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孟科長嗎?我們已經到了南川縣提供的方家坳所在經緯度的方,可是下邊雲霧翻滾,我們根本無法降落!”
“我是孟科長的同事,你可以在雲霧心處降落,那層雲霧只有三四米的厚度,只要穿過雲霧,你可以看清下方的情形!”我立刻回答。
“有這麼怪嗎?那你能不能估算一下,穿過雲霧距離地面大致還有多少米?”那男人又問。
“至少在一百米以,你應該可以安全降落!”我回答。
“那我試試!”
那邊掛斷了電話。
我跟孟響不敢遠離,而是出到院子裏,仰起頭來向着天空瞭望。
我已經說過,這裏的氣象非常怪,從往下看,可見雲霧翻滾,但是從下往看,卻能清清楚楚看見藍天白雲。
我們現在能清楚看見那架直升機一邊轟鳴,一邊緩緩緩緩向下降落。
不過很快的,大概是穿過了雲層,直升機調整方位,向着高凌凱所在小廣場降落下去。
我跟孟響立刻出了方家院子,向着那邊跑過去。
而在同一時間,我想起了一件事情。
方菲曾經告訴我們,之所以此地氣象異常特殊,是因爲有神靈護佑,不讓外人輕易發現這個村落。
當時我感覺她並非完全是開玩笑,所以我想到的問題是:全村人莫名其妙陷入沉睡,會不會跟方菲所言“神靈”有關?
雖然我自己感覺,關聯性應該不大,畢竟有關“神靈護佑”的傳說,絕不會是最近纔有。
但如今毫無頭緒,“神靈”傳說,或許是唯一的調查切入點。
等到我們跑到小廣場,直升飛機也已緩緩落穩。
隨着艙門打開,先是五個荷槍實彈的特種警員跳了下來,緊接着下來兩個四十來歲較斯的男子,想必是雷局長所言的專家。
那五個特警返身從直升機擡下來兩個箱子,之後在飛機轟鳴聲,領頭的特警奔向我跟孟響高凌凱,大着嗓門問我們:“雷局長說了,你們如果想回去,現在可以跟直升機一同返回!”
“我跟高顧問不回去!”孟響大聲回答,隨即看向高凌凱:“高凌凱要不你先回去!”
“不,我不回去!”高凌凱立刻搖頭,“如果方菲還能夠醒來,我要讓她第一眼看到我!”
孟響便不再勸他,而是大聲告訴領頭特警:“有一個老人摔死在了山頭,我希望你們先用直升機將他運回臨南,等這裏的事情辦完之後,再做處理!”
在雷局長確認很快會調派直升機過來之後,我已經跟孟響商量過,都覺得這個村子缺少火葬場地,不如將張大爺先運回臨南。
等在臨南火化之後,我改天再帶着張大爺的骨灰,回他家後山葬埋在他的親人身邊。
所以在等待直升機到來的時間,我們已經將張大爺的屍首搬到了小廣場旁側。
如今聽我一說,領頭特警立刻指揮手下,將張大爺的屍首搬直升機。
直升機一直都沒有熄火,等幾個特警將張大爺的屍首在機艙安頓好,再將艙門關嚴,駕駛員便重新拉起直升機,緩緩升到大概出了雲霧籠罩的範圍,這才向着東北方向迅速飛走。
“村長家的院子較大,而且空房間也多,我們不如在村長家裏紮營吧!”孟響建議。
五個特警以及兩位專家都沒有反對,於是由幾位特警擡着兩個箱子,我跟孟響高凌凱引路,一同走回方村長家。
路互通姓名,領頭特警姓楊,兩個專家一個姓衛,一個姓喬。
衛專家連連咂舌,說道:“當真整個村子的人全部陷入昏睡?我從事生物學科幾十年,可連聽也沒有聽說過這種事情!”
“是啊!”喬專家也跟着感慨,“從醫學的角度,也不太可能!”
我跟孟響都沒有開口辯解,倒是高凌凱忍不住回了一句:“待會兒親眼見到,兩位專家可以大開眼界了!”
喬專家點一點頭。
衛專家卻瞥了高凌凱一眼,搖一搖頭,輕嘆一聲。
幾個特警擡進來的那兩口箱子,一口裝着兩位專家的專業器械,另外一口則裝着武器彈藥、以及幾樣高科技偵探追蹤的儀器。
其有兩把裝滿子彈的手槍,那是給我跟孟響配備的。
而我覺得最有用的兩樣儀器,一樣是遠距離對講機,在數公里之內都可以相互通話。
另外一樣是北斗定位儀,只要帶着這種定位儀,可以隨時發送求救信號,算是迷失在深山老林,也能被搜救人員很快找到。
進入方村長家的院子,兩位專家立刻找出幾樣專業器械,要求我們帶路,先去爲沉睡之人做檢查。
直到看見方家一家人果然個個都沉睡不醒,兩位專家纔不由得嘖嘖稱。
其喬專家甚至向一個身體強壯的年輕男子打了一針,之後等待良久,那男子卻始終沒有任何動靜。
趁着天色尚未黑定,我跟楊特警商量,留下兩個特警保護孟響以及兩位專家,我跟高凌凱帶着剩餘三個特警,去方菲曾經提到的連本村人都不能隨便進入的那片竹林查探一下。
楊特警自然沒有意見,於是我跟高凌凱帶路,去往那片碧綠可愛的竹林。
暮色之,那片竹林看起來有些陰森之感。
我們一行五人走在竹林之,隨着輕風吹拂,竹葉沙沙作響,本來該是很愜意的一件事,可此時聽在耳,卻讓人毛骨悚然。
三個特警都不敢有任何大意,各自持槍護衛着我跟高凌凱,向着竹林深處挺進。
那竹林並不甚深,只花了我們幾分鐘的時間,便已到了竹林邊緣。
更往前方是一片山坡,山坡方便是蜿蜒的大山。
而在山坡與竹林之間,有一條很狹窄的小路,路面是黑色的碎石子鋪成。
但路面之雜草叢生,可以想見這個地方的確是少有人至。
楊特警首先發現小路左前方有一團黑影,我們趕忙過去,尚未走近,我便驚詫地叫出一聲,緊走兩步到了那團黑影跟前。
那是一條大黑狗,此刻正蜷縮成一團,茸茸黑毛被山風一吹,依然顯得鮮活而柔軟。
“這不會是……張大爺家的黑狗吧?”高凌凱叫出聲來。
我不敢確定,但我感覺應該是。
所以我大着膽子,將黑狗埋伏在身體裏的頭顱擡了起來仔細察看。
黑狗一直在沉睡,在我擡起它頭的時候,它甚至無意識地張開嘴來伸舌頭在嘴舔舐了一下。
那把我嚇了一跳,以爲它要咬我一口,所以我條件反射般立刻將黑狗放下。
“你認識這條黑狗?”楊特警問。
“是,是摔死的那位大爺家養的黑狗!”我回答,一邊站起身來。
我很想張口呼喊張小云的名字,因爲黑狗既然到了這裏,那八成也是循着張小云的蹤跡而至。
可眼瞅着暮色四合,幾個特警愈顯緊張,我又將呼喊聲咽回肚裏,只是在心裏呼喚着:“小云!小云!告訴我你在哪兒?告訴我你爲什麼會到這兒來?”
只可惜沒有迴應。
我相信只要張小云在這附近,肯定會立刻感應到我心的掛念,我喊不喊出聲音來,其實沒有多大的區別。
可是她不迴應,只能表明,她要麼沒在附近,要麼如我預感的那樣,她自個兒也已身陷危難,無法迴應我的呼喚。
而黑狗既然在這兒,那麼我的預感,只怕是將要成真。
我沒將我心的驚悚感表露出來,反而平靜地放下黑狗,由三個特警護着我跟高凌凱繼續前行。
又往前走了約莫五六百米,順着山坡拐了一個彎,黑石子鋪成的那條小路變得寬闊很多,乍眼一看,倒像是條只供單行的柏油馬路一樣。
路兩邊還種着一些矮小的樹木。
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樹,明明正是萬物昌盛的時節,但那樹看起來好像是要枯死了一樣,細細的樹枝,只是零零落落掛着幾片樹葉。
我突然有種感覺,這種樹我好像在哪兒見到過。
擡頭前望,我更是驟然一驚,明明我已經經歷過無數詭異恐怖之事,但此時此刻,我依舊感覺渾身發寒,要勉強控制,纔不讓自己渾身顫抖。
高凌凱更是直接驚呼出來:“高力,這個場景,好像是……明明是……跟那個怪夢一模一樣!”
他說得沒錯,眼前的這個場景,跟害死包羅袁望等人的那個惡夢的場景,至少能有百分之九十的相似度。
唯一不同的,是這裏沒有路燈。
而在這條宛如破敗的柏油馬路一樣的黑石子路的盡頭處,豁然有一棟兩層小樓房。
是那種現代農村常見的樓房樣式。左半邊有兩層,右半邊只有一層。
而且高低兩邊的屋頂都是平平整整,好像是四四方方的三塊積木,堆成了兩摞一樣。
那也跟夢裏的場景,一模一樣!
(請看第247章《裸像禍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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