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嬸兒別急啊,這不是小丫頭不懂事,不知道誰對她好呢。等我好好教訓教訓她。”
“大伯孃,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早些年我父親就與大伯分了家,我蘇婉的婚事自己做主,大伯孃還是請回吧。”
“嘿,你這孩子”周氏欲上前說教,誰知好巧不巧的不知被誰絆了一腳,往前一個趔趄,直直的撲到那男子身上。
嚇的花嬸兒一個激靈,趕緊飛奔過去將那男子扶住,誰知這麼一折騰,那男子歪歪扭扭晃了幾下,帷帽沒戴穩,被掀了下來。
衆人見這男子樣貌,登時心驚,隨即尖叫着散開了。
蘇陵氣的渾身直髮抖。
“大伯孃,你安的什麼心,是要我姐嫁過去守活寡麼”
“哎呀,可不是,這李家小子竟生了一頭的惡瘡,那臉上手上也有呢,都這樣了,怕是活不長久了。怪不得呢,李家這麼好的家境,周氏竟捨得給侄女說和,我還以爲她改好了呢。”
“這李家也是欺人太甚,得了惡瘡還出來禍害人,還裝好人來相看,不要臉。”
“呸,黑了心肝的周氏。”胡地保也跟着啐了一口。
陸知暖冷冷一笑,這也是親人,心思歹毒的令人髮指。
李家人見那男人有些喘不過氣了,趕緊把他擡上了牛車。這蘇家屯的人說話又不客氣,不過本來也是他們不佔理,倒也不敢再糾纏,灰溜溜的走了。
“哎呀,天殺的李家”
“大伯孃,您別再假惺惺了。事不過三,從此以後,我蘇家二房的事兒與您無關,大伯孃趕緊回去吧。”蘇婉冷冷說道。
周氏倒是還想再說什麼,只是看衆人那眼神,嚇的縮了縮脖子,溜溜走了。
陸知暖打量着蘇婉,心裏越發滿意了。
“小弟弟謝謝你,要不是你剛纔出手,我也發現不了那男人竟是個病癆鬼。”蘇婉蹲下身對逸兒柔聲說道。
逸兒趕忙擺擺小手。“姐姐不要客氣哦,這是我孃親要我做的。你那大伯孃太壞了,以後她要是再欺負你,你就來找我,我幫你揍她。”
撲哧
衆人都樂了。
“逸兒快回來。”陸知暖笑着朝逸兒招招手。“你纔多大點兒,能揍誰啊。”
逸兒撅噘嘴。“那就讓我爹揍她。”
“這位娘子,多謝你了。”蘇婉走到陸知暖身邊,微微頷首。
“蘇姑娘客氣了,我只是看到你的弟弟那樣護着你,忽然間也想到了我弟弟,心有不忍罷了。再說,那男人一看就有問題,我既碰到這事兒了,又怎麼能袖手旁觀。”
蘇婉搖搖頭。“別人也都在袖手旁觀看熱鬧呢。不管怎樣,還是多虧了您。大恩不言謝,我家裏貧寒,沒什麼招待貴客的,倒是有些自家做的涼茶,您若不嫌棄,不如去屋裏歇歇腳。”
“也好,實不相瞞,我也正有事情要與蘇姑娘商談。”
蘇婉有些詫異,倒也沒多說什麼,只叫蘇陵去地窖裏搬一罈子泡好的涼茶上來。
屋裏是年輕女子,胡地保也沒進屋,只在院子裏挑了個陰涼地方坐了會兒。
這味道,清爽解渴,有淡淡的藥草香氣。
“這是用夏枯草,桑葉,菊花等泡製的,清熱瀉火,祛暑除溼。”蘇婉說道。
“蘇姑娘懂醫理”
“會些粗淺的,診病救人差了些,不過調理身體還是足夠的。”
蘇婉略有些拘謹,雖然眼前這婦人衣衫也有些舊,可她就是覺得這婦人身上有股子氣質,不似尋常農家人。
“不知這位娘子找我何事”
“蘇姑娘不用緊張,我姓陸,你也可以叫我陸娘子。我跟胡地保來的路上見有幾塊山地種的藥材長勢極好,聽胡地保說,這藥材是蘇姑娘種的。”
“是的。”
“我剛剛在蘇家屯看了百畝山地,也是打算種藥材的。正愁沒有合適的人幫忙照看,想着若是蘇姑娘得空,我想將這百畝山地交給蘇姑娘打理。”
蘇婉驚的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陸,陸娘子,你,你信的過我”
陸知暖微微一笑,柔聲說道:“那有什麼信不過的。”
“那可是一百畝山地啊,我只是一個小姑娘,我怕”
“誒,蘇姑娘,難道你信不過自己麼剛剛在外頭我也是瞧見的,蘇姑娘不似一般人家嬌養的女子,反而身上自有一股魄力,我倒是相信蘇姑娘的。”
蘇婉抿了抿脣,按下心中激動,她對自己的手藝自是有信心的,只是沒想到初次見面,陸娘子就這麼大的手筆。着實讓她佩服不已。
說道:“蘇婉必不負陸娘子信任。”
“好,回頭我僱幾個人先將那山地清理一番,餘下的,就交給你了。”
“嗯,不知陸娘
子想種什麼藥材”
“白芷,木沉香,紅景天,紫蘇,各十畝。其餘的,等我列個清單過來。”
“嗯,也好。陸娘子稍坐片刻,我去去就來。”
陸知暖一門心思還撲在蘇婉家院子裏那顆青果子樹上呢,這會兒走過去一瞧,簡直要激動死了有沒有。
居然真的是橄欖樹
橄欖樹誒她心心念唸的橄欖油,終於有着落了。
“陸娘子,這是青果子樹,如今還沒結果呢。青果子吃了可以治喉嚨痛的。”蘇陵小心翼翼的說道。
他剛在院子也聽到了陸娘子要將百畝山地交給姐姐管着,這是個好差事,生怕自己不會說話,惹了陸娘子不開心。
陸知暖回頭朝他笑笑,和煦的陽光穿透斑駁的樹葉打在她的臉上,叫那笑容愈發的燦爛。
“你叫蘇陵”
蘇陵紅着臉點點頭。
“你也跟着你姐姐學了醫術麼”
“是學了一些的,只不過我醫術粗淺”
“呵呵,陵小子跟陸娘子還謙虛什麼。”胡地保坐在院子裏接過話茬,說道:“這小子其實挺有天賦的,就是沒個好師父帶着。”
也是,畢竟真正醫術高明的大夫可遇不可求。
“陸娘子。”
蘇婉從屋子裏出來,手裏拿着一張紙。
“這是我的賣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