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窗外透出一縷晨曦的亮光時，審訊的門開了，緊跟着傳來重物摔打在桌上的聲音。
歪在在審訊椅上睡得正香的秦海被吵醒，打了個哈欠，眼睛還沒睜開就說到：“已經問了一晚上了，該說的不該說都告訴你們了，還想問什麼？”
話音剛落，一股幽香突然傳入鼻腔，聞着似曾相識。
秦海嘴角忽然露出笑意，繼續閉着眼睛說到：“你怎麼來了？現在應該還沒到上班時間吧！”
肖楠楠鐵青着臉瞪着面前這個傢伙，雖然心裏很生氣，最後還是把一個紙袋扔到秦海懷裏。
秦海聳了聳鼻子，睜眼一瞧，“嘿，小籠包，我的最愛啊！”
正準備動手，可是誰曾想雙手卻被銬在了椅子上，秦海苦笑道：“你這不是存心饞死我嗎？”
肖楠楠重重地哼了一聲，走過去幫秦海打開手銬，板着臉道：“趕緊喫，喫完了好上路！”
秦海剛塞了個小籠包到嘴裏，聞言一下子嗆得把小籠包全噴了出來，咳嗽了好幾聲說道：“喂，好歹還是男女朋友關係呢，哪有你這樣咒自己男朋友的？”
肖楠楠有心再罵秦海幾句，可是見他咳嗽得厲害，心有不忍，又將一隻粉色的水杯遞了過去。
秦海美滋滋地喝了口水，又欣賞了一下水杯，笑着道：“這是你的水杯吧？這纔對嘛，這樣纔是女朋友應該做的。”
肖楠楠一把將水杯奪了過來，擰上蓋子哼道：“少給我嬉皮笑臉，我問你，你是喫飽了撐的還是發神經了，跑去打那個佐藤一郎，他招你惹你了？”
秦海三口兩口把小籠包喫完，又伸手過來，肖楠楠哼了一聲，只好將水杯遞了過去。
喫飽喝足，秦海打了個飽嗝，然後反問道：“你也覺得是我打死了那個佐藤一郎？”
“不是你還能是誰，難道是佐藤一郎自己撞牆裝死的？”肖楠楠餘怒難消，繼續說道：“那個謝芸琪就有那麼好？爲了她，你連人敢殺了！”
秦海把手伸進兜裏，本想掏煙，等手摸進兜裏纔想起來香菸早就被昨天晚上的警察收走了。
他只好作罷，笑着道：“如果差點被那個老傢伙**的人是你，我會當場剁了那個混球，不會讓他有機會去醫院。”
“你——”
肖楠楠氣得臉色鐵青，心裏忽然泛起一股酸楚之意。
“你知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
秦海定定地看着肖楠楠，微笑道：“不要爲我擔心，佐藤一郎肯定不是我殺的，我雖然對他動過手，但是絕對要不了他的命。”
肖楠楠的臉色稍微好了一些，不過依然板着臉，繼續說道：“倭國領事館已經發出了照會，要求儘快查清案情，嚴懲兇手。現在這個案子已經驚動了市領導，而且根據目前調查的情況，你的嫌疑最大。”
秦海沉默了一會，問道：“清雅也知道了吧？”
“她昨天晚上就來了警局，一直在外面等着！”肖楠楠板着臉說道。
也就是說，其實從昨天晚上開始，肖楠楠也一直在警局等着。
秦海默默點頭，“是我太魯莽了，害得你們爲我擔心。不過你們放心，佐藤一郎肯定不是我殺的。”
nbsp; 肖楠楠看了秦海一眼，轉身走出了審訊室。
等她來到會客大廳，林清雅急忙迎了上來，“肖隊長，秦海他怎麼樣？”
“他沒什麼事，你放心吧。”
林清雅鬆了口氣，又擔憂地道：“肖隊長，這件事現在到底該怎麼辦？”
“雖然他說佐藤一郎肯定不是他殺的，但是現在所有的證據都對他不利，畢竟他確實對佐藤一郎動過手。”肖楠楠也面露憂色，“現在只希望屍檢結果能對他有利了。”
下午兩點，屍檢結果正式出爐。
可是拿到結果後，肖楠楠的臉色立刻黑了。
林清雅湊過來仔細看了看，當她看到最後那句話時，臉色也驟然大變。
“……死者顱頂遭鈍物重擊，導致顱頂骨折，顱內大量出血，是全身唯一致命傷。”
不是心臟病，不是舊疾復發，而是外力重擊致死。這就意味着秦海很可能就是殺死佐藤一郎的兇手。
林清雅亂了陣腳，急切地問道：“肖隊長，現在該怎麼辦？”
肖楠楠心裏也慌了，“按照程序，他今天就會被送進看守所，接下來會進行案件調查，如果查實佐藤一郎確實是他誤傷致死的，那檢察院會對他提起公訴，接下來——”
說到這裏，肖楠楠停住了，雖然已經是冬天，她的額頭上還是冒出了一層汗珠，全都是急出來的。
雖然她也是一名經驗豐富的老刑警了，平日裏碰到過數不清這種案件，但是因爲這個案子牽涉到了秦海，肖楠楠是關心則亂，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最後，她再次走進了審訊室，盯着秦海問道：“你確定你只頂過佐藤一郎的肚子？”
“對，我想讓那個老傢伙以後再也禍害不了小姑娘，沒想過要他的命。”秦海笑道。
肖楠楠卻一丁點也笑不出來，“那他頭頂上的傷是哪來的？你別告訴我是他自己摔的！”
秦海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後來我就帶着謝小姐離開了。”
肖楠楠相信秦海不會騙她，可是她相信沒有用，除非她能拿出證據證明秦海確實只頂過佐藤一郎的肚子。
然而事發當時謝芸琪嚇得魂不附體，什麼都不記得了，現場也沒有監控視頻，根本無法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事。
除非——
肖楠楠腦子裏突然蹦出了一個念頭，不過很快就被她趕走，心裏暗暗嘆息一聲，無奈地離開了審訊室。
重新回到會客大廳時，肖楠楠卻發現林清雅身邊正站着一個女人，走進了纔看清楚，竟然正是謝芸琪。
看到謝芸琪，肖楠楠肚子裏立刻冒出一肚子怨氣，如果不是因爲謝芸琪，秦海也不至於落到現在這種境地。
不過等到走近以後，她看到謝芸琪已經哭得紅腫的雙眼，心裏的怨氣好像一下子消失了。
“謝小姐，這位是肖隊長，也是秦海的朋友。”謝芸琪並不認識肖楠楠，所以林清雅給她們做了介紹。
讓肖楠楠更加沒有想到的是，謝芸琪跟她說的第一句話，竟然和她剛纔冒出的那個念頭不謀而合。
“肖隊長，如果佐藤一郎頭頂的傷是我打的，秦大哥能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