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風瞪了眼墨羽。“王爺可憐,那你想想王妃當初遭的罪吧。”
墨羽不說話了。
墨風盯着蕭元璟的背影,心思一轉。他作爲王爺的貼身侍衛,自然明白王爺對秦清靈的態度。
可男女之間的事兒,不能總是公事公辦。王妃是聰慧的女子,自然也明白王爺的心思。看王妃對王爺的態度,根本就沒有到無法原諒的地步,不過就是想出口惡氣罷了。
墨風摸了摸下巴,這次的事兒啊,倒也是一個契機,一個能讓王爺和王妃徹底敞開心扉的契機。
下午睡的多了,此刻倒是沒什麼睡意。
逸兒盤着小腿在炕頭玩兒玩偶,陸知暖則坐在桌旁,託着腮尋思着近期的計劃。
墨風朝屋裏頭呲呲兩聲,逸兒兩隻小耳朵支愣着,聽到聲音,麻溜兒的從炕上滑了下來。
墨羽守着房門,墨風和逸兒躲到一邊嘀嘀咕咕的。
“小主子,拿到了麼。”
“吶,小爺出手,哪有不成的。”
於是,一大一小兩個人撅着屁股蹲在旮旯裏研究陸知暖的話本子。逸兒有些字認不全,倒是墨風看的津津有味。
這還是他昨兒個進東屋不小心瞄了一眼瞄到的,中間有段故事寫的,嘖嘖,看的他這顆老心臟都氾濫起粉紅色的泡泡了。
本來他想把這招留給小菊韻的,不過,眼下看王爺這麼難,他就大方一次吧。
倆人嘰裏咕嚕了半天,終於會心一笑,敲定了一個完美的計劃
門外的事兒,陸知暖毫無察覺,就連逸兒什麼時候進來的,她都沒有注意。她在寫近期的計劃。
首先,要整理出一份皮膚護理手冊來。
還有彩妝。這次所用的彩妝都是臨時製作,無論外觀,質地還是色彩,都與現代的彩妝差遠了。而且她製作的彩妝,製作方法簡單,很容易被模仿。
好在大燕朝的人尚不懂得製作蜂蠟,更不懂將蜂蠟用於護膚品中。
如今的護膚膏子品類雖不多,可功能上倒也算是齊全。故而,她打算將重點放在彩妝上。
另外,還有代購的事宜,她還需製作出一個完整可行的計劃出來。
她拿着筆,在紙上戳來戳去,將各項事宜分主次列好。做完這些,已是月上中天。
這一閒下來,她腦子裏不自覺的就浮現出蕭元璟的身影。
他的嚴肅,他的內斂,他的笑容,還有時不時就要喫上幾口醋的傲嬌。
與蕭元璟朝夕相處這麼久,他是什麼樣的人,她最清楚不過了。秦清靈是什麼樣的人,蕭元璟不會不知,他不會喜歡這樣的女子。
他當時肯救秦清靈,許是因爲敏國公與蝶妃的淵源,亦或者,還有其他隱情。
不過,陸知暖雖然明白,但明白不等於原諒。
蕭元璟是他的男人,在最危急的時刻,他怎麼能撇下她呢。
這還沒到京城呢,這些狂蜂浪蝶就自己撲過來了,若是真到了京城,指不定還有些什麼女人等着她呢。
若不趁此機會將蕭元璟收拾服帖了,日後,萬一
陸知暖忽然有些慌了,這種恐懼感,自從她愛上蕭元璟之後,就會時不時的出現。越是和他親近,她暴露的就越多。若是有一日,他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陸知暖,他還會這樣待她麼。
陸知暖忽然覺得心裏一陣鈍痛。
彷彿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像是做夢一樣,莫名的穿越到這裏。她享受的,本該是屬於原主的一切。
“孃親,你怎麼了”
“逸兒,若孃親不再是孃親了,你會怪我麼”
逸兒歪着頭,蹙着小眉頭。“孃親,你在說什麼,逸兒聽不懂。”轉而,從炕上下來,撲在陸知暖懷裏,笑嘻嘻道:“孃親怎麼會不是孃親呢。”
“是啊,我就是你的孃親啊。”陸知暖笑着甩了甩頭,胡思亂想些什麼呢。
既來之,則安之吧。是她的,總不會失去。不屬於她的,亦是強留不得。
蕭元璟獨自坐在西屋,手裏握着那早就被他摸的破損了的羊皮卷。
太祖寶藏,南族,前太子,還有青峯山地宮裏那個詭異的石門,石門上的葉片形狀。
這當中難道有什麼關係
她,到底又知道多少呢
他看着手裏的羊皮卷,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可除了她,再沒人認識羊皮捲上的字了。
蕭元璟沉默許久,終是將羊皮卷燒燬了。
左右上頭的內容他早已爛熟於心,留着它,也無甚用處。
既然事情如此複雜,倒不如先靜觀其變。在一切都還沒有明朗起來的時候,還是不要把暖暖捲進來爲好。
想到暖暖,他朝東屋
的方向望了望。
若非當時一時衝動,又豈會將她陷入危險之地。再想到是冷少陽救了她,他這心裏就更不是滋味了。
他還惦記着造人兒呢,眼下都這麼多天了,她連正眼都不瞧自己一眼,造人之事,任重道遠啊。
蕭元璟重重的嘆了口氣。
東屋西屋兩個人,就這樣各懷心事,直到天亮。
“唐禹,將話本子送到慶和堂去。”
陸知暖閒不住,一大早上起來,就將今日的活計都分派了下去。
“妹子,今兒個氣色不錯啊。”孟湘君也是個閒不住的人,自打來了大院兒,什麼活計都能上手幫上一把。
“嗨,睡的好,自然就氣色好嘛。”說着,悄悄瞄了一眼蕭元璟,見他眼底有幾分烏青,心裏有些心疼,可還是假裝看不見。
“暖暖,這個送給你。”蕭元璟知道小女人心裏恨着他呢,還不趁着她心情好的時候趕緊哄哄。
陸知暖接過一看,是一張地契。
是蘇家屯那座無名山的地契,那裏有她一直惦記的橄欖樹。可是一想到那個隱祕的坑洞裏埋的那些死屍,她心裏頭還是說不出的彆扭。
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蕭元璟急急說道:“那處坑洞已經命人填埋,周圍也都設了屏障。這地契裏只有靠西邊的山頭,並不包括那坑洞,你大可以放心。”
陸知暖哼了一聲,將地契揣進懷裏,心裏頭是按捺不住的激動。上次蘇陵送來的橄欖果她只榨得一瓶的橄欖油,如今正稀缺着呢。這地契來的,還真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