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月笙遙擡頭瞥了眼蓋着白色牀被的譚澤,拿起放在桌上的鑰匙。
醫院裏的飯雖然不是很好喫,卻沒有亂七八糟的添加劑,而且食材鮮美,味道清談,最適宜沒有胃口喫飯的人。
“叮”
口袋裏的手機傳來一聲輕響,想着之前發給老師請假的信息,月笙遙趕忙從口袋裏拿出手機。
沒事,你休息吧記得明天上午來我辦公室,有事找你。
有事
月笙遙銳利的視線落在段落的最後幾個字上,腦海裏浮現出她曾經見過的畫面,眼眸深處有一絲寒光閃過。
哼,最好不要將歪心思動到她頭上,否則
咕嚕嚕
耳畔突然傳來肚子飢餓的聲音,月笙遙尷尬地瞥了眼周圍,看沒人注意她,趕忙加快步伐。
剛纔急着趕過來,買的飯基本沒怎麼喫,肚子很餓
人來人往的走廊,不時傳來痛哭和大笑的聲音。
踏進醫院的門,不是往生就是來生
自醫院出生,在醫院死去,生老病死順化自然,任何人都躲不過病魔的侵襲。
不論白天還是黑夜,醫院二十四小時保持明亮,即使是深夜,走廊燈依然明亮如初。
醫院,夾雜着怨氣和歡喜的地方啊
月笙遙興致缺缺地趴在譚澤牀旁,嬌俏的臉頰顯露着幾分疲憊。
她居然要看護他
真是,真是好想揍死他
明天早上還得上班,這要是一晚上不睡,明天哪來的精神,不行,她得想個辦法。
月笙遙輕手輕腳地從牀邊站起來,仔細瞅着沒什麼變化的譚澤,探着頭走出門。
她準備找值班護士借兩牀被子,在地上打個地鋪,明天早上在乾媽來之前收拾好就行。
哎呦,好苦的命
本來她想要個陪護牀,可大娘說她夜裏不能睡覺,要仔細看着譚澤。
我去,想找人照顧,直接找護工,折騰她幹啥
她哪又惹着大娘,也不知找她事幹嘛
上午不還好好的,怎麼一眨眼就跟變了個人,哎,女人心,莫要猜
病房的門被輕聲關上,夾帶着清暉的月光透過紗窗折向躺在病牀上的男子。
忽然間躺在病牀上的男子平放在牀單上的手輕輕顫抖,視線向上積聚,只見本該一日後纔會清醒的少年已然睜開了雙眸,且眸色清明,無一絲渾濁。
微風吹拂着窗簾,譚澤自牀上坐起來,拿過放在牀旁的手機,輕巧地解開密碼,啪啪地在上面打字。
不知得了什麼消息,只見譚澤繃緊地面孔浮現着一抹血腥地笑意。
咚咚咚
耳朵靈敏地聽到涼鞋踏在地板上的聲音,譚澤趕忙將發出的信息刪除,卻無意間瞥到一條奇怪的信息,還沒來得及思考,便聽見聲音已到達門口,只好將手機弄黑屏放回原地,而他則是反應極快地躺在病牀上。
現在還不是時候
“哎呦,累死我了,臭譚澤,碰見你真倒黴”月笙遙氣喘吁吁地扛着被子,摸了摸頭上的汗水,咬牙切齒的嘟囔着。
她不知,她的嘟囔聲完完全全被某人給聽見,且露出陰險地笑容。
月笙遙剛鋪好牀鋪,打算躺下休息,就聽見監測譚澤心率變化的心電圖機器發出刺耳的叫聲,趕忙起身察看。
呃,電極片掉了
看到脫落的電極片,月笙遙趕忙將電極片貼到譚澤胸口處。
觀察着迴歸正常曲線的心電圖,月笙遙輕嘆一聲,剛醞釀的睡意消失殆盡,瞥見放在牀頭處的手機,伸手拿在手裏。
玩把遊戲,醞釀醞釀睡意
呦,瞌睡蟲來了
感受到睏意,月笙遙趕忙放下手機,鑽進被窩。
任由意識迷迷糊糊的飛翔,任由身體輕輕地漂浮,疲憊彷彿一掃而空。
白白的雲,藍藍的天,波濤洶涌的大河
“滴滴滴”
刺耳地叫聲將腦海裏的幻想趕走,月笙遙惱怒地摔着被子,憤懣不平地從地上爬起來。
又怎麼了
怎麼他沒有意識還那麼煩人,月笙遙滿臉怒氣地看向躺在病牀上的譚澤,仔細檢查着機器。
都沒問題啊
見鬼了
沒發現任何問題,月笙遙又連忙躺到被窩裏。
露水一點點侵染着樹葉,霧氣緩緩騰昇,棲息在樹上的鳥兒好奇地盯着一會兒滅一會亮的病房,黑溜溜的瞳孔夾雜着濃濃的疑惑。
“遙遙,你這是怎麼了”羅曉芳帶着早飯去風溼病科找月笙遙,看着她發青的眼眶和蒼白的面色,臉上浮現着驚訝。
她這是被哪個妖精打劫
陽氣虛脫吧
臉色怎如此難看
“還不是譚澤煩死我了,真想打死他。”月笙遙接過羅曉芳爲她買好的早餐,咬牙切齒的告狀。
“咦,他不是意識全失的躺在病牀上嗎怎麼,人醒了”感觸到遙遙露骨的殺意,羅曉芳聰明地退後兩步。
“沒醒,昨天夜裏是我照顧他,一會兒電極片掉了,一會兒尿袋滿了,一會兒心電圖機器不知爲何響了,一整夜一整夜我沒睡成覺。”
“丫的,有本事別醒,等他醒了看我怎麼招呼他”
月笙遙手心緊撰着包子,一臉憤慨。
她從未碰見如此氣人的男子,譚澤是吧,行,等着瞧
“好了,他不是沒意識,哪能自己控制,趕緊喫飯,喫完還要上班呢”看月笙遙實在是氣的不行,羅曉芳忍住脣邊的笑意,將話題轉到一旁。
能將一向好脾氣的遙遙氣成這個樣子,看來他挺有本事,也不知等醒來後,這種功能會不會強化
“今天上午跟着孫老師”看着遙遙收斂着怒氣,認認真真的喫飯,羅曉芳冷不丁的問了句話。
“嗯怎麼了,有事”月笙遙猛咬一口雞蛋,眼神略有疑惑。
“哎,我聽說姓孫的人品不行,每年他帶的實習生多多少少都會出點問題,你可要當心。”
羅曉芳謹慎地瞅了瞅四周,小聲在月笙遙耳畔囑咐。
“你從哪瞭解亂七八糟的事都快畢業了,怎麼還那麼八卦”月笙遙拿油條的手一僵,眼眸有一絲灰暗閃過。
“貼吧上看的,你別不當回事,既然有傳聞,肯定有貓膩。”看着月笙遙滿不在乎地模樣,羅曉芳拍着她肩膀,再次囑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