩子沒有了更好
我心疼琳琳,心疼她付出了這麼多,更心疼她對印景天的那份感情。
現在孩子沒有了,琳琳要怎麼度過之後的每一天啊她對那個孩子是那樣的期待,就是因爲懷了孩子,所以她纔會對未來的生活抱有希望,可是現在
孩子究竟是怎麼沒有的我死死盯着印景天,厲聲質問着。
印景天總算回過神來,他額頭的青筋凸起,緊緊攥着拳頭,彷彿倏然想到了什麼,大步流星的離開。
我盯着印景天離開的背影,心中說不出的五味雜陳,半晌纔回過神來。
太太,你不要着急,慢慢走,不要着急。阿姨扶着我,生怕我會出什麼事情一樣。
我臉色慘白,快步跟上印景天的步伐,心情說不出的沉重。遠遠的就聽到陳啓華的哀嚎聲,病房門口圍滿了看熱鬧的人,我推開人羣,走進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整個人都呆住了。
印景天揪着陳啓華的衣領,一拳一拳砸在陳啓華的肚子上,陳啓華毫無招架之力,嘴角都溢出鮮血來,口中胡亂的求救着。
我看着印景天那副癲狂的模樣,也被嚇了一跳,生怕印景天會把陳啓華給打死。當下也顧不得什麼,挺着大肚子去攔着印景天,扯着嗓子大喊:住手,別打了
印景天手上的動作倏然停止了,他僵硬的轉動脖子看着我,豆大的眼淚從眼眶中滑落下來,砸在陳啓華的身上,他嘶啞着聲音說:是他把琳琳推下樓梯,是他親手殺了我的孩子,是他
我閉了閉眼,強壓下心中種種的情緒,厲聲呵斥着:我姐還在手術室裏,不要做出讓她爲難的事情。
陳啓華畢竟是琳琳的丈夫,何況我姐還在手術室裏,就算打死了陳啓華又能夠怎麼樣
印景天抿緊脣角,一腳踢開了陳啓華,一言不發,快步離開了病房。
太太,我們出去吧。阿姨見我臉色不好,扶着我想要離開,我推開阿姨的手,挺着肚子走過去,拿起牆角的柺杖,揚起重重的敲在陳啓華的肩頭。
陳啓華睜大了眼睛,痛苦的哀嚎着。
我冷眼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警告着:我姐萬一出了什麼事情,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憑藉陳啓華對琳琳的所做卻爲,足夠打死他幾回的了,可此刻即便我心中有諸多的怨恨,也只能強壓下來了。
我要報警,我要起訴你們陳啓華捂着肚子,憤恨的喊着。
我心中冷笑了一聲,猩紅了眼睛盯着他,惡狠狠的說:好啊,你去告啊只要你有命,去哪兒告我都奉陪
阿姨扶着我,小心翼翼的護着我,在經過樓梯的時候,我下意識的偏頭看過去,樓梯上還有一道道血紅的印記。
我想着印景天剛剛說的話,渾身都在顫抖,一閉上眼腦海中都是琳琳從樓梯上滾動的畫面,渾身的雞皮疙瘩都泛起來了,連牙關都在打顫。
太太,太太,你沒事吧阿姨見我停住腳步,她關切的詢問着。
我深吸了一口氣,眼淚沒有任何預兆的滑落下來,強撐着精神搖頭:我沒事。
太太打量着我面上的表情,輕不可聞的嘆息了一聲,扶着我離開。
印景天蹲在手術室門口,他滿臉的頹廢,臉上都是未乾的淚痕。
我從來沒有看過印景天哭泣過,哪怕是他爸去世的時候,他面上也是一副雲淡風輕,好像任何事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我以爲他永遠都不會哭,原來是因爲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我停住腳步,遠遠的站在一邊,不敢邁開步伐走過去,不敢看着他低聲啜泣的樣子,更怕刺激到他脆弱的自尊。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了,醫生走出手術室,印景天如同終於回過神來一樣,他踉蹌着步伐站起身,晃動了兩下才堪堪站穩,他伸手抓着醫生的手,嘶啞着聲音詢問:琳琳怎麼樣她有沒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