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豈不是要徹底留在這裏,陪它枯骨成堆
顫抖着手伸向蛇地身軀,快要臨近時,月笙遙突然恐慌起來。
以毒攻毒是沒錯,但誰也不能確定它是不是有效,萬一劍走偏鋒,那不是自投死路
可目前,似乎真的山窮水盡,即使再不願意,她又能如何
拼一把,也許會有轉機但若是連拼都不拼,也太無能了吧
牙一咬,竭力控制着顫抖手,抓向蛇的七寸,然後將放在一旁的樹棍折斷,利用尖端刺向蛇地腹部。
看着紅色的血自腹部緩緩溢出,月笙遙忍不住乾嘔。
濃重地血腥味在鼻前徘徊,通過蛇腹部刺透地小洞完全看不到軀體內的狀況。
停頓幾秒,緊張地抿住脣角,目光幽幽地看向抓在手心的蛇。
鮮血自手心往地上流淌,用力沿着腹部小洞撕開,便看見一個墨綠色的小東西安靜地躺在裏面。
眼睛裏透露着恐懼和害怕,她真的不想喫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但爲了微之又少地活命,也只能拼此一搏。
沾滿污漬地手指顫顫巍巍地向蛇腹部掏去,墨綠色的蛇膽沾染黑紅地血液,透露微薄的光竟是十分詭異。
將無用的蛇體給扔在地上,月笙遙好奇地打量着蛇膽,默默給自己壯膽子。
不能慫,千萬不能慫
“呸,真苦”
心一狠,將帶着血痕地蛇膽扔進口腔,直接嚥下,感受到它順着食管滑下,還沒來得及體會,自口腔便溢出苦澀地味道。
他丫的,真苦
“呸”
哎,不對勁
怎麼感覺胃如火燒那般灼熱,一屁股坐在泥土裏,用力地彎着腰,手平鋪着放在胃部按壓,欲減輕疼痛。
沒卵用
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捶打着地面,若不是小腿骨折,她都想在地上打滾。
感覺自己像是被放在大火上,胃部便是火源,滾燙地大火灼燒着身體最爲嬌貴地地方。
軀體忍不住痙攣,手指緊緊摳着泥土,牙齒將脣瓣咬得血肉模糊,大滴地汗水自額頭不停歇地流到地面。
蒼白無色地臉頰,逐漸恍惚地神色,漸漸迷離地雙眸,越來越無力的雙手。
昏昏沉沉地識海,疲軟的身軀緩緩倒在地上。
她,是不是快要死了
微弱地光芒自洞口折射到蒼白地臉頰上,刺眼的鮮血順着脣角溢出。
靜寂的深林似乎隱藏着一絲慘淡,偶有樹葉簌簌落下的淒涼。
夜間地露水逐漸加重,黑色地髮絲被冷霜纏繞,粗重的眉頭夾雜着凝露。
夜,格外難眠
“月小黑,你醒醒,我來救你了”
“月小黑,你怎麼了”
“月小黑,我爸已經派人把那個壞蛋抓住,關進警察局,有期徒刑七年。”
“月小黑,那條蛇被我撿了回來,不過我把它掛在後院的樹上,你趕緊醒來看看。”
“月小黑,都怪我,我不應該留下你一個人”
“月小黑,我”
“爸媽來了,我明天就要離開,你快點醒醒好不好”
“我同意了他們的決定,去軍事學校學習,這一走可能就要好多年,你還會記得我嗎”
“月小黑,我要走了,你千萬不要忘記我,否則我一定讓你餘生不得安寧。”
“月笙遙,其實你一點都不醜,你很好”
“再見了”
是誰
是誰在耳邊吵鬧
誰要離開,她爲什麼睜不開眼
耳畔響起嘰嘰喳喳,無比煩人地聲音,怎麼趕不走。
她是怎麼了
一絲溫涼滴在臉上,熾熱地滾燙似乎包含一縷憂傷和悲切。
眼前隱約有一抹光亮,頭上傳來一股溫柔地力度,她想要睜開眼去看,可眼皮似乎有千金般重。
感受到外界發生的事情,卻無法做出反應,宛如這幅軀體似乎只有神智,卻不能被支配。
每一分每一秒似乎都很煎熬,她想要睜開眼睛,去看外界發生的事,只是爲何那一絲光亮卻漸漸消失,而耳邊吵鬧地聲音也不在。
“滴答滴答”
咦,水滴地聲音。
眼皮緊緊包裹着眼珠,神智似乎也被一層白霧掩蓋,但聽到外物逐漸清晰地聲音,她似乎能夠掌控這具身體。
好刺眼
微微睜開雙眸,便感受到扎人的光傳向眼球,頓時緊閉雙眸。
待不適消失後,月笙遙試探性地睜開眼睛,一臉迷茫地看着周圍的景象。
她沒死嗎
這裏好陌生,她是在哪
呆滯地看着白茫茫的一片,月笙遙虛弱的手指不安地拽着身下牀單。
爲何這裏那麼蒼涼,全部皆是白色。
嘶,好疼
心裏充滿了恐慌,月笙遙掙扎着想要坐起來,無意間小腿被碰到,鑽心地痛傳入腦海。
顫抖着脣部掀開薄被,只見小腿外露,骨折地部位被許多塊夾板包圍,剛剛她想起身,應該是不小心碰到。
這麼說,她是被救了
遲鈍地反應到目前的處境,月笙遙似哭非哭地看着綁成糉子的小腿,眼睛裏蘊含着晶瑩地淚水。
活着,真好
感受到溫熱的陽光一寸一寸地打在身上,舒服地讓毛孔都在顫抖,月笙遙仰頭看向窗外。
上天果然有好生之德,她並沒有那般窩囊地死去,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那麼
她的福氣來了嗎
窗外單薄的梧桐樹被大簇地梧桐花增添幾分光亮,陽光反射到花瓣上,竟讓心裏覺得無比安詳,彷彿那便是活的希望。
往後的日子裏,她不會再懼怕,當死亡再一次來臨之際,她才發現她非常怕死。
她不捨得人間華麗的煙火,不捨得生命如此卑賤,任人蹉跎,她想做真正的自己,能夠微自己而活。
既然,上天給她重生的計劃,那麼這些小小地渴望並不算無稽之談吧
未來,她很期待
不過,眼下她需要搞明白,她爲什麼會在這裏
是譚澤及時帶人把她救上來,還是獵人看見坑邊的腳印,無論是誰,她都非常感激。
“遙遙,你醒了”思緒胡亂飛翔,猛然有關切地聲音傳到耳畔,本就呆傻地表情更加呆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