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所有的影子都隨着風吹樹搖在活動。
但,其中有一個影子,好像是一個人影的樣子,先是從樹影斑駁的院牆上滑過,之後落在院牆下方的草坪上,再順着草坪移向別墅的方位。
只可惜所有攝像頭都無法拍攝到靠近別墅的地面,那黑影很快就進入監控盲區看不見了。
“這這這……怎麼會是這樣?”金源脫口問出來。
“我說了,這就是鬼魂的影子,可你們不信!”井下隆說。
“鬼魂……有影子嗎?”保鏢隊長遲遲疑疑反問。
“當然有!”井下隆仰臉回答,“鬼魂之類想讓你看見它是什麼樣子,你看見的就是什麼樣子!”
井下隆的話並非毫無道理,但金源嘴脣動了一動,卻將眼光投射向我,似乎希望我能夠給一個準確答案。
我正想開口作答,瞥眼卻看見普朗格面容發白,遂轉口問他:“普朗格先生應該是想到什麼了吧?”
“沒……沒有!”普朗格幾乎是神經質地立刻回答,但他很快意識到有些失態,勉強笑了一笑,“我只是覺得……這件事非常詭異,簡直是……比鬼魂都更詭異!”
事實上我也覺得很詭異,不過我更傾向於另外一種不詭異的解釋。
“或許……是有什麼東西從天空中飛過,然後把影子投到了地面上呢!”
“什麼東西能從天上飛過啊,除非是鬼魂!”井下隆抱着他的理論不放。
“能夠在天上飛的東西可多了,比如……無人機等!”我說。
“無人機可不會是這樣的影子吧,這看起來分明就是一個人影!”井下隆反駁。
那個影子看來的確像是一個人影,所以我轉頭看向金源。
“要不然請金先生調出另外兩個死亡現場的監控,看看有沒有這種影子出現吧!”
“好,我立刻去辦!”金源連連點頭,又忍不住向我一翹大拇指,“難怪高兄弟年紀輕輕便能夠成爲國際組織調查員,果然是技高一籌不同凡響!”
他是用很流利的中文再說。
但普朗格跟井下隆身上帶有翻譯機,都能夠聽得明明白白。
普朗格看來仍有些魂不守舍,好像完全沒將金源的話聽在耳裏。但井下隆卻禁不住狠狠瞪我一眼,本來已經對我稍顯和氣的,這一下又恢復了對我的嫉恨。
我自然不加理會。
等從徐家別墅出來,金源安排了兩輛轎車送我們回酒店,餘下該做什麼,由我們自己決定。
我跟普朗格被安排坐上同一輛車子,我特意與普朗格同坐後座,小聲問他:“我看普朗格先生的神情,肯定是想到了什麼對吧?莫非……你從前遇到過像這樣莫名其妙死亡的案子?”
“沒遇到過!”普朗格回眼看着我,臉上露出苦笑之意,“我是真沒遇到過,只不過……想到了我們國家的一個傳說!”
“什麼傳說?”我立刻追問。
“這個……”普朗格稍微遲疑了一下,“只是一個傳說而已,說是在我們國家南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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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裏,有一座神廟,廟裏有兩個……”
他說到這裏突然住口,靜靜地停了一陣,我正想開口催促,他卻突然說道:“算了,我不想說了,可能只是我想多了而已!”
他轉過頭去看着車窗外,擺出一副不願再跟我繼續溝通的架勢。
我只好將滿腹疑問咽回肚裏,等以後再找機會慢慢問他。
當天回到酒店,普朗格跟井下隆接下來會做什麼我不知道,我自管去了一趟警察局。
h國大財閥的勢力,幾乎壓過了政府部門,甚至於該國的民選總統,都要看大財閥的臉色行事。
而我一來是頂真集團請來查案的,二來又是國際刑警組織承認的調查員,所以當地警方沒敢怠慢,而是對我的問題有問必答。
只可惜從警方那兒瞭解的情況的確是非常有限,只不過再一次證實了三次案發現場,都沒能蒐集到一星半點兇手留下的蛛絲馬跡而已。
“若非接連出了三場這樣的事,我們都要認爲死者是自殺身亡了!”警局的一個重案組組長這樣跟我說。
“如果是自殺,能夠憋着氣把自己憋死?”我含笑反問。
“是啊!”重案組組長無奈苦笑,“要讓人窒息死亡,辦法肯定很多,最接近這三位死者死亡症狀的,應該是在臉上蒙一層塑料布。可問題是,死者將自己臉上抓得血肉模糊,如果有塑料布,早就該被抓下來了。而且我們在現場,沒發現這類犯罪必然會留下的哪怕是一星半點蛛絲馬跡。”
我心中突然一動,想到了雲頂道長命他徒兒傳給我的閉氣功。
我心中流過一抹寒意,雖然我現在已經能夠閉氣長達幾十分鐘,可如果我在被某一種能讓人窒息的什麼東西纏住的時候,不能夠儘快擺脫它的控制,那我恐怕還是非常危險。
可那究竟會是什麼東西,能夠令人窒息死亡,卻又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從警局一出來,我考慮着下一步該做什麼,手機突然響起來,掏出來看,是金源打來的,要我趕緊回酒店去。
我立刻坐上出租車趕回酒店。
酒店門口已經有一個保鏢等着我,見我到了,立刻引我上樓到二樓一個小會議廳。
我看見普朗格跟井下隆、以及井下隆的徒弟都在小會議廳裏,金源也正陪着他們,轉頭見我進來,金源立刻起身說道:“高兄弟,還真是被你說準了,我們在另外兩家的監控錄像裏,也發現了這個奇怪的人影!”
他之前叫我“高先生”,現在改稱“高兄弟”,似乎沒有“高先生”那麼尊重,但卻顯得親切了很多。
他一邊伸手拉住我,一起走到小會議室正當面的一副白屏前坐下,一邊吩咐一個戴眼鏡的技術人員播放監控視頻。
看來在我來之前,他根本就沒將這幾段監控視頻先放給普朗格跟井下隆看。
普朗格依舊木無表情,井下隆卻再次顯出憤憤不平。
在金源的交代下,技術人員將幾段視頻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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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挨個播放。
就跟徐家別墅的監控設施一樣,能夠進入監控鏡頭的地面,全都是在遠離住房的圍牆腳下。而緊靠住房周邊的地面,無法被監控攝像頭拍到。
果然這幾段視頻全都錄製下了一個奇怪的人影,而這個人影無一例外都是從圍牆上方出現,然後滑落在圍牆腳下,順地面行進一段距離,最後消失在攝像頭拍攝的盲區。
其中有一家圍牆上乾乾淨淨沒有任何植物,圍牆腳下也是淺色地磚,就連院子裏種植的大樹的影子,都沒有投射到院牆、及院牆根上。
所以可以非常清晰地看到,那個影子就跟一個活物一樣,順着圍牆爬落地面,再順着地面爬進監控盲區。
“這絕對不是人的影子,也不會是什麼高空飛行器留下的影子,這百分之百就是鬼魂的影子!”井下隆再次發表他的理論。
金源很難得地點一點頭,對井下隆的理論表示贊成。
“我也不認爲這會是人影、或者是天空飛過的什麼東西落下來的影子!”金源說,一邊用手指着監控視頻上的那個黑影,“你們看這個黑影,它比正常的人影好像顏色要深一些,而且……不管是什麼影子落在圍牆上,再從圍牆落到地面上,因爲角度問題,肯定會不斷拉伸扭曲,可你們看這個影子,它始終就是這種形狀,感覺就像是……一片透明的黑紗,被人拖着從圍牆上下來,並且緊貼着圍牆滑落地面,再緊貼着地面往前行走。”
金源形容得非常形象,以至於講到後來,他自己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打了個寒噤。
那不過就是一個影子而已,如果是一眼瞟過,沒有人會將它放在心上。
然而,在仔細觀測過視頻上的這個影子之後,在場的每一個人,包括我,都有一種細思極恐的感覺。
因爲那明明就是一個影子,可是它緊貼着圍牆滑落,正如金源所言,它連半點變形都沒有。
甚至於在它的前半部分落到地面向前滑行,而後半部分仍在院牆上往下移動的時候,它的“身體”會隨着牆體與地面間的角度,形成一個流動中的九十度彎折,任何影子在這種情況下,都會被扭曲變形。
一般來說投在地上的影子會被拉伸得比較厲害,而投在牆上的影子則相對規整。
可這個影子,沒有任何變形。它落到地面的前半部分,跟仍在牆上的後半部分,始終是一個勻稱的整體,真的就像是一個形狀固定的活物,先從圍牆上爬下,再緊貼地面爬行。
更詭異的是,形成影子的前提條件,必定是有一個物體擋住了光線。
可是在這個影子的前後左右,並沒有拍攝到任何物體。
——除非是天上飛過的什麼東西投射下來的影子。
但,本體跟影子之間距離越遠,影子被拉伸扭曲的程度也會越厲害。這是連小孩兒都知道的自然常識,可是在這個影子上,沒有體現。
“到底,這是個什麼東西?”許是沒能得到我的迴應,金源只能喃喃自語。
(請看第540章《變態的小鬼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