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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凹坑明顯是人工開鑿,頂部圓滑,底部平整,就好像半隻鍋蓋,蓋在一方平臺之上。本站
平臺最寬處超過一米,最深處則有五十公分。
而令我跟劉滿奇渾身發怵的兩樣東西,就擺放在平臺中間部位。
油燈映照着那兩樣物品,左邊是一塊模樣奇怪的木牌,木牌上既無花紋,也無字體。
右邊則是一個正好面對着我跟劉滿奇擺放的人類頭骨
不對,那不是人類頭骨
雖然一眼看過去,白慘慘的很像是人類頭骨,但,任何人稍加細看,都能確定那絕對不是人類頭骨起碼不是正常的人類頭骨。
我並沒有真正見過人類頭骨,但從網絡圖片、以及電影電視上,看到的可不算少。
在我感覺,人類頭骨最明顯的標誌,就是有兩個又圓又大頗顯突兀的眼洞。
可眼前的這個頭骨,嘴巴,牙齒,鼻洞,耳洞,都有,而且都跟正常人類頭骨的形狀結構差不多。
但是它的眼洞如果那是眼洞的話卻跟人類大相徑庭
那隻不過是兩個又細又長、就好像柳葉形狀的洞孔。
而且這兩個柳葉形狀的洞孔,並沒有在該長眼睛的地方,而是在正常人眉骨的位置。
就好像某個人顴骨生得太寬大,將眼洞擠成扁長形狀,並且擡高到了眉骨上一般。
“這這這是什麼東西的骨頭”劉滿奇顫聲一問。
我無法回答。
事實上我跟劉滿奇一樣充滿驚悚,感覺這個頭骨上黑黢黢的幾個洞孔,隨時都能將我的魂魄吸食進去一樣。
“或許這就是一個畸形兒的頭骨吧我記得網上經常有新聞,說在一些落後國家,畸形兒常常會被當成神人來崇拜,或許在這個民族也一樣。”
我試着找出合理解釋,不僅是爲了安撫劉滿奇,更是在安撫我自己。
劉滿奇稍稍吁了一口氣,看來竟像是信了我話或者他只是強迫自己相信而已。
我心中其實還有一個念頭:或許這只是那些野蠻族民自己製作的一個模型,只不過技藝不夠高超,做得有些變形;
又或者乾脆就是故意做成這樣,以接近他們心目中的神靈模樣。
所以我鼓足勇氣,再次將眼光投向那個怪異的頭骨,並且伸出手去,拿在手上仔細查看。
第一感覺,我就否定了“模型”的猜測。
那不可能是模型,而確確實實是天生。感覺就跟普通動物的骨骸差不多分量,看它的頂端跟後腦,也像人類的頭骨一樣圓滑而堅固。
只是在正面部位,少了兩個圓大的眼洞,多了兩條細長的“眉洞”。
“你說會不會這個東西,就是那些族民先祖的頭骨”劉滿奇問。
這個想法很是新奇,不過我略一考慮,便搖一搖頭。
“應該不會”我回答。
我已經認定外邊那幅畫像上的老者纔是族民的先祖,畢竟我親眼看到過這個先祖的鬼魂。
但這個理由我不能說給劉滿奇聽,那一定會令此刻的氣氛,更顯驚悚。
幸好劉滿奇沒有追問,只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那你說姜新爲什麼會變成白癡會不會是因爲這個頭骨”
因爲驚怕,劉滿奇的聲音壓得很低。但那已經令我心頭髮顫,幾乎是出自本能的,我立刻將那個頭骨放回原位。
事實上拿着這個頭骨僅僅幾分鐘的時間,明明感覺就是普普通通的動物骨骸,我仍然汗毛豎起,就好像隨時會被它咬上一口。
我甚至不敢再向那個奇怪的頭骨多看一眼,而是轉過眼光,看向頭骨旁邊的那塊木牌。
看來就是普普通通一塊木牌,只不過木牌的形狀很不規則,左半邊高,右半邊低。
又因爲底部狹窄,難以豎直襬放,所以在木牌背後,還有一個精心製作的小木架,斜斜地支撐着木牌。
但我不知道爲什麼,就是這麼一塊看起來分量很輕的木牌,我竟不敢伸手去拿,就好像這塊木牌,比之旁邊那個古怪的頭骨,更加可怕。
那當然不會是普通木牌,否則不可能跟那頭骨一同供奉在這“神洞”之內。
劉滿奇卻沒有我考慮得那麼多,而且他大概是不想顯得比我怯懦,所以在我試了幾試都沒敢伸手之後,劉滿奇大着膽子伸出手去,將木牌拿在手裏查看。
正面看來就是普普通通木頭的紋路,只不過被加工得十分光滑。
翻過背面,好像有些凸凹不平的花紋。
劉滿奇湊近油燈仔細察看,不由得“咦”的一聲,問我:“這圖案倒是很精美,可這代表着什麼意思爲什麼要背向着裏邊擺放”
我沒有辦法回答他。雖然就着他手,我看得並不十分清晰,但我依舊感覺渾身流過一陣寒意。
“高顧問,你怎麼啦”
劉滿奇轉過頭來看着我,可能是見我面色蒼白,他忍不住問我一聲。
我仍舊沒有開口作答,而是伸出手,想要將那塊木牌,從劉滿奇的手裏接過來。
可是我的手,居然在劇烈顫抖,以至於劉滿奇鬆手之間,“啪”的一聲響,木牌掉落在了地上。
“高顧問,你到底怎麼啦”
劉滿奇也嚇一跳,看看我臉,再看看地上的木牌,一時間竟不敢彎腰撿起。
我閉閉眼,鼓鼓勁,這才向着劉滿奇勉強一笑。
“沒事”
我本來還想多說一句話,可就這兩個字,已經讓我用盡了力氣,只能低下頭來,看着腳下那塊木牌。
木牌靜靜躺在地上,仍然是光滑的那一面朝上,看來真就是一塊普普通通木頭製作。
但是我,方纔就着劉滿奇的手,一眼瞟過木牌上的花紋,隱約感覺,那很像是一個女人,牽着一個孩子。
我有一種想要逃出山洞的衝動,可洞口已經被封閉,我要想逃出生天,就必須直面我的恐懼。
所以我終於還是彎下腰去,壯着膽子撿起那塊木牌,並且鼓足勇氣,翻到背面仔細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