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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九十六章引誘心獸

    纖瘦手臂滿是凌虐的痕跡,新疤落舊疤,潰瘍的傷口裸地暴露在半空中,瘦骨嶙峋的雙腿以不自然姿勢扭曲,像是被玩壞的玩偶。

    當然這並不是令她恐慌的原因,她驚恐的是藏在凌亂頭髮後的那張臉。

    陰深恐怖的眼眶,黑漆漆的眼洞,雙眼被極其殘忍挖掉,眼角兩邊似乎不時地還有血淚流出。

    高聳的顴骨泛着青白之色,顯眼的紅色胎記從眼角旁一直延伸到脣角,配着一副陰深深的面容,恐怖地有如鬼怪。

    聲音是從發紫地脣中溢出,隨着慢慢靠近,月笙遙直觀地發現女孩口中只留半截的舌頭。

    縱然女孩遭受到非人待遇,青白色的面孔顯示她即將瀕臨死亡,她卻依然清晰地認出那就是她,前世還未曾死去的她。

    心下一涼,月笙遙擡頭看向她的前額,偌大的血洞刺眼地炫耀着存在,腦海裏的弦瞬間斷裂,驚慌失措地跑到牀邊。

    “我”

    晶瑩地淚水充盈着眼眶,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想要去觸碰累累傷痕,卻在接近於皮膚之時,猛然縮回手。

    不,這不是她

    她若是死只會瞬間消亡,絕不可能落得如此悲慘下場,不可能會是她。

    “你是誰,到底想幹什麼”月笙遙猛然轉身,伸開雙手守護着躺在牀上的自己,眼神憤恨地看向四周。

    一定有人引誘她,否則她是怎麼跟隨滴滴答答的水聲來到這裏,不,不是水聲,是血滴在地上的聲音。

    “啊啊啊”

    淒厲地尖叫聲自背後響起,月笙遙驚慌地轉過頭,只見一把雪亮的手術刀無師自通地割開躺在牀上她身上的衣服。

    刀子像是着了魔,通了人性,割開衣服以後,尋着鎖骨下的皮膚一層層穿透。

    不過片刻間,森森白骨裸的露在視線裏,忍着喉間上涌的噁心,月笙遙眼睛通紅地盯着手術刀,彎着腰就準備去拿。

    “噗”

    肩膀傳來一陣刺痛,月笙遙難以置信地看向肩膀處蒼白髮青的手指,視線挪到一躍坐起來的她。

    她目光空洞地直視着前方,黑漆漆地眼眶似有白色物體涌動,長長地指甲毫不留情的穿透着肩膀。

    血腥味在空間裏四處飄蕩,月笙遙再回頭看向橫在她胸口處的手術刀,卻什麼都沒看到,她裸露在外的白骨也瞬間消失不見。

    “鬆開”

    被欺騙的憤怒襲擊着心頭,月笙遙一巴掌拍在穿透她肩膀處的手臂上,大聲呵斥。

    “嘿嘿”

    詭異地笑聲自她脣裏溢出,對上陰深的黑洞,月笙遙忍不住瑟縮着身體。

    她眼裏涌動的白色物體紛紛自眼眶裏跑出,軟綿的白色軀體自眼眶墜落到身前,月笙遙趕忙踉蹌着身子後退。

    什麼情況

    伸手捂着嘴脣,想要驅趕喉間氾濫的嘔吐感,月笙遙眼神驚恐地看着她慢慢躺下,而白色物體像是有理智的晃動着白色軀體,慢慢攀爬到她胸口。

    “嘔”

    再也忍不住喉間的癢意,月笙遙扭過頭撕心裂肺的嘔吐。

    是誰

    究竟是誰引領她看到如此殘忍血腥的一幕,何仇何怨

    “啊啊”

    隨着兩聲劇烈的尖叫聲響起,月笙遙猛然擡頭,卻發現躺在牀板上的她儼然是一副白骨。

    唯一存有皮肉的就是胸前被白色物體佔有的部位,瞳孔突兀睜大,只見白色物體成排成列的涌在一起。

    遙,幸會

    簡單的幾個字充斥着眼球,月笙遙瞪大雙眸,識海像是遭受到猛烈衝擊,身子順勢向身後倒去。

    “嘭”

    “遙遙,你怎麼還不醒,是不是怪乾媽沒保護好你”

    “遙遙,快點醒來,小澤給你發信息了。”

    “遙遙,你朋友過來看你,我沒讓他進來,他一直在門口徘徊,,你要是不醒,我就讓他一直待在門口。”

    “你說你這孩子,第一天上班怎麼就鬧鬼”

    “運氣那麼差,早知就不用你,晦氣”

    “遙遙,難道你不想懲罰壞人嗎爲什麼還不醒,你乾媽很自責,身體機能多次告急,你快點醒來。”

    “遙遙”

    “遙遙”

    各種各樣的聲音在耳畔循環,很想很想伸手拍開,眼睛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到,只能聽見嘈雜的聲音。

    誰在呼喚她

    身上像是被千斤重物碾壓,憋悶席捲着大腦,不堪忍受無能,拼出全力抵抗。

    醒來,趕緊醒來

    親切的呼喊聲,低低哭泣的聲音一遍遍襲擊着神經,月笙遙忍着全身酸楚的疼痛,努力睜開雙眼。

    白霧遮蓋着雙眸,一抹光亮迅速衝擊着眼球,渾濁地生理鹽水自眼角嘩啦啦往下流淌。

    放在病牀上的手指輕輕顫抖,識海頓時傳來一陣爆炸似得疼痛

    “遙遙,你怎麼還不醒,醫生說你前幾天受過傷,爲什麼不跟乾爸乾媽說,我知道你長大了,有自己的獨立思想,可乾媽乾爸疼你的心不會變。”

    “老爺子讓你去公司,你怎麼就傻傻的去了,也不和我們打招呼,你知不知道我們”

    “遙遙,醫生醫生,遙遙手指動了”

    路琳面容憔悴地坐在牀旁,聲音低沉地敘說,突然發現掌心被輕輕撓動,停下正在說的話,一低頭就看見月笙遙手指的顫動,忍不住大聲喊道。

    遙遙要醒了,真好

    她已經在牀上躺了好多天,生命體徵幾次瀕臨危險值,醫生說她自身生存的比較低,若是醒不來就會如木乃伊一直躺在牀上,依靠營養液體維持生命。

    幸得老天保佑,遙遙沒事

    “遙遙,你怎麼樣”

    路琳抹了抹眼眶裏激動的淚水,溫柔地彎着腰,目光平視着月笙遙,輕聲詢問。

    “沒”

    意識漸漸回籠,迷茫的眼神落在關心緊張地面容上,月笙遙咧着幹皮的嘴脣,嘶啞地聲音從喉嚨裏滾動。

    “咳咳咳”

    胸腔猛然顫動,蒼白的嘴脣發出劇烈咳嗽聲,月笙遙眼神呆滯地望着天花板。

    嗓子很疼,喉嚨涌發着一股癢意,不僅想咳嗽,更加想嘔吐。

    她是怎麼了

    “來,溼溼脣”

    聽見月笙遙撕心裂肺的咳嗽聲,路琳溫柔擔心地扶起她,溫暖的手掌放在她背後輕輕拍打,隨後拿起放在一旁的棉籤,蘸着水溼潤着月笙遙乾裂的嘴脣。

    “醒了就好,患者生命體徵穩定,接下來依靠物理治療修養一段時間足矣。”

    “醫生,有什麼注意事項嗎”

    路琳直起腰,從椅子上站起,目光灼灼地盯着醫生,擔心地詢問。

    “有,家屬跟我出來一趟”

    年邁地醫生審視着看向月笙遙蒼白的臉頰,轉頭對着路琳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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