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沒有白白的付出,只要你顯示出誠心向神靈祈願,自然有靈驗的時候。”
聽到這話張初九望着老道鶴髮童顏的面龐沉吟片刻,突然‘哈哈哈…’的大笑起來,伸手指點着老道道:“狗哥啊狗哥,這許久不見,你怎麼變得如此貪財了。
不過脾性、腦子倒是長進不少,明明是道人卻學會了打禪機。”
老道出生時身體極爲虛弱,因爲華夏‘賴名好養活’的民俗,被長輩起了個極爲不雅的小名‘狗剩’。
對此他深以爲恥,長大稍有力量後絕不許人再提起,時至今日已近百年時光未聽人如此稱呼自己,聞言神智一陣恍惚,脫口而出道:“你是何人?”
“想當年你我兄弟整天介這道觀中瘋跑。
如今卻對面而坐不相識了,”張初九嘆了口氣,老氣橫秋的曼聲答道:“那時你臉上有胎記,脾氣又倔強的緊,同輩的兄弟哪個都不肯睬你。
我呢出生就有些宿慧,又被爺爺逼着兩歲便啓蒙,少年老成,和宗家的同輩兄弟也是格格不入…”
“小竹,你,你,你是小竹!”老道聽到這裏周身一震,臉上露出驚駭之色,失聲說道:“你,你沒死?
哈,哈,哈平安叔爺是何等人物,計劃如此周全的叛,不,脫宗而出,一定有了萬全之策。
最近這百年又是藍星百千萬載未縫的劇變之世,你又怎麼可能會輕易死掉呢!
不過你們到底藏去了哪裏,竟然,不,不,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日重上宗門打的是什麼主意?
可是有了滅殺嫡脈那些賊子的手段了?”,越說越是激動,最後一句竟透出一股深沉到令人毛骨悚然的殺機。
張初九不動聲色的笑了笑道:“怎麼,狗哥知道我回來,不想着把我獻上去…”
“竹竿你莫要試探我了,”老道揮手打斷了張初九的話,“古語有云‘三歲看老’。
更何況平安叔爺那等萬年難遇的易算宗師守着我整整9年,批語只8個字,冥頑不靈、誓死不渝。
從我7歲孃親因爲嫡脈刁難,不肯施藥最終難產慘死,與我那剛出生不足半個時辰的妹妹一屍兩命共赴黃泉之日起,我就下了決心,要讓宗家嫡脈七堂通通付出代價,否則死後永墜地獄,不得超生。
對了,就這事我還在孃親墳前發過毒誓,那時你還在場,嘶,若非如此恐怕你今天也不會來找我吧。
你可知道就爲了這個誓言,百年間我暗中付出了多少努力。
只可惜我畢竟不是平安叔爺,而是個沒用的廢物,無論做什麼都如同蜻蜓撼大樹一般,根本動搖不了嫡脈七堂的根基。”
看到老人黯然的樣子,張初九笑了笑道:“狗哥,還記得爺爺知道你發的誓後,說你面向鷹視狼顧,有梟強之氣,若是宗家嫡脈自亂,你在暗中煽風點火,說不定能螞蟻啃大象的逆反局面。
如此繁花簇錦、烈火烹油的大勢之下,你暗中耍的伎倆根本能以發酵,都成了無用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時也勢也嗎。
不過如今我來了,一切就不一樣了。
你是內憂,我是外患,內外夾攻,便是大勢也能慢慢扭轉過來。”
“因此你纔來找我是嗎?”老道捋捋鬍子笑吟吟的道,短短10幾秒鐘的時間便從極端複雜的情感中擺脫出來,恢復平靜,靜心養氣的功夫也真是歷練了出來。
“老實說狗哥,我來見你只是無意。”張初九見狀目光中閃過一絲激賞之色,笑着擺擺手道:“誰能想到當初脾氣暴烈的張狗剩,竟能在對宗家掌舵的七堂嫡脈心懷大恨情況下,於大爭之世安度百年歲月。
我還以爲你的骨頭都已經在後山墓地那個犄角旮旯裏埋着,早已經化爲灰了呢。”
老道聞言有些緬懷的輕聲說道:“人總是會成長的。
我若不是學會了妥協、隱瞞、欺騙,恐怕真活不了這麼久。
不過你卻是沒怎麼變啊竹竿。
我雖然只9歲便和你別離,但這大半輩子印象中最狠辣、果決、做事獨斷獨行者,除了宗家嫡脈那幾位高高在上的大佬外便是平安叔爺和你。
還記得你5歲那年,就因爲一隻野狗欺負了你養的狸貓,你便硬生生的自己學着造藥,偷肉毒死了滿城的野狗。
現在竟還是如同孤狼一般,想要自己掀翻宗家嫡脈。”
“這麼多年過去了,”張初九聞言大笑着道:“虧狗哥你還記得我毒狗的事。
不過我卻並未沒變,那時還只懂得殺狗報仇,現在卻要‘毒殺’宗家嫡脈七堂從中古時代連綿至今的氣數,以慰爺爺在天之靈。”
老道眼睛一亮,脫口而出道:“怎麼做?”
張初九笑着回答說:“這事我本來早有計劃,不過粗糲了些。
現在既然遇到了你這個在宗家潛伏百年陰謀‘謀朝串位’的老賊,情況…”
“平安叔爺乃是神仙似的人物,”老道聞弦而知雅意的打斷了張初九的話,“你竹竿從小也不是凡夫俗子。
如今潛藏百年出山謀事,必是瞅準時機,謀劃出了千般計策、萬樣手段翻雲覆雨。
我甘願附翼其後,但卻有一個心願希望你能答應。
那就是異日你真把宗家嫡脈打落雲端時,七堂的規制乃祖天師所立,總不能改…”
張初九聽到這裏也猜出了老道的意思,直接笑着應允道:“真要有那一天,除了主峯宗堂外其餘6峯堂口,狗哥你可任選其一執掌,世代相傳,千古不更。”
“既然如此,我張宗法的這條老命便賣給你了。”老道聞言猛地站起身來,高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