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戚大哥和孟姐姐是做鏢局生意的,這貨物運輸一塊,他們的經驗更豐富。”
蕭元璟點了點頭,不得不承認,這女人看人的眼光很準。
戚揚夫婦出身江湖,自有一副俠肝義膽。不單如此,早前山西威遠鏢局在江湖上也是有響噹噹的名號的。若非四海鏢局勾結官府,威遠鏢局該是山西第一鏢局。
蕭元璟在江湖中自有自己的勢力,只不過,這些江湖勢力同樣也是屬於朝廷的,屬於皇兄的。
威遠鏢局在老鏢頭的餘威下,在江湖中還是有不少路子的。若能借此機會將威遠鏢局重新扶持起來爲自己所用,那是極好。
這些年,他雖然極力輔佐皇兄,壓制葉氏一族,穩住朝綱。可自古帝王薄情。
人心會變,眼下他的勢力和聲望都不小,葉家倒了,難保在皇兄眼中,不會將他當成下一個葉氏。
他費了好大功夫,纔將景王府的人全部換成自己的心腹,只爲了在那一天到來之前,不會受到皇兄的控制。
儘管他從來都無心那個位子,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只有自己有絕對的實力,纔不會爲旁人左右。
畢竟他不是一個人了,有些事情,是要早作打算的。
“暖暖,代售的事兒,也算上我,如何”
陸知暖睨了他一眼。又想到他時不時的就找戚大哥不知說些什麼,尋思着這人八成在打鏢局的主意。
她試探的說了一句。“孟姐姐不會與朝廷合作的。”
“不是朝廷,是我們。”
陸知暖深深的看了蕭元璟一眼,似乎在他眼中讀懂了某些東西。
“只要孟姐姐和戚大哥願意,我是無所謂的。別耽擱我的生意就成。”陸知暖說道。
“你就惦記你的生意。”蕭元璟不免有些喫味。
陸知暖在他臉上摸了一把,二大爺似的笑道:“不忙生意,拿什麼養你。”
蕭元璟對此又無奈又好笑。
眼見着天要黑了,陸知暖寫好了幾種點心的配方,便去了隔壁。
小惠果然心靈手巧,教給她的東西,不單很快就能學會,偶爾還能舉一反三。這叫林嫂子自嘆不如。
“好在那牛奶蛋糕不甚費事,我在家裏隨小惠一起做一些,正好可以拉去沁香閣售賣。”林嫂子說道。
“這沁香閣的事兒,嫂子自個做主便是。可也別光顧着掙錢,累壞了自個身子,不值當。”陸知暖勸道。
“嫂子省得。”
“放心吧,陸娘子,有大哥在,嫂子想操勞都操勞不起來,大哥慣會疼媳婦兒的。”小惠取笑道。
林嫂子嗔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是誰家相公,這做糕點這麼會兒功夫,都踮着腳往廚房裏看了不下二十次了。”
“哎呀,嫂子”小惠跺了跺腳,紅着臉別過身子,不好意思了。
陸知暖也跟着調笑了幾句。想着,若能一輩子過這樣簡單的生活該多好。
可她知道,回京的日子不遠了,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的。
陸知暖回來的時候,蕭元璟正在和墨風說什麼,見她一臉興致缺缺,忙問道:“這是怎麼了怎麼不高興了”
說着,坐到了蕭元璟旁邊的椅子上。蕭元璟順勢倒了杯茶水遞給她。
茶水下肚,陸知暖也覺得暢快了不少。
“趙夫人去了。”
“嗯。”陸知暖淡淡的應了聲。
墨風見她興致不高,將事情說完,便退下了。
陸知暖卻沒有繼續追問的意思,只是兀自坐在一旁,蔫頭耷腦的。時不時的看一眼蕭元璟,時不時的又嘆口氣。
蕭元璟不作聲,只是默默的看着她,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不免有幾分好笑。
他無需問,因爲他知道,這女人心裏藏不住事兒,瞧她這樣子,怕是已經憋不住了。
果然
“阿璟”
“嗯”蕭元璟眉梢一挑,覷了她一眼。
陸知暖眉頭皺了皺,小嘴一撅,道:“唉,處理完吳家的事兒,就要回京了麼”
“是。”
蕭元璟沒有隱瞞。雖然寶藏的事兒暫時沒有後續。可青峯山一事牽連甚廣,此次審問,攏共涉及南方官員三十七人,朝中大員十八人,更兼一位吏部尚書。吏部尚書之位空出,朝中怕是又要掀起一番爭鬥了。
若非吳家牽扯到太子一黨,青峯山事出之後,皇帝就會命他還朝了。
蕭元璟知道她不願意回京,可有些事,卻是必須要做的。
“暖暖,我們不會一直留在京城的。”
“嗯”陸知暖猛的擡頭看了他一眼,不確定的又問了一遍。“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蕭元璟揉了揉她的頭,笑道:“沒什麼意思,你喜歡清水鎮”
陸知暖點點頭。
其實也說不上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吧,只是,她初來時,便是在這喬家村。她習慣了這裏的生活,
也喜歡這裏的朋友。對這裏,總是有一種歸屬感的。反而對於京城,她竟有一種說不出的排斥感。
“你喜歡的,我都會盡力爭取。”
陸知暖看着蕭元璟,只覺他今日的他,甚是奇怪。
蕭元璟卻沒有再說下去的意思。“好了,天色不早了,早些睡吧。”
這邊二人情意濃濃的睡下了,而趙家那邊,卻是鬧的雞犬不寧。
原因無他,趙夫人去了。
而且,白蓮指認,是張永仙殺了趙夫人。
張永仙卻說是白蓮看護不周,致使趙夫人過世。雙方僵持不下,互相推諉。混亂中,也不知是誰報了官。
而這裏的事兒,也一早就有人報給了趙懷欣。
“大少爺,你相信白蓮,真的是少夫人做的啊。”白蓮雖知道趙懷遠早就不是從前的趙懷遠了,可依舊聲淚俱下的控訴張永仙的惡行。
“大少爺,都是這個賤人,母親一直都是她伺候的。”
趙夫人的身子近日來愈發的好了,張永仙有些放心不下,尋思着過來瞅瞅趙夫人的情況到底如何。誰知她進來的時候,屋裏沒人,趙夫人靜靜的躺在牀上,似是睡着了。
張永仙喚了幾聲,無人應答,仗着膽子走到趙夫人身前,方纔發現趙夫人氣息微弱的厲害,若有似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