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回進後院,高凌凱問我發現什麼沒有,我苦笑搖頭。
現在就只剩下一老一少兩個和尚走出來的那間房、也是黑影涌進去的那間房沒有搜索。
所以我跟兩個和尚抱歉地彎一彎腰,從仍舊一臉迷糊的老和尚、跟滿眼敵意的小和尚身邊擠過去,進入他們身後的那間房門搜索。
那兩個和尚立刻轉身回頭,但並沒有跟着進門,只是就站在門口看着我。
我忽略小和尚敵視的眼光,仔細打量着房間裏的情形。
此時天色已晚,房間裏的光線很是昏暗,不過我仍能清晰看到房間裏的景物。而且我可以基本確定,房間內並沒有那種能活動會殺人的黑影。
但那些黑影明明進了這間屋子,它們能夠藏身何處?
會不會此刻它們就在我的腳下、在我的身邊、甚至於爬滿了整間屋子上上下下,只不過因爲光線太暗,我已經看不清楚它們的存在?
這種想象令我自個兒毛骨悚然,我需要竭盡全力,才能控制我的雙腳,不即刻逃出房門。
這間房應該是老和尚的住所,房間裏沒有安裝通鋪,而是有一張還算寬大的牀鋪。
因爲f國地處熱帶,長年只熱不冷,所以牀鋪上沒有被褥,只鋪着一張草蓆。
另外房間內還有一張不高的木桌,木桌上供着一尊木雕佛像。
佛相莊嚴慈和,同樣是正神氣派。
佛像下方擺着一座香爐,香爐裏嫋嫋的香菸不斷。
靠近牆角擺着一張舊蒲團,蒲團旁邊疊放着一大一小兩個木箱,小木箱上方還放着一盞油燈。
事實上另外那兩間通鋪房間裏也有一隻大木箱,木箱裏裝着些或新或舊的衣服。
因爲小木箱上有鎖,所以我先將油燈移放到木桌上,再用手抱起小木箱。
這木箱看着小巧,沒想到竟異常沉重,就好像裏邊裝着一個鐵疙瘩樣。
我先把小木箱放在一邊,掀開大木箱的蓋子看,果然裏邊同樣裝着些新舊衣物。
我用手往下掏了一下,確定沒有其他東西,所以我又將大木箱蓋上,重新將小木箱抱到大木箱上。
小木箱看來製作精良,表面還刻着些祥雲瑞氣的花紋。
木箱上掛着的是一種老式掛鎖,跟中國的老式掛鎖還不太一樣。
幸好在我試着用工具刀插進鎖眼撥動幾下之後,“吧嗒”一聲,鎖釦還是彈了出來。
我將那把掛鎖從鎖眼抽出,這纔打開小木箱的蓋子,一眼看到裏邊放着一根黑漆漆的東西。
我用手拿起那東西,感覺非常沉重,就好像是生鐵鑄成一樣。
但生鐵有很強的導熱性,什麼時候摸着都應該是冰涼的,這東西卻觸手生溫,倒更像是某種玉石。
可它看起來又沒有玉石的光澤,就是那麼黑漆漆的,就跟普通的黑石條差不多。
它的整體形狀像是一個打磨得不太規整的圓柱體,長度接近一尺,直徑大概是有一寸多一點。兩頭差不多大小,只中間稍稍顯粗。
因爲此刻天色已暗,我索性打亮手電筒,照着那東西仔細觀看。
確確實實不像是玉石,而像是普通石條,我用手電筒這麼照着,它仍舊是黑漆漆的,沒有一丁點光暈之類。
我實在無法揣測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只好又將它放進小箱子。
正好高凌凱在門口說道:“天都快要黑定了,你到底發現什麼沒有?”
“倒是發現了一個黑漆漆的東西,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我回答,一邊站起身來,又向着屋子裏仔細瞧瞧。
然後我注意到這間房裏的牀鋪不是木製,而是用平整的黑石塊堆砌而成,就跟神廟的牆壁用的是同一種黑石。
而像這樣“砌”出來的牀鋪,在我們國家北方地區很常見,它有個專業名稱叫“炕”。
可是北方之所以睡“炕”,主要還是因爲冬天太冷,“砌”出來的炕,晚上可以在裏邊燒火取暖。
但f國處於熱帶,而且旁邊兩間房的通鋪都是木製,爲什麼老和尚卻要睡“炕”。
我心中疑惑,立刻掀開了“炕”上鋪的一張草蓆。
草蓆下邊是一塊木板,那木板很是厚實,用手掂掂,十分沉重。
我兩手掀起木板,偏頭向木板下方覷了一眼,豁然發現,木板下邊黑黢黢的似乎有洞。
我立刻叫高凌凱進來,兩人一起將那塊木板掀開。
確確實實,木板下方有一個黑漆漆地洞口,用手電筒照照,感覺下邊還挺深。
那一老一少兩個和尚,一直站在門口看着我們,並沒有上前來阻止我們掀開木板。
老和尚依舊是顫顫巍巍木木呆呆,小和尚則愈發顯出敵視之意。
但因爲語言不通,我沒法向他們解釋或詢問,只能跟高凌凱商量,由他在上邊看着老和尚跟小和尚,我到下邊去勘察勘察。
高凌凱立刻搖頭,說道:“誰知道下邊會有什麼,你一個人下去太危險了!你要是怕我們下去後這兩個和尚搗鬼,那咱們乾脆把他們打暈了,又或者拿繩子把他們捆起來!”
我苦笑着向那老和尚一瞅,說道:“這老和尚都老成這樣了,你忍心把他打暈,又或者把他捆起來?再說了,就算我們把他們捆起來,萬一在咱們下去之後,有神廟裏的其他人回來,再把咱們關在了洞裏,豈不是更加糟糕?你不會以爲,這神廟就這麼一老一少兩個和尚吧?”
高凌凱皺起了眉頭,向着那老少和尚一望,又向着屋裏瞅瞅,說道:“反正我不會讓你一個人下去!要不然這樣,咱們把這兩個和尚先捆起來,然後用這塊木板把門堵上。這木板如此沉重,真要有人從外邊回來,絕不可能輕易撞開房門。咱們在下邊聽到動靜,趕緊上來就行了。”
他說的這個辦法倒也可行。
而且正如他所言,下邊這個洞裏究竟有什麼誰也不知道,真讓我一個人下去,老實說心裏確實有些發毛。
所以我不再跟他爭辯,就照他說的先把那一老一少兩個和尚捆起來再說。
我也不管兩個和尚聽不聽得懂,自管用英語跟他們解釋說我們要到洞裏勘察勘察,爲防萬一,只能將他們先捆起來。
老和尚臉色木然任由我捆,倒是那小和尚橫眉怒目似乎要跟我們拼鬥一場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