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花是何梓煜買的”顧子玄點點頭,幽幽地眼眸閃過一絲暗光,語氣似有些飄忽。
“你這是喫醋”月笙遙停住腳步,目光帶着打量地看向顧子玄。
有些死板的事很容易把控在手心,可感情卻是令人捉摸不透
世間之人不凡聖母,若是他倒戈相向,也不是沒有可能。
畢竟在她看來,何梓煜對他非常好,寵到骨子裏的好。
“笙笙,我也會生氣的”聽月笙遙話裏地言外之意,顧子玄俊美地臉頰頓時如冰水覆蓋,就連說話地聲音也比平時重了許多。
喫醋
因爲何梓煜
笑話,他可沒有特殊愛好,只是有些摸不透他的套路。
爲何他會突然有此舉動,明明營造氣氛時是笙笙喜歡他,若是由他欺騙,豈不是一舉兩得
莫非何燕秋那裏出現了問題,亦或者他察覺到了什麼
“對不起,我開玩笑的咱們可是同一戰線的戰友,我怎麼會把你推入火坑。”
聽出顧子玄語氣裏的煩躁,月笙遙收斂着看熱鬧的神色,乖巧地認錯。
哎呦媽呀,平時看着無比溫和的人,要是生起氣來,就算是不說話,周圍的氣息都會讓思想冷凝。
惹不起,惹不起
“想喫什麼飯”月笙遙隨意掃視着來來往往的路人,目光有些懶散。
“不知道,沒啥想喫的。”心情不好,情緒自然低落,胃口下降,不想喫東西。
“矯情”月笙遙吊兒郎當地走着步子,清澈地瞳孔倒映着絢麗地霓虹。
“小丫頭,欠打”顧子玄正傷悲秋懷,被月笙遙吐出殘忍的兩個字驚得眼皮一跳,手癢地擡起手。
初見,她渾身孤傲,氣質卓羣
今日,她調皮成癮,嘴毒心狠
人啊,總會發生許多變化,或變好或變壞,可不論怎樣,她都是她。
“子玄,你莫不是說笑就以你那般孱弱地身體能追得上我”在顧子玄揚手的那刻起,月笙遙已聰明地脫離他控制的範圍。
“笙笙,你忒氣人”聽見某人不着調的話語,顧子玄溫潤地面孔微微有些扭曲。
打蛇打七寸,她真真是把這句話運用到了極點
“我就氣人,專門氣你,有本事追啊”月笙笙像是不知道什麼是見好就收,歪着身子看向昏黃路燈下的翩翩少年,調皮地吐着舌頭。
心裏放下,便不會過多糾纏
他是上輩子求而不得的男子,縱使現在失去這份心,依然想要在他面前表達自己的所有。
她的好與壞,她的乖巧與狠毒,她的一切一切
大概是種變態心理吧,總想着他既然與衆不同,就會接受她的所有,因爲同是可悲的人。
昏黃燈光下,互相追趕的少年脫去一樣的僞裝,真誠地笑容覆蓋着臉頰。
如花一般的年紀,蘊藏着枯萎地心靈
就像是同畏懼寒冷的兩個人走在一起取暖,明明知道帶給對方的只是冰冷,卻依然堅持。
荒蕪地內心,腐朽地思想,待一切塵埃落定,纔會破而後立,重新煥發生機。
“顧老師,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模樣哪有初見時溫文爾雅,不畏時光的溫柔。”
月笙遙將放在面前的蔬菜放在清湯中,目光帶着惋惜般故意耍貧。
“還讓不讓我說話”就知道她會插話,顧子玄故意停頓了下,好抓住她的把柄。
“說,你是大佬,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我可不敢有意見”
口齒不清地嘟囔,順手拿過一瓶果粒橙,猛然往肚子裏灌。
“你啊昨日我同何梓煜喫飯時,聽他說上層領導準備嘉獎譚家,授譚老先生榮譽勳章”
“也就是說譚家已經躲過危機”
“京都魚龍混雜,局勢不明,但何梓煜作爲即將要上任的家主,對此肯定了解清楚。”
“如你這般說,他送我玫瑰花的目的豈不是想一箭三雕”
“何意”
“第一爲了討好譚家,我雖是譚家人,可畢竟不是嫡親,若譚何兩家結親,只會是雙方受益;第二爲了鞏固地位,目前他剛上任不久,定然有老傢伙不服氣他當家做主,若是有譚家支持,那他這個位置定然穩穩當當;第三爲了他自己,他的性向是私底下公開的祕密,他以爲我不知道,所以想糊弄我來維護面子,而等到合適的時機就會把我一腳踢開。”
“你和他認識了三年”
聽完月笙遙的揣測,顧子玄身子一僵,抿了兩口白酒,迷惘地瞳孔夾雜着恍然。
三年時光,那人心還那麼狠
“正因爲認識三年,相處三年,才更清楚他是什麼樣的人。”
“人這種生物貫會僞裝,僞裝的時間長了,自然而然陪伴的心就會卸下防備,子玄,你不要忘了,一個人的脾性不是那麼容易改變,更何況是以利益爲導向的商人呢”
“我懂,只是不願相信而已”
顧子玄猛灌一杯白酒,溫和地笑意苦澀極了
“有什麼不相信呢人能相信的只有自己,若是有一天自己都背叛自己,那纔是真正的與全世界爲敵。”
月笙遙喝着清淡寡味地湯水,目光冰冷,不帶有一絲情感。
“你是笙笙嗎”
緋紅地雙頰,迷茫地眼神,亂晃動地身體,顧子玄看着模糊不清的月笙遙,輕聲低喃。
她爲何會這麼冷靜,明明剛剛還陪他打鬧,陪他玩耍,怎麼瞬間就像是變了個人
冰冷無情,看透滄桑,宛若清風,看得見,卻摸不着。
“我不是笙笙,我是月笙遙,從地獄裏來,帶着輪迴的記憶,將妖魔鬼怪帶往忘川”
月笙遙看着貌似喝醉的顧子玄,搖了搖果汁杯,目光幽深地落在火鍋騰昇地霧氣上,似真似假地說。
“不對,你是天使,專門整治壞蛋,你是來幫我的,對不對”顧子玄搖了搖昏昏漲漲地頭,寬大地手掌抓住月笙遙柔軟的小手,帶着酒香地氣息向她撲來。
“你喝醉了”
月笙遙清冷地目光有一絲溫柔閃現,瞥見兩手交錯的皮膚,一聲輕嘆自紅脣吐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