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通天仕途胡斐 >第1章 血色黎明一
    從林裏,小拇指大的蚊子不停的飛來飛去,四周一片寂靜,胡斐警惕地打量着四周,手裏抱着九五式微衝,貓着腰,緩緩地行走於落葉之上,枯枝爛葉在皮靴下發出輕微的咔擦聲,這一片地形很可能有埋伏。

    胡斐腳下一頓,輕輕的一揮手,身後的猴子,蠍子,花豬分別帶着十個人分散着包圍而上,寂靜的叢林裏只有“沙,沙,沙”的腳步聲,宛如一條條蜿蜒逶迤的長蛇在輕盈地蠕動於叢林之中。

    胡斐警惕的看着四周,突然遠處的亮光一閃,有重狙,立即通過耳麥喝道:“所有人注意,十二點鐘方向,猴子,花豬你們掩護,蠍子上”

    他的聲音剛落,槍聲猛然間如同爆豆子一般的響起,一顆接一顆子彈擊碎了他附近的數枝樹幹,一時間枝葉碎屑橫飛:“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連長,小六子踩斷了根數枝,暴露了方位,誰知道狗日的恐怖分子就匍匐在我們左側五十米處”猴子急促的彙報着,他那邊的槍聲太大他的聲音幾乎湮沒在槍聲裏。

    “就地組織反擊,不要衝鋒,等待後援”胡斐果斷下令,隨即命令其他小分隊包抄過去。

    他自己則慢慢的貓着腰沿着大樹之間的空隙,之字形狀前進,必須幹掉這個狙擊手,一旦被壓制在這小溝壑中,只要一被對方火力死死壓制住,再想要衝出包圍難度很大。

    情形有點不對啊,一股很強烈的危險感涌上心頭,胡斐立即一個戰術前滾,同時扣動了手裏的扳機,就在他的雙腳落地之時,槍口噴出一條火龍,對面的灌木叢裏傳來一聲聲慘叫,隨後對面的子彈如暴雨般地傾瀉過來。

    一個彈夾打完,胡斐腳下用力一頓,整個身子立即閃到一顆大樹後,迅速換上單價,胸口處卻突然傳來一陣陣錐心刺骨的疼痛,低頭一看,隱約可見左胸處一股鮮血正不停地向外涌出。

    用手抹掉額頭上的汗水,胡斐扭了扭脖子,左腳迅速用力一點,右腳同時一個橫跨,同時手指用力地扣下扳機,手裏的九五再次噴出一條憤怒的火龍。

    “噠,噠,噠”

    槍機裏退出來的子彈殼如同雨點般的落下,胡斐迅速地移動着腳步,防止自己被對方狙擊手鎖定,只要爭取了時間,蠍子他們就能把那個狙擊手挖出來。

    “哐當”

    耳畔裏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胡斐心裏一顫,這聲音他很熟悉,這是槍機聳動的聲音,只覺得額頭一陣劇痛,旋即一陣刺骨的冰涼順着脊椎向全身蔓延開去

    “啊”胡斐大叫一聲,翻身而起,滿頭的汗水如雨點般的低落下來,眼前一片漆黑,雙手用力地捂着臉頰,汗水頃刻間順着他手指間的縫隙流了下來。

    伸手拉開窗簾,營區裏的路燈透過玻璃窗照射進來。

    天亮了,也是時候離開了,胡斐嘆息一聲,伸手掀開身上的被子,起身收拾行李。

    兩個月前團政治處主任找他談話,說是可以考慮他的個人問題了,胡斐知道自從幾兩年前在南亞叢林裏那一場戰役之後,自己的心態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對戰士的要求也越來越苛責了,已經引起了上級首長的不滿了。

    可他們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又怎麼會知道,上了戰場,多一分能力,就多一分活命的機會,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的口號,又有多少人會真正把它放在心上那種在戰場上眼睜睜地看着兄弟一個個倒下的痛苦,誰能感受得到

    也只有胡斐這種經歷過戰場殺戮的人才會深有體會,可這些在某些首長眼裏有些不合時宜了

    該走啦,胡斐直起腰桿,打量了寢室一眼,他的東西不多,早在兩個月前就已經把一些東西都郵寄回去了,今天他就只有一個揹包而已。

    胡斐慢慢地將軍裝上的肩章,領花統統卸了下來,從今天開始他就不再是共和國的一名軍官,只是一個轉業等待分配的退役軍人而已。

    伸手拉開門,一陣寒風迎面撲來,胡斐深吸了一口氣,大步走了出去再沒有回頭看一眼他足足呆了二年的宿舍。

    冬日凌晨的營區,很安靜,狂風捲起地上的枯葉漫天飛舞,胡斐駐足良久,還是決定去升旗臺那裏看一看,他就是在那裏被團政治部宣佈的二等功,就在那裏成爲全團最年輕的副營長

    他成了全團官兵關注的焦點,卻再也沒有人想起那些永遠埋骨在異國他鄉的人,那些壯烈犧牲在南疆的兄弟,那個幫他擋子彈的兄弟

    寒風凜冽,吹得血紅色的五星紅旗獵獵作響。

    胡斐矗立在旗杆下良久,良久,慢慢地擡起手,莊嚴地敬了個軍禮,雖然他已經沒有了肩章,沒有了領花,但是他的軍姿依然莊嚴提拔,軍禮依舊標準如昔

    遠處士兵居住的營房屋檐下,幾個穿着筆挺軍裝的士官整齊地站成一排,帶頭的一個三級士官低喝一聲:“向副營長,敬禮”

    “唰”的一聲響起,五隻右手整齊劃一的行禮,五雙亮閃閃的目光追隨着胡斐那漸漸模糊的身影遠去。

    這個五個士官是胡斐的江南老鄉,更難得的是他們五個人加上胡斐都是江南省雍州市人。

    “班長,爲啥副營長要這麼偷偷摸摸地走”一個稚氣未脫的一級士官有些不解的問,帶頭的三級士官瞪了他一眼:“你曉得個屁,營長是不想難過,我們營每年全團大比武都是第一名,靠的還不是咱們副營長,你以爲他捨得離開嗎”

    “那副營長可不可以不走呢”另外一個一級士官也有些不解,三級士官長嘆一聲:“有些事情不是我們可以做主的,記得營長常說的話嗎,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胡斐並不知道他的用意被一個老鄉兼前部下識破了,此刻,他已經走出了營區,在哨兵的敬禮下,默默地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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